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八章家中異變
作者:花木帥      更新:2021-11-04 13:31      字數:2466
  空明不肯說太多,吳誌遠也不好多問,但他聯想到無塵大師似乎可以窺盡天機的能力,心底隱隱升起一絲不安。

  與盛晚香攜手下山後,兩人找到了昨日上山前停在山下的馬車。

  從叢麻禪院到吳家村距離不長,但大多都是山路,如果不耽擱,正午過後就能到吳家村。吳誌遠本來打算先去永和義莊探望師公穀神和師叔於一粟,但心中有塊放不下的石頭,所以急於趕回吳家村。他擔心吳家村出了事,無塵或許是算到了吳家村的變故,所以才會跟空明說出他明天會重回叢麻禪院的話。

  一揚馬鞭,驅馬長行,經過城中大街的一家客棧門口時,吳誌遠還是不由自主的停下了馬車。

  這家客棧吳誌遠最熟悉不過了,當初他第一次來海陽縣城,住的就是這家客棧。

  吳誌遠抬頭仰望,看到了二樓房間的那扇窗戶,他當時住的就是那個房間,也就是站在那扇窗戶前,看到了月影撫仙持刀刺向更夫的場景。

  如今,物是人非,客棧還是那家客棧,但人已經不在身邊。

  “駕!”吳誌遠遲疑片刻,一咬牙,大喝一聲,不顧大街上稀落的人流,策馬速行。

  出了縣城,山路崎嶇難行,吳誌遠隻求盡快趕到吳家村,所以馬兒跑得很快,車篷顛簸得很是厲害。

  “誌遠哥!”走了一段路後,盛晚香掀開布簾輕聲喚道。

  吳誌遠一邊策馬前行,一邊回頭應了一聲,看到盛晚香臉色慘白,毫無血色。他連忙一勒馬韁,將馬車停了下來。

  “怎麽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吳誌遠關切的問。

  “我……我覺得有點頭暈惡心。”盛晚香聲若蚊蠅,垂著頭,似乎有什麽話難以啟齒。

  “是不是馬車跑得太快,顛簸得太厲害了?”吳誌遠心中暗暗自責,隻顧著盡快趕回吳家村,卻忘了盛晚香乃是柔弱女子,怎會經得起這種長途顛簸?

  “不是……也不是……”盛晚香擺弄著衣角,垂首不語,臉色雖然慘白,但仍能看出她一臉羞赧之色。

  見盛晚香回答得如此肯定,吳誌遠以為她還是昨晚沒有睡好的緣故,於是轉身進了車篷,安慰道:“來,我再給你按一下太陽穴,就會好些了。”說著,就伸出手要去揉盛晚香的頭部兩側。

  “也不是這個。”盛晚香握住了吳誌遠的手,將頭埋得更低,用一種剛好能聽到的極低的聲音說道,“我來月事了……”

  吳誌遠聞言愣了一下,旋即明白了“月事”是什麽意思。他隻怪自己太過粗心,對盛晚香的飲食起居等全不關心,盛晚香的身體此時處於特殊時期,這一路顛簸下來,難怪她會感到頭暈惡心。

  “那……那怎麽辦?”吳誌遠有些慌亂的問,畢竟女人的這些講究他並不算了解。

  “能不能……”盛晚香尷尬的低著頭,支吾著問,“能不能……回一趟海陽縣城?我想買點東西。”

  吳誌遠不知道盛晚香要買什麽,但他擔心照顧不周而傷了盛晚香的身子,這可能會落下一輩子的病根,於是也顧不得急著回吳家村了,連忙答應,調轉馬頭向來路回返。

  半柱香時間後,兩人返回城中。吳誌遠將馬車停在路邊,隨盛晚香順著大街向東走去。

  盛晚香走到一家布店前停下,進去買了一塊白布,讓那老板裁成了兩根布條。

  舊時候女子所用的月經帶都是自己縫製的布條,這種東西市麵上並沒有成品。

  吳誌遠在布店門外等候,看到布店旁邊是一家紙紮店,門口擺放著童男童女金錢元寶等供給死人的紙紮品,想起自己身上沒有道符,也沒有其他茅山法器,便進去買了一遝黃符紙,幾爐香,除此之外,這紙紮店裏也沒有其他可用的了。

