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不明白？”妙光不耐煩的說道，“你到底要我說得多明顯？你的腦子被毒藥泡壞了吧？”

  為了不讓他覺得我是故意做作，我說道：“大師，我明白了，你說的方法就是大墓裏那個執法師用到的方法，我把它叫做穿越法，也就是通過意念來製造出一個通道來，從現實的時空裏，鑿出另一個通道，對不對？”

  妙光鬆了一口氣說道：“你要再想不出不來，我就懶得管你了！沒錯，就是意念法，我們兩個人隻要齊心協力，從這裏到總部製造出一個通道來，一旦成功，還有兩天的路程，我們眨眼間就可以到達。”

  “那自然好。”我說，“隻是我雖然知道這個方法，但是我不會用，大師，難道你會用？”

  “我不會用，但是我們兩個加在一起，就會用了。”妙光搖了搖頭，同時一雙眼睛盯著我，那眼神裏透出狡黠和奸詐。

  我心裏一驚，趕緊用一個熟悉的眼神和他對上。

  對麵這個人，不管是外貌和言行多麽的像妙光，這眼神就差了。

  俗話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他克隆得再像妙光，但是他終究沒有妙光的心智。

  不過這一雙眼睛，讓我想起另一個人來，隻是這個人好像從來不會易容術。

  “我說話呢！我說我們兩個人加在一起，就可以靈活的運用意念術，你明白沒有？”妙光拍了我一下。

  我搖頭說我不明白他說的是什麽意思。

  妙光壓低聲音，非常神秘的說道：“楊樹，你猜我這一次去峨眉山沒有？”

  “誰知道，隻有你知道。”我假裝不關心。

  “我告訴你吧，我根本就沒去峨眉山！”

  我一驚：“你沒有去峨眉山？”

  “是，我沒去。那你不問我把執法師和法杖都送到哪兒去了？”

  這個妙光知道真妙光的行蹤，看來真是做足了功課的。

  “對呀，你把他們送去哪兒了？”

  妙光怪笑了一下說道：“楊樹啊，其實說起來我還是讓你失望了。在你心裏，我是一個絕對善良絕對兩袖清風的人，我修道到了一定的階段，我是一個大公無私的人。其實你錯了，我根本就沒有那麽高尚，我也是自私的。”

  我用一種奇怪的目光看著妙光，說這句話的妙光很真誠，我有一瞬間的恍惚。

  是的，人都是自私的。每一個人的心裏都住著兩個人，一個大我，一個小我，這兩個人經常會發生鬥爭，善與惡，白與黑，通常都在一念之間就發生了改變。

  妙光繼續說道：“修煉的道路是非常漫長艱難的，誰不想一步登天呢？如果通過那個意念法，不但可以去自己想去的地方，還能進入時空隧道，到達自己想去的時間，法杖和執法師在我手裏，法杖的符咒在你那裏，三樣東西都齊備，我們為什麽要把他們送到峨眉山去封印？”

  “你的意思是，我們通過法杖和法杖符咒，先去總部，然後再去時空隧道？”

  妙光點了點頭：“我就是這個意思。資源就在我們手上，我們為什麽不用？”

  “大師……”我看著眼前這個人，心裏突然對自己的感知產生了懷疑。

  他到底是不是妙光？

  他的外貌和言行很像，但是眼神不像。

  而他推心置腹的說話，又像了。

  “楊樹，你想說什麽？”妙光問道。

  “我想說，你變了……你一點都不像我認識的那個妙光大師。”

  “那你也變了。你從洛水離開之後，長高了，長壯了，身體素質更好，我怎麽沒有嫌棄你？”妙光笑著說，“人都是會變的，以前的我是大家的妙光，現在的妙光，才是我。”

  我一時語塞，看著眼前這個人，還是覺得難以置信。

  妙光苦笑道：“你在懷疑我的身份？”

  我點點頭：“神農架附近有一個精通易容術的人，你懷疑你不是妙光，你是那個會易容術的人。”

  “你終於知道警惕了。”妙光說，“我早就想讓你存著戒備之心，但是沒想到你戒備的人是我。”

  妙光走到衛生間，讓我也跟去，他洗掉了臉上的煙塵，他說身上的味道是起催眠作用的，周圍很多人已經進入深睡狀態，現在還不能洗去。

  “你看看我的頭皮，是不是整個連著身體的。”妙光說，“我教你怎麽辨別易容術，你忘了？”

  經過一番周密的檢查，得出結論，這個妙光是真的妙光。

  他不是假的，反而讓我心裏更加難受，更加不知道該怎麽辦。

  他看著我落寞的樣子，開玩笑的說道：“怎麽了？是不是我在你心裏的形象轟然倒塌？楊樹，我在你心裏是個聖人的樣子，我知道，但是現在我成了一個貪念很重的凡夫俗子，對不對？”

  我確實難以接受這種反差，妙光在我心中一直是我敬仰的人，他善良無私，做什麽都是為了別人考慮，怎麽突然一下子就變成了這樣？

  “這事說起來，還要怪雲錦。”妙光說，“雲錦破了我的甕陣，那是我苦心經營了多少年的陣法？就那麽被那個混小子給破了！我當時殺他的心都有，那是我一輩子的心血！甕陣被破，洛水就淪陷，那裏就不是我的地盤，我得重新找地方重新從頭修煉。就像一棟高樓，在我眼前轟然倒塌，剩下一片廢墟等待我的重建。”

  “重建的過程很漫長，所以你想走捷徑。”我說。

  “你明白就好。那我們才能敞開了說。楊樹，我們開辟一條類似於時空隧道的通道，通往總部，去那裏完成你和雲錦的任務，把你們爹的靈魂贖回來，把雲錦的大公子身份拿回來，然後我們再去找花穀子，複活我的玲瓏，以及你的喬麥……”

  “然後我們就去大墓中心的時空隧道。”我說，“進入一個不一樣的時空，開始我們新的人生嗎？”

  妙光略興奮的說道：“是的。現在萬事俱備隻欠東風，東風就是你，你隻要往我這邊吹，我們就成了……”

  我心裏七上八下的，我不是聖人，比不得秒光的思想高度，他都動搖了，我說我不動心是假的。

  妙光趁機說道：“這一路去總部，你們遇到的危險會越來越多，獵命師總部早就對你們下了殺令，我不是嚇唬你，你們是絕對不會安全抵達的。還有，雲錦的奇命早就被那邊掌控，而且已經找到了破除他奇命的方法，如果按照原計劃形式，老一輩的獵命師會在路上獵取雲錦的奇命，把他當成叛徒處理。而你，因為身中劇毒沒死去，又因為你的蛇族人身份，所以在他們眼裏，你也是奇命人，你的奇命就是巴蛇，也是他們獵取的對象。”

  一席話說得我的鬥誌都蔫了下來。

  “我把雲錦叫醒。”我說，“這事我們得商量一下。”

  “我故意把他迷暈，就是不想讓他摻和這件事情，他那個人意氣用事，動不動就一驚一乍，我怕驚動了別人。更何況他身體裏的奇命敏感度很高，一旦進入一個新的通道，它們會弄出動靜來。”

  “那我們不帶雲錦走？”

  “當然會帶上他。”妙光說道，“我雖然恨他毀了我的心血，但是這小子對自己的總部一片赤誠，他天生就是做獵命師的料，我們要成全他。更何況隻有他才請得動花穀子。”

  我思來想去，終於咬緊牙狠狠的點了點頭，一字一句的對妙光說：“好，那我就答應你，我們一起開辟出一個新的通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