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柳茗熙埋頭在他懷裏蹭了蹭，這才覺得心安了一些。

  今天還有一件事要辦。

  柳茗熙決定去見賀淺和小淩羽。

  到他們家的時候，賀淺正準備出門，小淩羽在家裏看電視。

  “賀淺老師，我有些話想問你，可以耽誤您一些時間嗎？”

  “怎麽了這是，快進來吧。”賀淺察覺到，柳茗熙的表情很嚴肅，像是發生了很不好的事情。

  “小汙去世了。”柳茗熙坐在沙發的另一端，手裏捧著一杯熱茶。

  “什麽？”賀淺愣住，“你沒開玩笑吧？”

  “我們怎麽可能會拿這種事開玩笑。”韓青禾說著，仔細觀察他的表情。

  賀淺的意外並不像是假裝的。

  小淩羽也立刻停下了遙控器換台的動作：“小汙死了？”

  “嗯。就在前幾天，接到通知，我馬上趕回來了。”

  “怎麽會，我們前幾天去看它的時候，不是好好的嗎？”

  賀淺蹙眉。

  “就在你們看完它的那天晚上，出事了。不知道什麽原因，明明小汙的狀態一直是好的，但是那天偏偏就……”柳茗熙說著，再度哽咽。

  “熙兒，節哀順變，這種事真的想不到，太突然了。”賀淺連忙安慰道，語氣真誠。

  淩羽雖然沒說話，但也握緊拳頭，一副傷心且不可思議的樣子。

  “我們懷疑小汙可能是被人害了。”

  “什麽？這是真的嗎？誰會狠毒到對一隻動物下手？”賀淺愕然道。

  “不知道，但總覺得這件事，沒有表明看起來那樣簡單。”

  “不如，我幫忙檢測一下它的遺體吧。別忘了我也曾經當過法醫，雖然接觸的都是人類的身體，但動物，應該也差不多。”

  賀淺熱心腸地說。

  實在是看不出任何傷害小汙的可能。

  柳茗熙開始動搖。

  自己無憑無據地懷疑賀淺老師，是不是有些過份了。

  “已經沒辦法了。”韓青禾道，“小汙的身體已經火化了。”

  “這的確沒辦法了。”

  “賀淺老師看起來很熱心。”韓青禾說。

  “淩羽一直都很喜歡小汙，現在小汙出了這樣的事，我確實是很痛心。希望能為你們做點什麽。”賀淺說。

  “是真心這麽認為的麽？”

  “額。”賀淺愣住，“青禾，你問這話是什麽意思，難道是在懷疑我嗎？”

  “沒。”

  “我理解你們失去小汙，但是，我沒有絲毫加害它的動機，你們怎麽會這麽想呢？”賀淺一臉匪夷所思。

  他不傻，能聽得出這兩人話裏的意思。

  “我之前一直幫助你們。難道你們都忘記了嗎？”

  “抱歉，賀淺老師，我們沒有那個意思。”柳茗熙終於忍不住主動道歉。

  她認為自己突然上門說這些話，確實是有些無禮了。

  “我們隻是想找出小汙去世的原因。”韓青禾道。

  “所以我才說，要檢測遺體，你們貿然就處理掉，這絕對是不行的。有時候很多秘密，就藏在身體裏，一定要學會去發現才行。”

  聽到賀淺這麽說，柳茗熙立刻後悔了。

  可是，她也實在是不忍心看到小汙的身體被毀。

  小汙就好像她的孩子一樣，失去它的悲痛，已經讓她短時間內無法冷靜下來思考了。

  “都已經這樣了，再說這些也沒用了。”淩羽忽然開口。

  語氣是一如既往的疏離冷靜，一定也不像個小孩。

  “姐姐也別太難過了。事情既然都發生了，也沒什麽辦法了。小汙它，在另一個世界，一定會過得幸福的。”

  他說著，眼神黯淡的低下頭。

  看得出來，淩羽真的很難過。

  柳茗熙目光閃動。

  他們明明也是真心實意在為小汙難過的，她怎麽會懷疑到她們頭上呢……

  “時間不多了，我該出門了。有什麽事，等我回來再說？”賀淺從沙發上站起來。

  “打擾了。”柳茗熙和韓青禾也站起來，“我們這就告辭。”

  “不留下來嗎？小淩羽在家，你們可以一起。”

  “不了。這次就到此為止吧。下次我們再過來找淩羽玩。”

  “好。”

  客套地說完後，韓青禾和柳茗熙就離開別墅。

  看著他們走遠，賀淺也打開門，準備出去。

  才走到車庫門口，就被叫住了。

  淩羽麵無表情地站在身後看著他：“是你做的，對嗎？”

  “顯而易見的事，還要問嗎？”

  “你怎麽能這樣？”

  “不趁他們不在的時候，解決掉小汙這個麻煩，一旦它醒來，就會指認我們。你希望我們這麽快就曝光嗎？”

  賀淺拿著車鑰匙，攤了攤手。

  “它隻是個動物而已，就算醒來指認我們又怎麽樣？誰會聽得懂，大不了我們不要出現在它麵前。”

  “小汙和柳茗熙具有心靈相通的感應。說明白點，柳茗熙能聽懂小汙想表達的意思。懂了麽？這就是我為什麽必須要動手的原因。”

  “我真搞不懂為什麽你要幫那些人做事……”淩羽怔了一下，隨後冷冷抱怨。

  “嗯？”賀淺意味深長地眯起眼睛，朝他走去，伸手抓住淩羽的頭發。

  淩羽仰起頭，眼神冷漠倔強地看著他。

  “嗬，有意思，你是在反抗我麽？”

  “無聊。我隻是覺得幫那些人做事很無聊，有什麽好處？為了他們傷害小汙更是無聊到極點！”

  “看來，淩羽跟那些人相處久了，都有感情了呢。你別忘了，當初我收養你的，你說過的話。”

  永遠信任這個男人，將他當做此生的信仰。

  沒錯。

  當時的自己，的確是這麽認為，也一直貫徹著這一點。

  可是——

  為什麽？

  那個笨女人，明明是個很善良的家夥。雖然愚蠢，但為什麽要讓她經曆這樣的痛苦？

  還有小汙，它明明是無辜的。

  在飛機上，錯手傷害它，已經令淩羽對此充滿了愧疚……

  現在又……

  “好了，乖孩子，我知道你其實很善良。但是，善良是沒有用的知道嗎？它隻會成為傷害別人也傷害自己的雙刃劍。可別因為跟那些家夥接觸一段時間，就被他們同化了。”

  賀淺伸出手，摸著他的卷曲的頭發，眯起眼睛溫柔地笑。

  “我知道，你是最聽話的乖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