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又愛又恨
作者:
卿雪陽 更新:2021-11-04 05:20 字數:2834
她必須學會忍耐,學會接受這些人對她的折磨,學會對這些人巴結。
就這樣,沈青歌忍耐的在這裏熬過十月懷胎的艱辛,成功生下了一名男孩。
醫生把孩子皺皺巴巴的小臉湊到她的麵前時,沈青歌淚水滿眶的看了一眼,她知道孩子不能夠在監獄裏麵呆太久,她雖身為母親,卻不能夠去剝奪孩子健康的權利。
沈青歌抬起頭看著身旁被悄悄安插進來負責陪自己生產的盛茗雁,沈青歌緊緊的抓著她的手,想要說一些囑咐的話,卻隻能夠動動嘴唇,沒有絲毫聲音。
“我明白的,我都明白,你放心。”盛茗雁接過剛出生的孩子,一個勁的點著頭道。
她一定會好好照顧這個孩子。
“叫……沈……意允。”沈青歌虛弱不已的說道。
盛茗雁點了點頭,記下這個名字,在醫生的提醒下,迅速帶著孩子偷偷離開。
沈青歌淚流滿麵,很是疲憊不堪的閉上了雙眸,再一次醒來的時候,已經重新回到了監獄,在許迢的幫助之下,上麵還特地給了她一個月的特殊照顧。
剩下的兩年,不管有多麽煎熬,她都覺得無所謂,因為她隻有一個念想,就是孩子,那個出生隻見過一麵的孩子。
“喂,可以走了。”女獄警突兀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沈青歌帶著她為數不多的換洗衣物走出這個囚禁她三年的地方。
強烈刺眼的光線讓她下意識的遮擋住眼睛。
大鐵門繁瑣的聲音響起,車內的一男一女牽著一個兩歲的孩子下了車。
沈青歌消瘦蒼白的麵容讓盛茗雁看著忍不住的難受落淚。
僅僅三年,沈青歌就好像變了一個人,從青春靚麗變成了瘦弱不堪,整個人不像是過去了三年而是十年。
沈青歌看著盛茗雁身邊的孩子衝著自己溫暖的笑,咿咿呀呀說著什麽,沈青歌突然有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歸屬感,此刻,她隻想好好的撫養這個孩子長大,一直陪著他。
“沒事的,青歌,你以後有的是時間和允允在一起,機票許迢準備好了,M國那邊也安排妥了,走吧。”
在盛茗雁的催促下,許迢駕車將母子倆送到機場,親眼目睹飛機起飛後才轉身離開機場。
五年後。
帝都機場內,女人一襲紅裙長發垂腰取下墨鏡。
看著市中心高聳入雲的大廈,瞬間勾起了過往的種種回憶。
她離開五年了,中間甚至動過終身不再回國的念頭。
可是一想到當初被扣上的罪名,內心好像是有一股聲音宣泄著,告訴她不能就這樣白白蒙冤。
發現身後的小家夥沒有跟上來,沈青歌轉過身:“允允,怎麽?”
隻見小男孩掐著小腰,十分高傲地將眼神從市中心的大廈上收回。
這不由得讓沈青歌再次留意一眼市中心的標誌建築物。
那是顧家的產業,別說,剛才小家夥高冷的眼神和那個人還真有幾分相似。
“允允!”
一道聲音驀地傳來。
沈青歌聞聲望去,隻見車內的盛茗雁和許迢正在向他們擺手。
小男孩繃著臉,一臉不情願的走過去:“姨媽,不是告訴過你了,不要在大庭廣眾高聲喊我的名字,這樣是很不禮貌的!”
看著他肉呼呼的小臉,盛茗雁忍不住捏了捏:“人不大,事還挺多。”
說完,下車主動給母子倆打開車門。
車子緩緩開動,除了多日不見敘舊情之外,偶爾還會聊起帝都的發展。
這是沈青歌離開的五年內第一次回到國內。
回想當年她離開時的情景,可是和過街老鼠一般,偷偷摸摸離開這裏。
還好在她的身邊有盛茗雁和許迢,當年她生下孩子後,二人幫忙養育,等她出來,還幫她進修建築工程學和油畫,不然,恐怕這世界上早就沒有沈意允的存在?
