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之中

  古君上神其實在清池宮裏設了結界，沒有上神之上的實力，根本進不來。

  但淨淵的實力又豈止上神，自然想來便來，想走就走。

  淨淵正和紫涵懶懶散散地走著，突然，目光一冷：“何方宵小，滾出來。”

  一揮衣袖，一道紫光乍現，那蒙著麵紗的黑衣人後退了好幾步。

  “蒙著麵紗，是怕本尊認出來？”淨淵眸色極冷，極涼。

  看清淨淵的麵容，那黑衣人沉默片刻，麵紗下麵的臉驟然僵住，眼底現出微不可見的驚懼來。

  “你就是妖神？”

  聲音雌雄難辨，十分沙啞，隻是，這語氣，看似鎮定，可顫意十分。

  “蕪浣，你這天地至尊做的久了，怕是早就忘了誰為尊誰為卑了。誰給你的膽子，敢質問本尊的？”

  這話一出，蕪浣雙腿一顫，看著眼前的人，紫袍飄曳，神跡飄渺，一如當年，可她心底卻再也沒了崇敬恭順之心，唯留下驚懼惶恐。

  她的心一沉，瞬間明白了，曾經僅憑一己之力朝滅仙族十萬大軍的紫月妖君，便是妖神。

  除了他，沒人有這個能力。

  如今妖神的真神之力是否完全恢複不得而知，她不能冒險。

  而且，這次她能成功找到妖神，或許也是在他的意料之中。

  “見過神尊。”蕪浣走上前，對著淨淵行了一禮，到底統馭了三界幾萬載，心氣早已非當年可比，縱使驚慌，可也沒有失了禮數。

  淨淵久久沒有搭腔，蕪浣隻得彎著腰，不敢有半分放肆。

  “蕪浣，這六萬年來，最讓我意外的，是你。”

  清冷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慵懶，蕪浣微微垂頭，瞳色數變，最終沉下。

  “我們四人死的死，傷的傷，可你卻毫無思悔之心，不知這六萬年天地至尊，你坐得可安好？”淨淵緩緩走近蕪浣，看著低下頭的蕪浣，嘴角勾勒出危險的弧度：“我可是萬年來都不敢忘記你當初拜賜給我們四人的大恩大德。”

  冰冷刺骨的煞氣迎麵而來，深紫色的妖力勒住蕪浣的脖頸，將她提離地麵，蕪浣整個人呈現青白的死氣來，她睜大雙眼，不敢反抗，麵上再也沒了往日的高貴倨傲，滿是驚恐。

  似是過了億萬年那麽久，淨淵神情中滿是嫌棄地看了她一眼，手一揮，將她放了下來。

  蕪浣落在地上，腿一軟，跪倒在地，聲音顫抖：“蕪浣自知身犯大過，還望神尊看在往日情分上……恕罪。”

  往日的情分？

  當初因為她是上古的神獸，還算得上是老實聽話，他也信任過她。

  可她呢，數十位神界上神相繼隕逝，皆拜蕪浣所賜。

  “本尊且問你，那個叫後池的，是你和古君的女兒。”

  這個問題太過突兀。

  蕪浣不敢置信的抬頭，看到的卻是淨淵眼底徹骨的寒意。

  她趕忙低首，恭敬說道：“是。”

  淨淵眼中劃過一絲譏笑，但並戳破蕪浣的謊言：“既然都有了女兒了，那為何還拋棄了古君和暮光在一起了，這天後之位就如此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