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血刀寒光
作者:花木帥      更新:2021-11-04 13:19      字數:2990
  吳誌遠和杜月笙分別滾向兩邊,黑蜈蚣一見要撲空,尾部在空中一擺,竟淩空調轉方向,直向吳誌遠撲來。

  這一招“蜈蚣擺尾”讓吳誌遠看得大為震驚,心想這蜈蚣果然不是一般凡蟲。於是不敢遲疑,就地又是一滾,順手將那把血刀拾了起來。

  吳誌遠剛穩定身形,那黑蜈蚣卻已經近在咫尺之間,他沒來得及作出反應,隻聽黑蜈蚣“嗖”的一聲,如同一頭撲向獵物的豹子,速度快如閃電,化作一道黑線,一口咬住了吳誌遠的左手背。

  吳誌遠措手不及,吃了一驚,大叫一聲“哎呀”,左手猛地一抖,隻聽“啪”,黑蜈蚣被抖落在地,竟毫發無傷。它幾百隻腳在地上密密麻麻的遊走,身體打了個旋轉,再次調整身形,幾百隻腳在地麵上同時一用力,幾乎整個身體都豎了起來,再次發出一陣陣“呼嚕呼嚕”的怪叫,就像貓打呼嚕一般,嘴已經全部張開,露出外麵的兩對鮮紅色的毒牙,隨著陣陣“呼嚕”聲,不斷從嘴裏噴出幾滴毒液。

  不給吳誌遠喘息的機會,那黑蜈蚣又是一個彈射,這次彈射的高度明顯比上一次要高,目標竟是吳誌遠的麵部。此刻已不容多想,吳誌遠本能的右手抓著血刀,朝著那道直射而來的黑線打橫劈了過去。

  隻見一道紅光瞬間將那道黑線斬斷,“啪啪”兩聲,黑蜈蚣被斬成了兩截,跌落在地。

  吳誌遠這才鬆了口氣,低頭一看,前後不到一分鍾,左手背上被咬的傷口已經出現了紅腫。吳誌遠知道,這是中了蜈蚣毒的症狀。

  吳誌遠小時候被蠍子蟄過,症狀與此時差不多,當時他的母親吳氏趕緊給他擠了擠傷口裏的淤血,然後用蒲公英的葉子搗碎敷到了傷口上,不過半天紅腫就消退了。所以此刻吳誌遠一點也沒有擔心,右手連忙放下血刀,伸出食中二指就去擠左手背傷口裏的淤血。

  毒蟲在咬到人的那刹那間,會從毒牙裏釋放出毒液,毒液進入人體的血液,會使血液瞬間凝固,所以看上去吳誌遠擠的是傷口的淤血,實際上擠的是傷口處的毒液。

  “大哥,小心,那蜈蚣……那蜈蚣……”杜月笙躲在遠處,聲音不斷地顫抖。

  吳誌遠聞聲向那蜈蚣看去,不由得驚呆了。那黑蜈蚣雖然已被劈成了兩段,但是這頭尾兩段竟像長了眼睛一般,在地上蜿蜒爬行著,轉了幾個圈,然後又重新對接到了一起,軀幹不停扭動,瞬間便完好如初,一點傷口也看不出來。

  吳誌遠頓時看得呆了,一時間也忘了左手背的腫痛。他聽說過蜈蚣有自我修複的功能,但是沒想到被斬成了兩截還能自動複原,這實在匪夷所思。

  “快砍它,快拿刀砍死它!”杜月笙在一旁著急的大喊,情急之中說出來的話都是江湖混混打打殺殺的那一套。

  吳誌遠猛地回過神來,知道要是等它撲過來在臉上咬一口,恐怕一張臉會腫得像豬頭一樣。先下手為強,吳誌遠抄起血刀,對準地上的黑蜈蚣就是一通亂砍。

  “當當當”,火星四起,吳誌遠緊閉雙眼,一口氣狂砍了十幾刀。睜開雙眼一看,那黑蜈蚣早已被剁成了肉醬,而地麵上的大理石板也被那把血刀砍進了十幾道口子,最深的刀口可達十幾公分。

  吳誌遠喘著粗氣,緊繃的神經鬆弛下來,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媽的!”杜月笙小心翼翼的走過來,見蜈蚣的長須還在地上不停的蠕動,大罵了一句,想要用腳去踩,突然意識到可能有毒,抬至半空的腳又縮了回來,朝那蜈蚣屍體吐了一口口水,轉身走到牆邊拿起蠟燭,將蠟油倒在蜈蚣屍體上。

  “你不是打不死嗎?老子給你點厲害的嚐嚐。”杜月笙玩心頓起,往蜈蚣屍體上澆著蠟油,一臉壞笑。

  吳誌遠沒有理會杜月笙的惡作劇,他的目光完全落在了手中的這把血刀上。到目前為止,這把血刀仿佛比墓主人還要神秘。刀身呈鮮血的顏色已經迥異於一般意義上的兵刃,它居然還鋒利異常,堅硬無比,腳下的石板都被它砍進十幾公分的口子。

