進屋還沒等坐下，雪兒告訴季暖它打聽清楚老爺子和季劉氏打架的原因了，季劉氏哥哥的腿不是瘸了嗎，她們婆媳倆瞞著老爺子拿出十兩銀子給劉老大看病，這事被老爺子知道了，沒收了家裏餘下的銀子，把家分了就搬過來了。

  “嘖嘖，親哥哥就是不一樣哈，這下完了，爺爺一時半會兒走不了了。”除非劉家還銀子，不然爺爺肯定會揪著這事不放的，算了不理他了，今晚就開始實施計劃，季暖不怕他懷疑自己和打主意，有雪兒呢，抽走他的記憶就是了，爺爺敢動歪心思的話就讓他嚐嚐金針的滋味。

  “我最近偶爾會精神恍惚，萬一抽取記憶的時候下手失了分寸，我保證不是故意的啊！”不是故意肯定是有意的，嘿嘿，雪兒早就看季寶金不順眼了。

  季暖警告雪兒不許胡來，爺爺要是在這邊變傻了，季劉氏非賴上他們家不可，決不能讓他在自家出事。

  人類真麻煩，做事情太瞻前顧後，雪兒回空間了，季暖吃飯的時候小聲問娘親真不知道爺爺為啥搬過來住，古淑珍把雞大腿夾給閨女：“小孩子家家的別多管閑事......”

  “娘，您這樣做有些不地道了吧，有事找我商量的時候可不是這個態度哦，小孩子也有知情權，您要是知道的話就說說嘛！”季暖把雞大腿分給娘親一半，她以前隻吃雞翅膀，對雞腿、雞胸脯這樣的地方看都不看，現在很多習慣都發生了變化。

  處在這樣一個有肉吃就該知足的年代，不敢有太多追求，過高的奢望。

  “他們好像是因為劉家的事情吵架了，這次......你爺爺估計得在咱們家住上一陣子了。”誰家被不聲不響拿走十兩銀子，也不會當成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一樣，更何況公公和劉家相處的並不好，以劉家人品性來說，這十兩銀子可以說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了，公公能不生氣嗎？

  和自己猜測的差不多，季暖無精打采吃著飯，難道真離家出走？

  晚上雪兒先去季瑞年夢裏，以季暖師父口吻傳授榨油方法，兩個時辰後又去了季連秋夢裏......

  半夜季連秋起來做豆腐，怕吵醒爺爺，抱著衣服站在門口穿的，五更天的時候季寶金出現在豆腐坊，見兒子、兒媳婦、孫子們各忙一攤，就連他不待見的孫女都在作坊忙乎著。

  “我幫你們幹點啥？”季寶金說完就開始挽袖子找活幹。

  “爹，這活我們做慣了，也分派好了，您年歲大了，多歇歇再回去睡個回籠覺吧，一會兒豆腐都做出來淑珍就去給您做飯啊！”

  “你們啥時候吃飯，我跟著一起吃就行。”

  “我們快晌午才能吃飯呢，爺您回屋歇著吧，作坊潮又髒還有一股子豆腥味，我怕您受不了。”季連福把爺爺送回屋，季暖蒸好素肉放一邊晾著開始弄豆腐幹，她這邊剛把自己那份活幹完，季連秋把妹妹拉到一邊。

  大哥這麽快就繃不住了，季暖心裏偷笑，嘴上一本正經地問：“大哥有事嗎？”

  季連秋神神秘秘地問：“暖暖，你師父是披著紫色鬥篷，從頭到腳都被罩住的樣子嗎？”

  “雪兒，你居然冒充我師父，咱們不是說用我師父口吻教他們做豆油，你怎麽還露麵了。”季暖追問。

  “做戲要全套，放心吧我已經告訴過你爹和大哥，這一切都不必他們領情，也不用想著報恩，身為師父所做的一切都是因為和你有緣，跟別人沒有關係。”

  看來輕易不能撒謊，說出一個謊話，需要無數的謊言來維係，可是空間的事情又不敢暴露，那就隻能繼續編織謊言：“大哥，你什麽時候見到我師父的。”

  “就在昨晚，你師父在夢裏教我榨油的方法來著，她說你年紀太小榨油是件很費時費力氣的活，怕你一個人完成不了，講不清楚。”

  季暖“哦”了聲：“大哥學會了嗎？”

  季連秋撓頭：“內容太多，我見了你師父又太緊張......記住一大半，有些事還不太懂。”

  季暖拍了大哥胳膊兩下：“放心吧，榨油的方子已經在我這裏了，我已經背下來了，大哥哪裏不明白咱們慢慢研究。”

  要是這樣太好了，季連秋剛走，季瑞年又找到閨女：“暖暖，爹昨天看到你師父了，她教我榨油的方法，可惜爹腦子笨，沒記住多少！”季人瑞年懊惱的直捶頭，自己怎麽就這麽笨呢！

  “爹我知道榨油的流程和方法，都記在腦子裏了，剛才大哥也說我師父教他榨油來著，一會兒午睡起來咱們仨一起研究，爭取早點把油坊開起來。”

  閨女知道榨油的方法他就放心了，季瑞年腳步輕快地走出去，院子裏這時已經站滿了人，都是來批發豆腐和豆芽的人，季暖記賬外加結算銀錢。季連秋兄弟幾個付豆腐，有專門付水豆腐的，有付幹豆腐的，豆芽的，季瑞年夫妻倆打包素肉和豆腐幹。

  二爺爺家和二叔家已經不過來取幹豆腐了，季暖每天給他們留一筐青豆芽和素肉，豆腐幹，如今二叔家也雇了人，每天純收入在一兩銀子以上，二爺家人多，掙的多一些。

  季寶金站在院裏看著，插不上手，也不知道該做點什麽，他的目光落在邊記賬邊收銀錢的孫女身上，老大什麽時候把這個丫頭送去識字的，要說古淑珍把著錢他還能接受，誰家由個丫頭片子坐在那裏數錢，爹娘和哥哥在一旁幹活。

  好不容易把批發的人打發走了，三三兩兩的村民拿著盆和黃豆過來換豆腐，彎月溝的村民基本都是用黃豆換豆腐。古淑珍這個時候就能騰出功夫做飯了，季寶金還以為季暖會跟她娘進廚房呢，那知那丫頭抱起賬本直接回屋了，直到吃飯的時候才出來。

  她不僅換了衣裳，頭上又頂著那個毛茸茸的東西，雪兒如果是別的顏色季寶金還不至於太反感，偏偏是上了年紀的人最忌諱看到的白色，真是越看越紮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