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連秋剛開口問了倆字“今天......”季連福朝他擠眼睛，還偷著指了指妹妹，趴在季暖頭上的雪兒告訴季暖，有人正準備逗她呢。

  季暖突然轉頭，把擠眉弄眼的季連福逮個正著：“二哥快點告訴我們今天究竟發生什麽事情了，你要是不說以後我有秘密也不告訴你，哎呀，你就快點說嗎，求你了！”二哥不就想讓自己撒嬌求他嗎，馬上安排。

  原本還想繃再一會兒，等妹妹再說兩句好話才鬆口的季連福聽到“求你了”三個字立馬投降，說起姥娘家的事情。

  大舅和二舅不錯，姥娘就知道哭，看樣子她老人家的眼睛瞧不清東西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常年哭的緣故。隻有姥爺一言難盡，他先是罵爹娘沒良心這麽多年都不回去探望，後來見他們幾個穿的還可以，又見到牛車，非要和他們換衣服，還說要把牛車留下用。

  娘說馬上就要種地了，不能沒有牛，姥爺又要求把今年收成分他們一半，總之要求提了一大堆，姥娘就會哭著說：“依了你爹吧！”兩個舅舅剛幫著娘說了一句話，姥爺就拿枕頭砸他們，還說隻要有一口氣在古家就由他說了算，說自己能做閨女家一半的主。

  不過他所有的要求都被娘拒絕了，娘把兩個舅舅叫到外麵，讓他們拿上字據明天跟著去縣裏一趟，本來娘也有讓舅舅們開豆腐坊的想法，見到姥爺後改主意了，隻答應過幾天讓兩個舅舅過來給咱們家種地掙工錢，買些糧食回去，其他的什麽也沒答應。

  “老爺子就是被他們慣的，一天天什麽都不幹，就知道賭錢憑什麽讓他當家，咱娘這麽做也對，下次再去姥娘家我跟去，我是不會給他留麵子，也不會慣著他的。”

  季連福告訴妹妹姥爺真下死手啊，抓到什麽都敢撇，看大舅二舅的樣子也是被他打怕了，雪兒從季暖頭上站起來拍拍胸脯，它可不是吃素的。

  怎麽把這個小東西給忘了，有它在確實不用擔心妹妹會吃虧，第二天季瑞年帶上季暖和兩個舅兄在城門口匯合，林管家不但幫古家把所有欠債消了，還和賭坊人打了招呼，以後古老爺子再去的話，不許他進去。

  “兩位舅舅我爹想請你們吃頓飯，你們是想吃餃子還是炒菜。”知道兩個舅舅是娘親最惦記的人，季暖對他們的態度也很和善。

  古贏房和古贏地兄弟倆隻見過季連秋和三胞胎，從季連喜往下的幾個孩子都不太熟悉，對季暖這個外甥女就更陌生了。

  “那個......飯我們就不吃了，能把錢省下來讓我們買些糧食帶回家嗎？”家裏老人和孩子很久都沒吃過飽飯了。

  季瑞年真想讓兩個舅兄跟著家裏做豆腐，那樣的話很快就能翻身了，可是一想到嶽父昨天的樣子他不敢動那個念頭啊，要是他知道閨女分了家，現在有地有作坊，指不定打什麽主意呢。

  “咱們先吃飯，吃完我帶你們去買些糧食，實話跟你們說了吧，我和淑珍已經帶著孩子分出來了，現在蓋了房子，開了個豆腐作坊，還買了些地。

  要不是嶽父......我真想帶你們一起幹，很快就能翻身了，我是怕你們有錢了，又約束不住老爺子，他再找別人賭錢，再多的家底也不夠敗的啊！”

  古贏地拍拍妹夫肩膀：“現在就挺好了，以後我和大哥給你做工，掙錢夠買糧食的就行，要是有餘錢存在你們那裏將來給開大和開小討個媳婦，把他們分出去，我們這輩子就這樣了，就別拖累孩子們了。”

  姥爺也太不務正業了，聽他給兒子孫子起的名字就知道是個賭棍，季暖很想問兩個舅舅姥爺都把家作成這樣了為什麽還要聽他的，孝順老人是美德，可也要看對象，看他做法對不對吧，一味盲目順從那是愚孝，並不值得稱頌。

  “大哥，二哥難道你們不希望家裏日子快點好起來，把兩個嫂子接回來嗎？嶽父有些事情做的......你們不為自己想也該為孩子們想想吧。

  以前我也和你們想法一樣，覺得做為子女就該孝順，直到......”季瑞年講起自己幡然醒悟的經過，季暖時不時觀察一下兩個舅舅的反應，不知道他們太懼怕老爺子了還是逆來順受的觀念已經深入骨髓，聽完季瑞年的話眼裏有觸動，卻沒有接受建議的意思。

  季暖朝爹爹搖頭，這種事急不得，他們想不通，爹磨破嘴皮子都沒用。四個人找了個小飯館，季暖給他們每個人要了兩盤餃子，她的那盤剛吃下五個，兩個舅舅已經吃第二盤了，看情形兩盤也不太夠的樣子，季暖給他們每人又要了一盤。

  飯後帶著倆人去糧棧買了一百斤雜麵，二十斤白麵，一百斤雜糧給倆人雇了輛牛車，約好三天後帶著開大和開小去彎月溝幫忙幹活，大人每天三十五文工錢，孩子每天二十文，工錢可以一天一結，也可以攢著需要的時候再結。

  古贏天告訴妹夫攢著吧，平時隻要給他們些錢買糧食就行，其他的都攢著，好在這倆舅舅沒愚到無可救藥的地步，季暖覺得還可以救一救，暫時先這樣吧！

  兩天後季瑞年家正式開犁種地，他們家兩頭牛，又雇了兩副牛犁，得知堂哥家今年打算早種地，季瑞東也趕著牛過來幫忙。

  五組人手每天至少種十六，七畝地，他家這片地有十天應該種完了，那些從季家批發豆腐和豆芽的人家，都安排人手幫季暖家種地，這下子連人都不用雇了。

  季瑞年不是那種貪便宜的人，他告訴幫忙的人都會付工錢，隻要大家把活幹好季家就領情了。

  來到妹妹家以後，古家兄弟才知道他們家現在真的過上好日子了，古淑珍找兩個哥哥和侄子聊過，希望他們在爹娘麵前千萬別說漏了嘴，尤其是倆孩子，如果泄露了秘密，以後就沒白麵饅頭吃了。

  開大和開小自從來了姑姑家感覺像做夢一樣，穿上表哥們給的八成新的衣服，吃上做夢都不敢想的白麵饅頭，怎麽會告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