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什麽去換真正的蛇王神劍劍譜？

  我幾乎一無所有，錢財名利愛情都沒有，我沒有最寶貴的東西。

  老李給我遞了一個眼色，意思是讓我把劍譜換過來，我何嚐不想要？

  隻是我能拿得出手的東西，幾乎沒有。

  “你拿什麽來換？”妙光又問。

  我實話告訴他，我沒有最寶貴的東西，妙光意味深長的看著我，笑裏略帶狡黠：“我剛才說了，什麽也沒有的人，最寶貴的東西就是自己的生命。”

  “你要我的命？”我駭然。

  老李也非常驚訝：“妙光，你怎麽算計這孩子的命？命都沒有了，他還怎麽練劍？”

  “那他想要劍譜，必須拿出自己最寶貴的東西。”妙光覺得自己非常有理似的，“我這裏從來不做虧本的買賣。”

  “你出家人就不能慈悲為懷？這孩子的來曆我給你說過，能活到今天不容易……”

  妙光打斷老李，氣呼呼的說：“等等！怎麽又說我是出家人？我不是出家人，明天我不穿這身行頭，我打扮成殺豬匠。”

  “就算打扮成殺豬匠，你還是妙光，你心裏還是仁慈的。”老李討好賣乖的說，“一本劍譜，還是妖器，放你這裏汙染你的書架，還不如給了他。”

  “按你這麽說，那些鬼器的書就應該焚燒了？”妙光說，“我又不是慈善家，我不給。”

  老李還想爭取，我讓他別說了。老李轉過頭來的時候，我見他眼裏的不甘，臉上更是焦灼的表情，他比我更想得到這本劍譜。

  他對我的期望值很高，我卻一直沒有給他爭口氣，好好表現一下，不讓他操心。

  突然間我心裏的某根弦被觸動，我對妙光說，那就用我的命來換。

  “大丈夫一言……”

  “駟馬難追。”我說。

  “你瘋了？”老李阻攔我，“這可是生死契約，你為了一本劍譜，就要把自己的命搭上？”

  “我想賭一把。”我說，“我若不努力，波墨回來找我，還有很多麻煩事會接踵而至，我不做好準備，也是一個死。”

  老李非常無奈，我問妙光，用生命來換，是多久來取我的命？

  妙光不緊不慢的，讓我和他簽了一個交換契約，意思是我得到神劍劍譜，他得到我的生命。

  契約的最後一句話讓我眼前一亮，那上麵的意思是，我要珍惜自己的生命，不讓自己死掉，因為我的命從此就是妙光的，我沒資格死。

  妙光指著後麵那句話，讓我看清楚，老李湊過來看，我發現老李很激動，臉上的皺疙瘩一下就打開了，豁然開朗的樣子，讓我趕緊把手印按了。

  他前後的態度轉變很快，讓我有些不知所措。

  “你死不起，以後要好好珍惜自己的命，要提高自己的法力，不讓自己死在別人的手裏。不然的話，你就算違約。”妙光鄭重其事的說，“記住，你的命從此就是我的了。”

  “原來並不是把我的命拿走。”我歡喜的說，“感覺我好像是白白撿了便宜。”

  “看把你美得。”妙光說，“以後你就知道難處，如果你想自殺，你死不起，因為你的命不是你的，你想撞死在敵人的槍口，也死不起。你要是死了，我會追到陰間去，讓你永世不得超生。”

  “看你嘴巴惡毒成什麽樣了。”老李笑眯眯的說，“妙光，還有什麽要吩咐的？”

  妙光說，蛇王神劍不是在鬧市裏能練成的，必須在清靜遠人的地方，神劍在白天要采納天地的精華，晚上要去陰間采納鬼怪的戾氣，畢竟它是妖器，練成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

  “你這個地方正好可以來練劍。”老李趕緊說，“妙光，那我就把我這孩子拜托給你了。”

