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剛才我應該提醒你，如果把九頭鳥馴服，它如果成為你的坐騎和幫手，那你就如虎添翼。”那人繼續說道，“如果它衝下去沒死，你真可以去尋尋，神鳥為人馴服，一般有兩個情況：第一，戰敗。第二，重傷。如今這九頭鳥兩樣都占齊了，你若不下去看看，還真是可惜了。”

  趁這個人說話的功夫，我已經繞過瀑布，到了他的跟前。

  這不是老李的那三個新同事之一嗎？

  這中老年男人穿著林場的製服，好端端的製服被他穿成了叫花子裝，油膩膩髒兮兮的，一看就不是講究人。

  當然，他這是習慣了一種打扮，叫花子唄，他是盜墓賊川耗子裏麵的二當家，到這兒冒充老李的同事來了。

  我心想這家夥來得真快，而且迅猛。

  他才來幾天啊？就已經摸到了這個地方，當真是不可小覷了盜墓賊的功夫。

  上次老李介紹他的時候，名字我卻忘記了，看見是熟人，我假裝沒有識破他是川耗子，給他打招呼，叫他老叔，問他怎麽到了這裏來了？

  沒想到這老頭絲毫不避諱，他訕笑著說道：“小夥子，你能到這裏來，說明你本事杠杠的，你能來，我就不能來了？”

  “嘿嘿，老叔你是怎麽來了？巡山怎麽巡到這裏來了？”我問。

  “你叫我討口子老羅就好。”

  討口子，就是四川人給叫花子的稱呼，這老頭一點都不怕我知道他身份似的，江湖上知道盜墓賊的，誰不知道川耗子的二當家是叫花子造型？

  “羅叔好。”

  “我剛才給你說的話，你沒聽見呢？”老羅皺著一張小臉，臉上的五官也很小氣，給人的感覺就像一隻猥瑣的老鼠，“我給你說九頭鳥的事。”

  “那鬼車鳥太厲害了，我好不容易把它打跑。”

  “它不是已經敗走了？”老羅說，“你看那些厲害的人物，身上總要帶很多有用的家夥，法器，神獸什麽的，信手拈來，多好啊。比如說你想出去，那九頭鳥就可以讓你騎著出去，你遇到困難，它就可以幫你擊退敵人，一般的對手誰打得過它？”

  我不知道這老頭鍥而不舍的讓我去收複一個神鳥是什麽意思，這跟他又有什麽關係？會給他帶來利益？

  我不相信無緣無故對我好的人，特別是這種唯利是圖的盜墓賊，就連死人身上都可以扒拉一層東西下來，他怎麽會好心好意的幫我？

  於是我婉拒，說我不被它弄死已經萬福，我沒有那本事馴服它。

  “錯過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老羅擠眉弄眼的誘惑我，“小夥子，你如果有了九頭鳥幫助，身上還有這蛇王神劍，那上天入地的，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我沒說話，他還意猶未盡，我想知道他還能說什麽好聽的。

  “我會看點兒麵相。我看你啊，有仇家，而且仇家正到處追殺你，對方的勢力現在比你強多了。我絕對沒看錯，過去半年之內，你跟對方有多一次很震撼的交手，留在你身上的氣息都沒散去，現在還在你的印堂裏停留著呢。”

  我還是沒作聲，心想這老頭蒙得挺準的，不過他行走江湖，我跟波墨大師那點兒事，可能他早就聽聞過，所以能說出來也不足為奇。

  “你身上還有怨氣，還有陰間的陰氣，你要不是自身的命硬，你早就已經死了。你現在就跟一個毒藥罐子似的，你是一個生化武器你懂不懂？放在山清水秀的地方，你能毒死人，毒死植物。”

