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瑩瑩？”吳誌遠驚訝的看著站在巷口的人，正是李雪瑩。

  李雪瑩拍著手掌，語含嘲諷的笑道：“吳誌遠，陪陳小姐逛逛街，差點連命都搭上，值嗎？”

  吳誌遠恍然大悟道：“原來你一直在跟蹤我。”

  李雪瑩笑道：“什麽叫跟蹤？天下之大，難道你吳茅山能去的地方我就不能去，你吳茅山能走的路我就不能走？”

  吳誌遠一愕，連忙問道：“難道剛才那四個殺手是你派來的？”

  李雪瑩不屑的一笑道：“你和我有什麽深仇大恨，我要派四個殺手在大街上射殺你？”

  吳誌遠轉念一想覺得也是，李雪瑩雖然總是和他對著幹，但其實心中還是對他有情，這一點吳誌遠完全能感覺得到。

  “怎麽，留在馮公館門口不肯走，是不是要等那個陳小姐出來跟你繼續談情說愛啊？”李雪瑩臉上掛著微笑，實則醋意十足，還微帶怒意。

  一看到李雪瑩這種態度，吳誌遠就覺得她又在耍公主性子，實在不可理喻，於是歎了口氣，也不搭理她，轉身走到巷子口，將身形藏在巷子中，然後向不遠處的馮公館大門窺視，發現這裏恰好能觀察到馮公館大門的動靜。

  方才走進馮公館的那個黑衣怪人詭異異常，吳誌遠無法從馮遠山嘴裏套取到那怪人的身份，而那怪人似乎在有意躲避吳誌遠，吳誌遠便隻能躲在門外，等待那怪人出來，然後學著李雪瑩的慣用伎倆，進行跟蹤。

  李雪瑩見吳誌遠神神秘秘的躲在巷口，對自己卻毫不理睬，嘟嘴問道：“喂，你幹什麽？真的要在這裏等那個陳小姐？”

  吳誌遠回頭瞥了她一眼，漫不經心的說道：“你如果有事現在就可以走。”

  “吳誌遠，你……”李雪瑩對吳誌遠的態度十分不悅，但又無可奈何，她跺了跺腳，站在吳誌遠身後生著悶氣，但又不肯就此離去。

  兩人就這樣在巷子口一直等，等了不知道過了幾個時辰，直等得李雪瑩腿腳酸麻，她隻好蹲下身來休息。

  這期間，吳誌遠一直目不轉睛的盯著馮公館的大門，奇怪的是，那大門卻一直再沒有任何動靜，連門都沒有開過。

  漸漸，街邊的路燈猛然亮了起來，但巷子口沒有路燈，昏暗一片。

  原來此時已經天黑了。

  “你還要繼續等下去嗎？”李雪瑩怒問，其實她心裏清楚吳誌遠要等的可能並不是那個陳悅兒，即便是，也一定有正當理由。她諷刺挖苦吳誌遠，有時隻是為了引起吳誌遠的注意，同時，這也是她公主脾氣的自然流露。

  “再等等，我不信他不出來。”吳誌遠緊盯著杜公館的大門，沉聲道。

  李雪瑩聞言不再說話，而是蹲在陰暗處，也看著杜公館的大門方向。

  時間不知又過了多久，約摸到了三更時分，李雪瑩的肚子已經咕咕叫了起來，她一直沒吃東西，高瘦的身材自然不比吳誌遠能挨餓。

  此時，吳誌遠也有些按耐不住性子了，他直了直腰，走出巷子口，向馮公館的大門走近了幾步，透過大門上的拚花柵欄，可以看到別墅裏還亮著燈，這就說明那黑衣怪人可能還沒有走。

  見此情景，吳誌遠正打算回到巷子口繼續等下去，突然看到別墅內的燈熄滅了。

  熄了燈，說明人已經睡下了。

  “那個陳悅兒是馮遠山的情婦，她留在這裏過夜並不稀奇。”李雪瑩在吳誌遠身後悄聲說道，她還以為吳誌遠在等的人是陳悅兒。

  吳誌遠疑惑的搖了搖頭，猛然想起李雪瑩是一直跟蹤自己到了馮公館的門口的，於是回頭問道：“那個穿著一身黑衣服的怪人是從哪個方向來的？”

  “什麽？什麽黑衣服怪人？”李雪瑩有些氣呼呼的反問。

  吳誌遠轉過身看著李雪瑩，詳細說道：“我白天進了馮公館以後，有個全身被黑衣包裹起來的人不久也進了馮公館的大門，他走路的姿勢怪怪的，臉上還蒙著黑布，隻露出眼睛和額頭，你一直在這裏，難道沒看見？”

  “哪兒有什麽黑衣包裹起來的人？你進了馮公館的大門以後，就沒有人進去過，那兩扇大門也一直就沒有開過。”李雪瑩表情認真的回答。

  吳誌遠見她並非說謊的樣子，頓時覺得奇怪，那黑衣怪人是從大門口進了馮公館的別墅的，這是他親眼所見，為何一直在外麵的李雪瑩卻沒有見過那怪人進門？

  “奇怪，我明明看見他進去了……”吳誌遠愕然自語道。

  李雪瑩想了想，問道：“你是看到他從門外走進門內，還是看到他已經在門內？”

  這一問令吳誌遠恍然大悟，他連忙說道：“我沒有看到他從門外走進門內，隻是看到他從門口的位置迎麵走了過來，難道……”

  “你說的這個怪人可能本來就在馮公館。”李雪瑩斷定道。

  “你確定自己沒有看走眼？會不會是他就是從門外走進去的，而你剛好沒看見？”吳誌遠還是覺得有些奇怪，細想之下對李雪瑩的話又生懷疑。

  李雪瑩一跺腳，氣道：“你以為我是你啊？我絕不是像你那樣粗心大意的人！”

  吳誌遠仔細斟酌，覺得李雪瑩看走眼的可能性極小，她要跟蹤進了馮公館的吳誌遠，當時必定會目不轉睛的盯著馮公館的大門，防止跟丟。

  莫非那怪人真的本來就在馮公館內？

  他到底是誰？

  昨晚趴在土堆上窺視的那個人頭到底是不是他？

  一連串的問號在吳誌遠的腦海中浮現，或許，隻有找到那黑衣怪人問個清楚才能得到答案。

  但如果那怪人此時真的就在馮公館，吳誌遠又無可奈何，在原地思忖半晌，吳誌遠沉聲道：“我們回去。”

  李雪瑩沒料到吳誌遠會突然決定離開，差點歡呼雀躍，但興奮的念頭剛生，情緒轉瞬又低落下來。

  “這麽晚了，拉黃包車的都回家睡覺了，我們怎麽回去？”李雪瑩看著淒清空曠的大街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