  吳誌遠從沒聽說過世界上還有這種詭異的利器,他聽說過幹將莫邪雙劍的故事,也對曆史上其他知名的寶劍有所耳聞,但是手中的這把血刀卻比有史以來的所有兵器都要神秘,它為何刀身通體血紅?它又是什麽材料打製?它為什麽會成為這懸棺女屍的陪葬品?這些問題現在來說都是個謎。

  “大哥,我們得想辦法出去了。”杜月笙收拾完蜈蚣,看著手裏的蠟燭,那蠟燭隻剩下很短的一節。

  吳誌遠從思索中回過神來,找到刀鞘,將血刀收好,兩人又將滿地的金銀珠寶包好,吳誌遠腳踩著杜月笙的肩膀,爬出盜洞,又用洞口的鐵鍬將杜月笙拉了上來。

  回到破廟時,已經到了晌午時分,盜回來的冥器已經將二人的口袋布兜等所有能裝東西的地方全部塞得鼓鼓的,兩人累得氣喘籲籲。吳誌遠前腳剛踏進廟門,突然感到一陣眩暈,站立不穩,竟一頭栽倒在地,身上的冥器掉在地上,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

  杜月笙走在前麵,聞聲回頭一看,連忙上前扶起吳誌遠。隻見吳誌遠臉色發青,渾身不停的打著哆嗦,連牙齒也不停的打著顫,好像很冷一般。

  “大哥,大哥,你怎麽了?”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把杜月笙嚇了一跳,慌忙試了試吳誌遠的額頭,竟出奇的冰冷。

  “糟了,可能是受了風寒。”杜月笙心想。自己也曾經有過幾次這樣的症狀,猛然間全身發冷,冷勁過去了,接踵而至的就是發高燒,所以得趕緊準備退燒藥才行。西藥見效快,但價格極其昂貴,好在自己兜裏還有一塊大洋。杜月笙把吳誌遠靠在牆邊躺下,脫下自己的外套蓋在他身上,匆匆忙忙的進了城。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吳誌遠隻覺得身體漸漸回暖,雖然還是感覺冰涼,但較先前已經好了許多。思緒漂移,開始胡思亂想,猛地想起張擇方曾傳授他采日精月華功的功法,並且還叮囑他要勤加練習,自己離家之後居無定所,早就將這件事置諸腦後,莫非是那次還魂留下的後遺症?

  思量至此,吳誌遠強打精神爬起身來,盤膝而坐,心念口訣,吐納之下,隻覺呼吸逐漸順暢,體溫不斷回升,一道氣在體內遊走,最終歸於丹田氣海。

  吳誌遠曾在張擇方的親身指導下練過這門功法,所以在此運用起來自然駕輕就熟。不到片刻,便覺得神清氣爽,先前的渾身陰冷之感蕩然無存。

  看來這采日精月華功真的有一定的功效,吳誌遠心裏不禁感激起張擇方來,同時心裏更加堅定了學茅山法術的信念。

  杜月笙跑遍了青島城才找到一家西藥店,買了藥便急匆匆的趕了回來,一踏進廟門竟看見吳誌遠精神抖擻,毫無發燒的跡象,頓時一臉錯愕。

  見吳誌遠無恙,杜月笙便將盜回來的寶貝在地上一攤,好大的一堆,二人感覺此行盡管凶險,但是真的值了。

  “一會兒我們再回去一趟,把棺槨裏剩下的都收回來。我們吃了這麽多苦頭,差點死在裏麵,現在道路都已經鋪平了,如果不全部拿回來,隻會便宜了那些後去的盜墓賊。”杜月笙手裏分揀著攤在地上的珠寶。

  吳誌遠想起兩人在墓室內經曆的一幕幕驚險片段,覺得杜月笙的話很有道理,於是二人去集市上買了一個大麻袋,也顧不得休息,直接去墓室將剩餘的金銀珠寶席卷一空。

  再次返回破廟時已經到了晚上,二人燃起火堆,將所有的金銀珠寶分成大小相同的兩堆,吳誌遠和杜月笙每人一堆。

  吳誌遠看著麵前的這一堆寶貝,心中的感覺極為複雜。這財富來之不易,是他和杜月笙拚了命才得到的,可是這財富又有點不太幹淨,畢竟這是盜墓所得,終究見不得光,花起來心裏也不踏實。另外他又想起自己的父母,如果把這對寶貝換成大洋,估計夠他們一輩子吃喝的。

  想到這裏,吳誌遠歎了口氣,正要將自己的這一份裝起來,卻看見杜月笙又將屬於他自己的那一份分成了兩個相等的小份。

  “大哥,這一堆也給你。”杜月笙將其中一份推到吳誌遠麵前。

  “月笙,這……這是什麽意思?”吳誌遠感到疑惑,這是兄弟二人一起拚命得來的,兩人平分最是公平不過了,可杜月笙又從他自己那一份裏拿出一半,他心裏到底在想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