盛茗雁降下車窗,“青歌,你看,以前咱們常去的這家火鍋店已經翻新了。”
沈青歌拉回思緒,看向街邊的店麵。
是啊,已經過去五年了,帝都好像什麽都沒變,又好像什麽都變了。
回想起當年在寒冬臘月中涮火鍋的模樣,盛茗雁透過後視鏡留意一眼後方的沈意允。
“允允,吃過火鍋嗎?男子漢可都是不怕辣的。”
後方的小家夥側過頭瞥一眼,見店麵裏排起長隊,就餐的桌麵上,雜七雜八的都有,很是嫌棄。
開著車的許迢調侃一聲:“你當真連孩子都不放過?有孩子在,吃火鍋是別奢望了。”
盛茗雁一拍腦門,“忘了忘了,這小家夥有潔癖,還是找個他能接受的地方吃飯吧。”
這期間,沈青歌一直是沉默不語,頂多淡淡一笑。
前方盛茗雁和許迢的話語並沒有維持太久。
車子在穿過中央大廈時,兩人幾乎是不約而同,透過後視鏡看了兩眼沈青歌這邊。
她不喜不怒,兩人也不敢輕易揭開這道傷疤,因為這一定是沈青歌不能碰觸的底線。
盛茗雁清了清嗓子,正要扯開話題。
就見沈青歌開口:“他還好嗎?”
一句話,讓車內的氣氛瞬間陷入冰點。
冷靜過後,盛茗雁漫不經心的說道:“顧氏嗎?也就那樣吧。”
她本想一筆帶過,不成想,沈青歌繼續追問:“哪樣?”
盛茗雁正要開口,被許迢一個眼神給製止,謙遜的聲音緩緩開口:“顧家的產業現如今越做越大,不過顧溟還是老樣子,未婚未子。”
提到“子”,盛茗雁扯著嗓子幹咳兩聲看向窗外,當著沈意允的麵也不好提起當年的事情。
沈青歌一笑而過。
她還以為五年過去了,那個男人應該已經結婚了,看來是還在想著那個人,記恨著自己。
畢竟依顧家的家世,放出要成婚的話,是多少名門望族千金小姐,踏破門坎兒也想進去的家族。
考慮到有沈意允在,小家夥又是在國外長大的。
許迢將用餐的位置定在東苑餐廳。
牛排,水果沙拉等一係列被紛紛端上桌。
沈意允有模有樣的握著刀叉將牛排切好,一下一下的往嘴裏塞。
三個大人則是有些前言不搭後語的聊著私事和公事。
“對了青歌,這次回來,你打算回沈家嗎?”盛茗雁吃著口中的食物問了一句。
沈青歌手中動作一頓,“不了。”
她身上背負著殺人凶手的罪名,想必連父親都嫌惡,應該巴不得和她撇清關係。
就像五年前一樣,她以為她的救命稻草即便不是顧溟,父親也應該為自己說上兩句話。
可結果呢?
結果對著自己便是一陣指責,她唯一的希望就這麽被活生生的澆滅。
沈青歌輕輕擦拭一下嘴角的痕跡:“不過不用擔心,房子已經租好了,沈家應該不知道我回來的消息。”
許迢附和一句,“你想好就行。”
沈青歌摸摸沈意允的小腦袋,“你們先吃,我去趟洗手間。”
她帶著包離開,打開洗手間的水龍頭,看著鏡中的自己。
腳下這片土地是她夢裏無數次都想回來的地方。
而現在她真的回來了?她想一切都會好的。
沈青歌深吸一口氣,正在補著嘴角的妝容。
忽的,鏡中突然一掃而過一個高大帥氣的身影。
她的心咯噔一聲,目測,像極了她又愛又恨的那個男人。
沈青歌收起口紅,將發絲掖到耳後從洗手間裏走出來。
迎麵而來的男人讓她心跳加速,好似要衝破牢籠。
男人在與另外一名男子交流,那雙狹長的桃花眸對上她時驟然收縮。
沈青歌耳畔聽不清他們交流的內容,隻能看見他們唇齒輕啟的模樣。
再然後便是顧溟讓人離開,闊步向她這邊走來。
沈青歌下意識攥緊手中的包,二話不說便要離開,卻被顧溟在緊要關頭攥住手腕。
她瘦了,也成熟了,不過這襲紅裙穿在她身上,比當年隻愛穿白色連衣裙時的她要有韻味多了。
看著她近在咫尺的容顏,這種感覺似是失而複得,卻擁有一種莫名的距離感,是隔閡,也是對當年的芥蒂。
“顧總,請您自重!”沈青歌掙紮著想收回手,被顧溟攥得更緊。
他嗤笑一聲,“還以為你要裝作不相識,比我想象中的要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