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凡開口後，許哲感覺自己像是被一雙無形的大手攫住，拉向了萬丈深淵。他一點也沒有拿下零號標王的喜悅，目光中反而充滿了憂慮。

  策展主持人激動的落下拍賣錘，宣布標王最後以一百億的恐怖天價，由許哲拿下。

  “解石，我要解石！”

  許哲感覺自己都快要虛脫了，他是那麽迫切的想要知道，最後的結果會是怎麽樣的。

  零號標王重達半噸，解石操作需要好幾個的工作人員合力才能完成。

  競拍大廳內，所有人都站了起來，屏息注目的看著銀屏上的畫麵。

  零號標王，創造了一個史無前例的成交價，一百億，這個價格太過恐怖。

  許哲目不轉睛的看著毛料在幾個工作人員合理操作下，準確的放入到解石機器裏，而後開始切割。

  二百多斤的大石頭，解石師父切割的小心翼翼，動作很慢很穩。如果其中真的是全綠玻璃種帝王綠，這一刀下去，就算是碎料也價值好幾千萬。

  許哲內心既焦灼不安，短短的幾分鍾，他感覺自己像是等待了好幾個小時。

  終於，第一刀切割完畢了。

  當許哲看到結果的刹那，頓時欣喜若狂，忍不住大叫了一聲，將心裏焦慮徹底釋放出來。他幾近癲狂的大笑道，“哈哈哈哈，我賭對了，賭對了，是玻璃種帝王綠，全陽綠，哈哈哈，我賭對了。”

  他從解石大廳衝了出來，一臉譏誚的看著卓凡，“就算你之前全贏了又怎麽樣，我這一把賭贏了。我還得謝謝你，沒有你，我還真拿不下這塊二百多斤重的滿綠玻璃種帝王綠啊。”

  卓凡依舊淡定的坐在那裏，沒有說話。何姝雨握著他的手，心裏也是困惑不解，卓凡之前的表現幾乎從沒出錯，怎麽到最後就不靈了呢？

  “你再得瑟啊，你不是要讓我絕望嗎？要讓許家破產嗎？你算什麽玩意，憑你也配？”

  這一刻，許哲把心裏積攢了的怨念全部都發泄出來，他太需要釋放了。

  向大富在看到第一刀的結果以後，臉色也陰沉下去。他隻要在堅持一下，這塊毛料就是他的了。

  他走到許哲身邊，開口說道，“小許總，我出四百億，你把這塊料讓給我，怎麽樣？”

  許哲瞥了一眼向大富，冷笑道，“你之前不是很張狂嗎？這種塊頭的滿綠玻璃種，是世間絕無僅有的孤品，區區四百億就想拿下，你做夢去吧。”

  第一刀就擦出了一整麵的全綠，這給了許哲很大的自信。如果開出全陽綠玻璃種，那這將是玉石界的神話，可以一舉奠定許家在玉石界的地位，到時候，別說是大富珠寶了，就算世界最頂級的珠寶品牌在許家麵前也是弟弟。

  許哲的野心很大，這時候，已經開出了一整塊玻璃種切麵，他又怎麽會錯過這樣的機會？

  向大富嘴角抽了抽，皮笑肉不笑的說道，“現在的年輕人真是沒規矩，這石頭還沒開全呢，尾巴就翹到天上去了。要是這下麵什麽都沒有，許家可就玩完了，年輕人掌家族大權，還是穩健點好，孤注一擲，小心最後竹籃打水一場空，底兒掉了，可就真玩完了。”

  許哲哈哈一笑，說道，“禿頭佬，你的激將法在我這沒用，我說不賣就不賣。老家夥年紀越大膽子就越小，你要是再有魄力一點，多加個二十億，這塊毛料就是你的了。現在嘛，你就隻能眼巴巴的看著了，沒見過半噸重的滿綠玻璃種吧，今天我就讓你開開眼。”

  說罷，許哲拿著對講機，對解石室的下屬道，“現在換一麵擦第二刀。”

  向大富了冷哼一聲，不再說話。

  卓凡則是嘴角掛著一抹笑意，他倒是很期待，這第二刀之後，許哲還能不能笑得出來。

  沒有多久，第二刀終於切割完畢了。

  當看到銀幕上的畫麵時，許哲的笑得僵硬在臉上，眼睛瞪得老大，驚呼道，“不可能，一定是哪裏錯了！”

  說罷，他又急衝衝的往解石室衝了去。

  “垮了，垮了，沒想到末端什麽都沒有！”

  “可惜了啊，我就說這世界上不可能有半噸重的全綠玻璃種，這兩邊擦口都出陽綠，隻不過是巧合罷了。”

  “不是滿綠，一百億的超級天價，怕是很難賺回來了咯。”

  “如果第三刀還是什麽都沒有，那這塊毛料就徹底沒救了，零頭都賺不回來吧。”

  “這下就尷尬了，這第三刀他是開還是不開呢？”

  就在眾人議論紛紛的時候，許哲又從解石室裏走了出來。短短幾分鍾，一刀天堂，一刀地獄。他一臉頹色，整個人像是霜打的茄子，精氣神全無。他一改之前的狂傲，走到向大富身邊，低聲下氣的道，“向總，這塊毛料我五十億讓給你，怎麽樣？”

  現在，許哲怕了，他沒有勇氣再去切第三刀。第二刀沒切出綠來，那麽第三刀就完全是賭了，現在許哲不敢賭了，他隻希望能夠從這塊石頭上收回一些的成本。

  向大富看了一眼銀幕上的切了兩刀的毛料，明顯有些意動了。畢竟還有這麽大的一個切麵是帝王綠，隻要再有個十幾公分的陽綠，五十億也能大賺，就算隻能做成鐲子也可以回本。

  向大富要開口時，眼角的餘光正好看到了卓凡，他眼睛一轉，笑著問道，“卓先生，你覺得這塊毛料還值多少？”

  卓凡淡淡的說道，“大概值個一千萬吧。”

  許哲臉色一變，怒道，“姓卓的，你少特麽在這裏落井下石！就算是廢料也不止一千萬吧。”

  向大富笑著說道，“既然卓先生這麽說了，那不好意思，小許總，我這裏不收垃圾。”

  不是滿綠，向大富對零號毛料也沒什麽執念了。他犯不著去花五十億去賭。

  “哼！”

  許哲的冷哼一聲，又直接轉身往解石室內走去。事到如今，他隻能去開第三刀了。

  向大富看著許哲的背影，嗤笑道，“他這進進出出的也不嫌累，切完了再出來裝逼不行嗎？”

  何姝雨聽到這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她想到了許哲前後兩次從解石室裏出來的畫麵，前後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不知道第三刀之後，他又會是什麽樣的表情。

  何姝雨問卓凡道，“卓凡，這第三刀，真的沒戲了嗎？”

  卓凡笑著搖了搖頭，“這塊毛料頂多隻有兩公分的綠意，從第一刀的表現來看，極有可能是切在了玉麵上，就這兩公分陽綠也成了廢料，沒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