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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科舉改革，收複江南？”

  牧司陵眼中閃過驚愕，憂心忡忡的勸說道：“陛下，恕臣直言，若是修建新都，不得在進行其他改革啊！”

  “朕當然知道。”

  雲帆擺擺手，坐在椅子上淡淡說道：“更何況這兩件都不是小事，即便是要做，也要做個兩三年。”

  “隻不過，科舉改革之事……要成為僅次於修建新都的頭等大事！”

  牧司陵先是沉默，而後低聲開口：“陛下，這個……進展會不會太快一些了？”

  “司門主剛剛在蘇南開辦學府，就要改革科舉……恕臣直言，即便是那些腐儒能夠答應，也沒有多少學子能夠參加科舉呐……”

  “而且……”牧司陵說著頓了頓，邁前一步壓低了聲音：“陛下如此放任法家獨大……怕是有些不妥啊！”

  “那些法家經典中，可是有不少違逆之語……”

  雲帆輕笑一聲，這點他又會如何不知，法家講的是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隻不過雲帆並不在意。

  更何況他也並沒有放任法家一家獨大，換句話說，就算他怎麽扶持法家，儒家思想仍在銘朝持主導地位。

  所以打一開始，雲帆就沒有想著廢除儒家，也沒那個必要。

  前世華夏曆代王朝，皆是以“外儒內法”為國家政策的，而他對思想的規劃，大體上也是以此為基礎。

  於是，雲帆擺了擺手：“朕心中自有定奪。”

  “你隻需要照朕旨令執行即可。”

  牧司陵無奈，隻得點頭稱是。

  隨即，雲帆頓了頓，思考一下後凝聲開口：“牧司陵，今日起開始在蘇南無限量聘請建造、木匠、種植、挖渠方麵的人才！”

  牧司陵有些不解：“陛下……聘請如此多閑人是有何用處？”

  “閑人？”

  雲反正搖搖頭：“這些，可都是法家學院未來的夫子！”

  “夫子？”牧司陵愕然，急忙勸阻：“陛下，這萬萬不可啊！”

  “聘請一群下九流充當夫子，這可是冒天下之大不韙啊陛下！”

  “冒天下之大不韙？”

  雲帆冷冷一笑：“朕是皇帝還是那些文人是皇帝！”

  “什麽冒天下之大不韙，朕說可以，那就可以！”

  牧司陵後背頓冒出冷汗，心中頓後怕不已。

  他還真是許久未見陛下，忘記陛下性格了……

  “還有。”雲帆突然轉頭，又冷冷開口：“一會就派暗衣衛，給我昭告天下，從此世人平等，再無什麽下九流之談！”

  “哪怕是文人，也得給朕考出成績，有了官職，才能讓屠夫以禮待之！

  不然，即便在屠夫麵前，也要和和氣氣，不得趾高氣揚！”

  “這……”

  牧司陵頓又麵露難色，陛下這番旨令，完全是在否定儒家“惟有讀書高”的那番思想啊……

  不過，剛觸雲帆眉頭的牧司陵，可不敢再來一次了。

  “還有，法家學院，都交接的怎麽樣了？”

  牧司陵聞言，連忙拱手回應：“陛下放心，司門主走之前，已經同暗衣堂進行對接。”

  “這麽多天過去，暗衣堂已經基本將在蘇南開辦的，總共十三座法家學院全部接收。”

  “嗯，很好。”

  雲帆滿意的點點頭：“那招收學子時還順利否？”

  “陛下放心，非常順利！”

  牧司陵快速說道：“十三座法家學院自開辦以來至今，已經總共招收三千餘名學子，現在大都在學習法家經典。”

  “三千多名……那平均下來就是每座二百三十名學子。”

  雲帆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而後又道：“今天起暫停招收學子，並開始進行篩選！”

  “一切品德不佳者，全部提出法家學院！”

  “篩選？”牧司陵有些錯愕：“陛下，法家學院現今的大部分學子都是在大戰中招收的，很多都是亡命之徒，若進行篩選，那怕是要踢出至少一半學子呐……”

  “那也無妨！”雲帆沉聲說道：“所謂寧缺毋濫！”

  “之前是為了趁大戰之際讓世人了解法家思想，而現在局勢平穩，自是要穩步發展！”

  “朕的目的，是要將法家學院建設成我大銘朝培養人才的地方，而絕非是一個亡命之徒的躲藏之地！”

  “所以，篩選掉品德不具者，是非常必要的一步！”

  “另外，無論采取什麽篩選方式，過程中都要極為嚴格，朕絕不想某一天在朝堂上，見到一個劣跡斑斑，品德不具的法家子弟！”

  牧司陵頓麵色一凜：“微臣明白！”

  “嗯，法家學院的安排，暫且如此。”

  雲帆抿了口茶，潤潤喉嚨，盯著牧司陵雙眼，開口發問：“樺南那邊，情況如何？”

  牧司陵神情微變，他是剛從樺南回來，因此樺南許多情況，他自己都還未整理明白。

  雲帆也是察覺到牧司陵難處，便淡淡說道：“長話短說，不必糾結細節，就給朕講講，樺南的立場！”

  牧司陵這才鬆了口氣，緩緩道來：“經過微臣在樺南短短幾天的駐紮，微臣以為，樺南是親近朝廷的。”

  “親近朝廷？”這個答案讓雲帆有些意外：“如何見得？”

  牧司陵深吸口氣，凝聲說道：“樺南鬆林密布交通閉塞，許多山村被叢林包圍，最誇張者甚至還以為當今還是頌賊天下。”

  雲帆眼神一凝：“接著說。”

  牧司陵頓了頓，仔細思考下，才是又道：“不過大多數村莊，都還是知曉當今是我大銘朝天下。”

  “而因為交通閉塞，那裏的人也極為腐朽，儒家思想已經固化到極端的地步。”

  牧司陵大概也是為了討好雲帆，挽回自己的地位，便用上了雲帆嘴中的許多詞語。

  “所以那裏的人，一直對叛賊人人喊打，尊我大銘朝為正統。”

  “隻不過……”

  然而這時牧司陵話鋒一轉，雲帆眼睛微眯：“不過什麽？”

  牧司陵小心翼翼的開口說道：“隻不過那裏的大銘子民，也因此更畏懼強權，往往隻要給夠銀兩，擁有軍隊，便可成為一方霸主……”

  雲帆聞言頓時啞然失笑，無論這牧司陵說的多麽委婉，不都是在說，這樺南是個隨風倒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