  從紙紮店出來之後,盛晚香也買好了需要的東西,吳誌遠付了錢,兩人便一起回到馬車旁。

  盛晚香進了車篷後,裏麵傳來解開衣服發出的窸窸窣窣聲,吳誌遠站在馬車旁靜心等候,不敢打擾。

  半晌過後,盛晚香才將布簾掀開一道縫,麵色緋紅的羞澀道:“誌遠哥,可以上路了。”

  吳誌遠這才揚起馬鞭,驅馬前行。

  這一路上,吳誌遠也不再似先前那般心急火燎了,吳家村是否有危難純屬他的個人猜測,而盛晚香的身子正處於特殊時期,這才是他眼下最應該關心的事情。

  不緊不慢的趕路,直到傍晚時分,兩人才到了吳家村的村口。

  將馬車拴在村前的大榕樹下,吳誌遠扶著盛晚香下了馬車,兩人攜手向村子裏走去。

  此時眼看日薄西山,夕陽染紅了半邊天,雲霞在天際變幻出各種形狀,實乃美景,正應了李商隱那句“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

  站在村口,可以看到許多房子的煙囪裏冒出了嫋嫋炊煙,流露出一副安詳寧靜的山村氣氛,一陣山風拂來,隱約還能聽到村裏人的陣陣說笑聲。

  時至此刻,吳誌遠才安下心來,炊煙和歡笑聲說明村子裏並沒有出什麽事故,一切如同往常。

  與盛晚香不約而同的相視一笑,兩人齊步向村子裏走去,盛晚香此時也是一副迫不及待的心情,因為她的父親盛金源還住在吳誌遠家中。

  來到自己的家門口,那陣歡笑聲聽得便更加清晰了,偶爾還能聽得出父親吳成喜和母親吳氏的聲音。原來站在村口聽到的那歡聲笑語是從自己家裏傳出來的。

  吳誌遠十分高興,也十分好奇,不知道家裏有什麽喜事,會讓父母親會笑得如此爽朗。記憶中,隻有在自己小時候,父母親逗自己玩鬧時才會笑得這麽開心。

  院門虛掩著,吳誌遠輕輕推開,朝盛晚香使了一個眼色,盛晚香旋即會意,兩人同時悄聲躡腳的穿過院子,向屋子裏走去,打算給家裏人一個驚喜。

  推開屋門便看到正間的灶台,一陣飯菜的香味撲鼻而來。正間屋裏沒有人,家裏人顯然正全部坐在裏屋炕頭上吃飯。

  一家人圍坐成一桌,坐在暖烘烘的熱炕頭上,聊著白日裏遇到的種種,不時的放聲歡笑,人生最愜意的事莫過於此。

  想到這裏,吳誌遠迫不及待的走到裏屋的房門口,突然伸手推開房門,向裏麵大喊一聲道:“我回來了!”

  話剛出口,吳誌遠頓時呆在了原地,驚訝的看著炕上的人,而坐在炕上的所有人聞聲回過頭來,看到了站在房門口的吳誌遠,也全部怔住了。

  所有人臉上的笑容都僵住了!

  “誌遠哥,怎麽了?”盛晚香從吳誌遠的身旁擠進來,同時向炕上的眾人一看,不由得“啊”了一聲。

  隻見圍坐在炕上的眾人中,居然還有一個吳誌遠,那個吳誌遠此時正一手端碗,一手夾菜,將菜向吳誌遠的母親吳氏口中喂去。他看到站在房門口的吳誌遠,臉上也露出驚愕的表情,夾菜喂飯的動作定格在了原地。

  盛晚香看了看坐在炕頭上的吳誌遠,又看了看站在自己身旁的吳誌遠,這兩個吳誌遠居然一模一樣,甚至連身上穿的衣服都完全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