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別的就不成了？”穆老爹這個急呀，自個閨女當然是個好孩子，總覺得別人配不上，可真到了時候，又擔心自家閨女嫁不出去。

  好不容易，有個勉強入了眼的，跟自家閨女還熟悉的，自個家的這個又不樂意了，能不急嗎？

  “玖兒，莫非……”林飛蘭知自家閨女是個有主意的，定是有什麽原因。

  “爹啊，娘啊，人家可不是衝我來的。”邊說邊看了一眼語兒，見她驚了一下，便知這丫頭心中也是有數的，既然是這樣，便挑明了吧，在她這也講個自由戀愛。

  “那衝誰？”穆老爹他們真沒想到誤會了。

  “語兒，你可有意？”林玖直接點了名。

  “小姐。”語兒再不好意思，那也得應聲。

  “別害羞，也沒啥好害羞的，男未婚，女未嫁，正大光明的事。”林玖說得自然，頭上卻挨了一下。

  “你這孩子胡說什麽？”林飛蘭真心覺得把這孩子給慣壞了，這沒羞沒臊的。

  “爹，娘，你們別打我呀，聽我說。”林玖覺得這是個機會。“語兒，柳兒，雙兒，玲兒，你們也都聽著。”

  她正了神色，做父母也都不攔著，在自個家怎麽說都成。

  “你們四個，連我一起五個，年紀嘛，都不小了。”不，她還小，可這四個不小了。“出閨嫁人是遲早的事，也都別害羞，為了自個的以後的日子，害羞隻會害了自個。”

  四個丫頭也知小姐是為了自己好，收了羞色認真聽。

  “你們的婚事，你們自己當家，我呢，還有我爹與娘，都可以替你們掌掌眼，合適的，咱就嫁，不合適的，沒合適的，咱就不嫁，嫁妝咱家出得起，不嫁，我林玖也養得起你們。”

  四個丫頭都有些激動，她們的身份被主子指個婚什麽的很正常，倒不是擔心主子指得不好，而是指得再好，也得自己親眼見了，心動後才能合心意不是。

  再則，若真沒，也不能後半生沒著沒落的，這樣的主子真的沒地找去。

  “女子嫁人，與人為妻本就是不易，選好了再嫁，總歸要幸福一些，若是嫁了，沒嫁好，沒關係，有穆家在，有我林玖在，娘家便在，回來便是。可不能委委屈屈得過上那麽一輩子。”

  林玖的音不大，也是第一次同丫頭們正麵談這事，可每一句話說出來，卻由不得不相信，在她身上就是能看得到那樣的底氣，娘家人的底氣。

  更何況，是跟了她這麽多年的丫頭，了解她別樣的身份的心腹。

  “謝小姐。”四個丫頭齊聲拜謝。

  “好了，囑咐的囑咐了，該說說這顧老二了。”言歸正傳。

  “小姐。”語兒是比林玖大，可這臉皮自是沒她那麽厚，低喚了一聲，行了一禮退了出去，留下不明就理的幾人麵麵相窺。

  林飛蘭首先明白過來。“玖兒，莫非……”

  “嗯，就是那樣。”母女倆打著啞謎。

  “好，也好。”一點也不因顧家二公子看上的是語兒而難過，都是好孩子，有個好歸宿比什麽都強。

  “什麽就那樣啊？”穆老爹哪懂這些，急了。

  “一會我跟你說。”拽了一下自己的木頭丈夫，準備離開。

  “那說好了，換裝。”臨走前囑咐了一句，別看女兒在身邊，可總作男兒裝扮心裏還是有點隔應。

  “嗯，知道了。”林玖無所謂。

  “小姐。”幾個丫頭不懂，等老爺夫人走了，才敢問。

  “別急，到了晚上你們就懂了。”看語兒這情形，也有幾分意思，先不幫她挑破了，由她自個說吧，無論怎樣感情都是很私密的事，哪怕在這時空，她仍不願用尊卑的身份去幹涉。

  穆家的晚宴自然沒有宮裏人多，可是卻宮裏在熱鬧，顧平承早早得帶了一個小廝便來了，一進門，小廝便被穆家人帶來的護衛拖走了。

  今晚過節，主子早給他們也備了席麵，要知道這可是平日裏吃不著的，席麵的菜式是小主子親定的，還有幾個菜是柳兒親手做的，那手藝，堪比宮中的大廚，算這新加入的有口福了。

  顧平承也知這穆家人和善，也不攔著，由他去自在過節，拎著禮物便去拜見主人，一進前廳，便被引到了後麵的花園裏，今個的席麵也擺在外麵，天色正好，賞個月什麽的正好。

  “來了，坐。”穆家二老不知忙什麽去了，反倒是穆知玖正在檢查席麵的餐具是否到位，而語兒在她身旁聽用。

  顧平承愣了一下，這玖公子的本來模樣原來是這樣啊，與想象中大不同，應該說主要是沒想象過。

  絕色用在她身上不合適，甜美與耐看倒還算貼切，對於熟悉的人，換了樣，多打量幾眼在情理之中，打量完後人，便把目光投向那心心念念的人身上。

  她今個也是女兒裝扮，可真好看，都說情人眼裏出西施，這便是了，語兒的姿色算是中等偏上，比起穆知玖來還是要差上一些的。

  可顧平承就是覺得她好，哪哪都好，主仆二人對他這種表現，心下都有些滿意，不是一個好顏色的，第一關算是過了。

  語兒臉微紅，這人怎不知收斂一些，哪有如此這般盯著人不眨眼的，也隻能怪她平時以莫言的身份與這人打交道的多，冷靜斡旋的她，如今小女人態盡顯，怎不叫顧平承看癡了。

  “呆子。”嗔了一聲，轉身躲開了。

  顧平承這才回過了神，“玖……”有些不自在得想打聲招呼，隻是現在叫玖公子好像不合適了。

  “若不計較我是男是女，仍叫玖公子吧。”這地方最討厭的便是這個，一成女子啥啥都不方便。

  “玖公子。”顧平承也夠隨波逐流的，叫了個女人為玖公子，竟一點也不違和，主要是穆知玖受得起，周身的氣場大氣，與嬌滴滴的女兒家挨不上多少邊，哪怕相貌再女兒家不過了。

  後院的席麵是主客家仆一起坐的，剛開始時，穆老爹夫婦倆還怕這年輕人在意，可一起到這人想求娶他們家的語丫頭，高興怕還來不及呢，就由穆知玖自個的閨女去安排。

  別人家的席麵都是一人一桌一椅，到了穆家這就一圓桌，顧平承對此不陌生，他商行裏就有賣的，剛開始進賣得並不好，主要是不習慣，可等幾個大酒樓推廣開了，倒有些供不應求了。

  世麵上出了許多家仿造的，便聽莫言，也就是語兒的意見，隻賣精品，反倒是牢牢留住了一波財大氣粗的客源。

  圓桌吃飯就是熱鬧，主位當然是兩位長者的，林飛蘭手邊是穆知玖，穆知玖之下是四個從大到小的丫頭，穆老爹身邊是顧平承，接下來是疾風。

  本來兩人位置是相反的，可擰不過那個死腦筋非要這樣，九人有說有笑，還有穆知玖在席間插渾打鬥，到是熱鬧非常。

  對上顧平承，已明白他心思的顧老爹，又是番審問，真沒把語兒當外人，語兒有穆知玖的訓練，也是崩得住的，聽得也仔細。

  真如小姐說的，女人嫁人是大事，指望誰都不如指望自己，用心得在挑，認真得挑，才能對自己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