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暖小聲嘀咕一句：“您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咱們一直過現在這種日子，那對母子和劉繡紅會一直在旁邊看熱鬧、看笑話；哪天日子過起來了，她們不作妖的話，我的名字倒著寫。”

  家裏的日子什麽時候才能有起色啊，古淑珍晚上愁的睡不著，再有半個月沒進項的話，家裏糧食又要斷頓了。收回來的黃豆根本賣不了幾個錢，這些地不適合種麥子，不得已才種黃豆的，產量可想而知。

  難道真讓丈夫帶著孩子們去縣城做工？古淑珍實在不忍心，除了這個辦法她又想不出別的主意，真愁人啊！

  季瑞年想說要是家裏條件能變好，他寧願每天被繼母他們來找麻煩，下午季瑞年領著撅著嘴不想下地的季連喜剛要出大門，季瑞學從外麵走進來：“咱爹說讓雙胞胎和暖暖也跟著下地，小孩子眼尖，能看清掉在地上的豆莢。”

  居然敢打妹妹主意，季連多跳腳吼道：“暖暖在家都不下地，憑什麽給別人家幹活。”

  “我們是別人家嗎，那是你親爺爺和奶奶家！”

  “誰家做奶奶的會把孫女丟掉，對了這事還有三叔的功勞呢，我們不會忘的。”季連友把妹妹擋在身後，想起季劉氏幹的缺德事就生氣，她怎麽好意思打妹妹主意的呢，臉皮可真厚。

  “暖暖現在不是沒事嗎？你們還沒完了是吧！”季瑞學不高興了這丫頭一點事都沒有，活蹦亂跳的，大哥一家還借機分了出來，他們怎麽還不知足呢！

  季暖懶得和他辯駁：“走吧，我和你們一起去。”正好想弄點新黃豆做豆腐，季劉氏不故意刁難的話，就少拿點，她要是故意找茬那可就別怪自己不客氣了，送上門的機會不要白不要。

  看到季暖，劉繡紅婆媳也挺意外的，她們還以為季暖不會過來呢，劉繡紅嘴裏不知嚼著什麽，不停往地上吐東西看著就反胃，季家兄妹把頭扭到一邊，季連友和季連多有氣無力喊了聲三嬸和奶奶，季暖低頭查看掉地上的豆莢。

  “你們小孩子眼尖，跟在大人後麵撿豆莢吧。”劉繡紅又從兜裏掏了一把東西，這回季暖看清了是山裏紅和炒黃豆，一會兒可得離三嬸遠點，吃了黃豆格外愛放屁，還特別臭。

  “三嬸，要說奶奶年紀大少幹點活還說得過去，你也想坐這裏當監工嗎？”季暖站在那沒動，劉繡紅不老不小的，憑什麽歇著。

  季劉氏眼皮一拉，雙手揣在袖子裏：“你三嬸今兒不舒坦。”

  “敢情不舒坦還帶轉移的啊，我爹在老宅的時候，三叔整日不舒坦，家裏活都是我們一家子幹的，怎麽現在有轉到三嬸身上了。

  我們家人在地裏累了一秋天了，我爹腿剛好才幾天啊，怎麽沒人問問他們舒坦不舒坦，我爺那麽大年紀了整天幹活你們管過他老人家嗎？”季暖轉頭問五哥難受不，季連喜扭扭腰：“不舒坦。”

  “既然都不舒坦今個別幹了，哪天舒坦咱們再下地。”季暖一手扯一個哥哥，還不忘回頭叫爹爹和五哥，季寶金現在都有點怕見孫女了，這個小丫頭嘴巴不饒人，想說什麽就說，誰的麵子也不給，就不該讓小兒子把她叫來。

  老爺子讓老伴和小兒媳婦一起割地，他們今天也是最後一塊地了，快點幹完，也好快點回家。

  被迫下地的季劉氏和劉繡紅一人送了季暖一個眼刀子，季暖不在意地撇撇嘴，不嫌累就讓她們瞪好了，兄妹三一人挎一個布兜跟在後麵撿豆莢，撿了一會，不是季劉氏嫌他們太磨蹭，就是劉繡紅說他們撿的不幹淨。

  季暖直起身抻了個懶腰，在心裏默念了一聲開啟空間，想試試能不能把前麵地上掉的豆莢收進空間。

  走在前麵幾步遠的季連友驚呼一聲，季瑞年和季連喜扔下手裏鐮刀跑過來問：“發生什麽事了。”

  “剛才還有不少豆莢呢，現在怎麽一個都看不見了！”這也太奇怪了，季連多也發現了這個問題，彎腰認真找了半天，真的是一個豆莢都沒找到。

  “現在有些人手腳不幹淨，連自己親戚家東西都偷。”劉繡紅活也不幹了，等著看熱鬧，不管誰割地都得拉下豆莢，怎麽可能一個沒有了呢，老大一家先前沒糧吃就去二叔家借過黃豆，現在有這樣的好機會怎麽肯錯過呢。

  季瑞年和季連喜同時把鐮刀扔在地上，他們相信家裏孩子的品性，絕不會偷豆莢的，季劉氏先把幾個孩子的布兜拿走，目光在三個孩子身上打了個轉最後落在季暖身上：“偷東西可是要被遊街的看在都是一家人的份上，乖乖把豆莢交出來，我不會去村長那裏告發的。”

  “你們這是非要把偷東西的罪名扣在我們仨身上是嗎？那就搜身吧，但是搜之前我有個條件，若是在我們身上搜到豆莢，隨便你們怎麽發落都行；搜不到的話以後每年春天我爹帶倆哥哥幫爺種一天地，秋天收兩天，除此以外不管老宅發生什麽都和我們無關。

  我家不會占老宅一絲便宜，相反的我們不管有什麽，過上什麽日子了也和你們沒有任何關係了。你們同意的話咱們簽個協議書，就可以搜身了。”

  劉繡紅笑的上氣不接下氣，最後還不忘嘲諷季暖：“這丫頭是不是昨晚夢到家裏有錢了，撿了銀子了，你見過五兩銀子什麽樣嗎？十兩的銀元寶都不知道長什麽模樣吧。”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將來被自己的話打臉時會很疼的。”季暖淡淡道。

  “你們家要是五年內能在村裏蓋上青磚房，給你大哥娶個......能趕上我的媳婦，我就圍著彎月溝邊學狗叫邊跑兩圈咋樣。”劉繡紅不信吃了上頓沒下頓的老大一家能在短時間內過上好日子。

  這時幫季瑞東家幹活的哥四個過來了，得知季劉氏和劉繡紅懷疑弟弟妹妹偷他們家豆莢，一個個氣的臉色發青，雙拳緊握，季暖問大哥彎月溝，最好親戚家裏有沒有識字的人，找來寫份協議，並且把內容複述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