  這回我忍不住了，我說是生化武器多好，那就沒有人敢來靠近我，我本身就是一個劇毒體，人家見著我就像見著瘟神一樣。

  沒想到老頭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連連說道：“錯錯錯！你這種人普通人當然是避之不及，但是拿在某些人手裏，那可是寶貝啊。比如煉毒的人那裏，你就是一個再好不過的煉毒爐，把你煉化了得出來的東西，一滴封喉啊！”

  我忍不住笑起來，他說得有板有眼的，我差點就要信了。

  “還有，你下次行走陰間的時候小心了，你這種體質在陰間去了，要是被千年鬼煞遇到，那可是一頓美食……”

  我打斷他說道：“羅叔，你的意思就是我現在行走天地間陰陽間都是不安全的。”

  “對啊對啊！你現在是不安全的，必須要提高自己的法術，法術不是那麽容易一下子就提起來的，那怎麽辦呢？眼前這個九頭鳥你把它收了，那你今後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說來說去終於又回到了九頭鳥的身上。

  “小夥子，你的仇家也是一個會身首分離的人吧？”他瞅著我，那小眼睛滴溜溜的轉動。

  我點點頭。

  “你說遇到九頭鳥算不算是你的運氣呢？那九頭鳥最喜歡吸人魂魄，你的對手在身首分離的時候，身體空虛，魂魄出體，那正是九頭鳥的美餐，它嗷嗚一口就給他吃下去，還用你辛辛苦苦的練劍？”

  “九頭鳥能吃降頭師？”我驚訝的問。

  “哎呀，降頭師身首分離的時候，魂魄出體，那是九頭鳥的食物，你說它見到食物是不是要撲上去？”

  這麽說九頭鳥確實能幫我。

  我一開始對這叫花子老羅的話很抵觸，沒想到被他花言巧語一番說下來，我竟然心動了。

  他善會察言觀色，趁熱打鐵：“小夥子啊，對了你叫楊樹。楊樹，現在那九頭鳥就在下頭，你去把它馴服了，這不但有了幫手，還可以給你保命啊！”

  “羅叔，既然它這麽有用，為什麽你不要？”

  “這你就不懂了。神鳥頗通人性，而且有戰鬥精神，它指揮臣服於打敗他的對手，而不是去臣服於無關的人。它如果沒死，我要是下去驚動了它，它會立即自殺，因為它不會受辱。而你就不一樣了，你是勝者，動物界一直推崇勝者為王的理念，所以它會心甘情願的臣服於你，這是它們簡單而直白的生存法則，都會去遵守。”

  我更加動心了。

  但是那深不見底的萬丈深淵，四麵是光溜溜的石壁，連個搭手的地方都沒有，怎麽才能下去？

  說不定神鳥沒死，我給摔死了。

  叫花子老羅好像猜到了我的心思，他眨巴著眼睛說道：“楊樹，討口子我有一個辦法，可以讓你下去。我幫你找到那個神鳥，暗中助你降服它，怎麽樣，你高不高興？”

  我當然高興，要是那樣的話，能不高興嗎？

  但是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老羅說得口吐白沫似的，他圖個啥？

  他就那麽無私的想著幫我？憑什麽啊，我們無親無故的才剛剛認識。

  於是我問他：“羅叔，你為什麽要幫我？”

  他嘿嘿一笑，不好意思的撓頭，欲言又止。

  我就說嘛，哪兒有無緣無故的愛恨，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你說吧，羅叔。”我說道，“你是不是想和我做什麽交換？”

  他走到瀑布前，一隻腳踩在懸崖邊上，看得我心驚肉跳的，感覺一陣風就能把他給吹下去。

  “我要是說我心甘情願的幫你，你信不信？反正我自己都不信。”

  “羅叔真敞亮。”我說，“我當然不信，你說，為什麽幫我？”

  他正欲開口，一陣悲鳴聲從下麵傳來，是那鬼車鳥在叫，聲音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淒惶。

  叫花子老羅聽聞，一下子就著急起來：“快！九頭鳥在下麵遇到襲擊了，那是求助的信號，你要是救了它，不用馴服，它就會自動的臣服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