  “什麽叫你這孩子？他的命是我的，你搞清楚。以後他就是我的人。”妙光糾正說，“我的地方可以借他用用，練成之後必須給我滾蛋，我幾十年沒有和人同住過，我嫌擠。”

  “快謝謝妙光大師！”老李推了推我，他比我還要高興，我可能是被這突然的“幸福”給弄蒙圈了，還傻愣著。

  當即妙光決定讓我在他這裏練習法術，老李對妙光千恩萬謝，妙光呢，始終是一副無所謂的高姿態樣子，對老李忽冷忽熱，有時候說到共同話題恨不得腦袋都抵在一起，有時候對著老李鼻孔朝天，連老李的樣子都不想多看一眼。

  但是我卻嗅到兩人之間的親密，這就是多年的朋友在一起的相處方式吧，我羨慕不已。

  下午我和老李離開，去省城采購我在洛水要用到的生活用品，我從虛穀那裏搬出來，忐忑不安的給野狼請假。

  沒想到的是，我還沒怎麽開口說，野狼就好像嗅到了我的信息，他說那個降頭師青雲下落不明，現在隊裏的事情不需要我參與，讓我好好的想辦法對付青雲，這段時間給我放長假。

  我驚得很，野狼繼續說，放長假不是用來給我玩的，而是用來給我想辦法對付青雲的，因為我熟悉青雲，還和他交過手，所以這個任務還是交給我。

  “你從外地請來的大師呢？”我問。

  野狼說那些大師在省城走了幾圈，找不到青雲的下落，不願意在這裏守株待兔，承諾說如果有了青雲的下落，他們就再來。那些人平時都是在外雲遊，所以要是再請，也不容易。

  於是對付青雲的任務就還是落到了我的頭上。

  我對野狼說絕對服從組織的安排，這個假我都沒有開口請，那邊就給了我，真是太順利了。

  老李也做了安排，他決定先留在省城，不著急回剪刀埡，他說隔三差五的約見譚勁鬆，打聽到他們什麽時候上剪刀埡，那時候就和他們同去。

  老李讓我斷了和外麵的聯係方式，專心的去練好劍法，說到此，老李說：“妙光對你偏愛，你到現在都沒發現？”

  “他要了我的命，怎麽是偏愛？”

  “你取走你的命了嗎？”老李反問，“他說你的命是他的，讓你珍惜生命，不自殺，不被他殺。他給你他的地盤來練法術，你看他離群索居，不喜歡熱鬧，卻讓你這個菜鳥跟隨在他身邊。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你的命是他的，他就會保護你，不讓你死。”

  “真的？我怎麽沒有感覺到？這麽說，我真的撿到大便宜了？”

  老李笑著說：“我熟悉妙光，他以前可不是這麽跟別人簽協議的。用生命去換的人，在規定的期限裏會把命給妙光。”

  “是真給？”

  “可不是？要麽選擇自殺，要麽去替妙光辦一件事被他殺。你是第一個簽這種契約的人，你說他是不是偏愛你？”

  “他為什麽對我這麽好？可是他這個人看起來凶巴巴的……”

  “人不可貌相，他內心仁慈，卻裝出一副能殺人的模樣。”老李說，“他確實不是出家人，出家人是不會用生死來做交換的。不過他為什麽偏愛你，我不懂，以後你可能會知道。”

  老李告誡我一定要好好練習法術，出來的時候一定要大變樣才行。他說外間有什麽大的消息，妙光那裏會知道，我說妙光足不出戶，怎麽能知道？

  “你在他那裏住一段時間，你就知道妙光的消息從何而來。”老李說，“一旦有了大動靜，我會通知你。當然，妙光也會通知你，你跟著他，人身安全我放心。”

  當天晚上我就回了妙光那裏，山之巔有一點燈光亮著，好像是蒼茫海洋裏的一盞燈塔，想起老李說妙光對我的偏愛，讓我內心一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