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打算重建地宮，就是想讓這些人住進去，成為新的居民？”

  “是的。到時候他們將會是一個新的群體，新的社會人。”賀子虛激情昂揚的說，“他們會成為一個新的物種。”

  我突然覺得賀子虛還是有蘭教授那樣的執著，這個樣子就像是對學術十分投入的蘭教授。

  不料他接下來的一句話讓我頓時改變想法。

  “這些新的人類，比普通人類都要聰慧，都要健壯，他們很快就會取代人類來建設新世界，外麵那些愚笨貪婪的人類，隻能來給他們做下手，做奴隸。”

  他喋喋不休的說著，規劃著將來的藍圖。

  我作為一個普通的人類，越聽越心慌，越聽越來氣。

  在賀子虛的未來裏，他的子民會取代人類，成為人類的統治者，他嘴裏愚笨的人類，會成為奴隸，成為低廉的勞動力。他說地下的統治還要推崇古時的帝王製度，還要三宮六院，人類裏的美貌女子，那都是謹獻給帝王的。

  雖然是癡人說夢，但是聽起來讓人冒火，我剛才本來有一點心思，覺得要放了賀子虛，他這麽一說，我覺得如論如何都要困住這個野心家。

  就算他不成事，他一定會給人來帶來災禍，那些藍白人在地麵上被人類看不見，他們就跟隱形人似的，要在人間作亂，那還不跟鬼怪似的引起人們的慌亂。

  我們從那口大鼎裏出去，我一眼就看見祭祀台上的一束迎春花。

  那是阿呆采摘來的，說明阿呆這孩子已經下來了。

  賀子虛看見迎春花，“咦”了一聲：“誰進來過？”

  “你不是說有祭祀的人嗎？”

  “清明沒到，誰進來了？”賀子虛有些慌亂，“是誰在我們前麵進來了？”

  “可能是冉魚和蘭心。”我說。

  “冉魚不能出去，蘭心要是出去，就不會再進來。”賀子虛冷靜的說，“到底誰來過？”

  “興許是祭祀的人提前來了呢。”我說。

  賀子虛怎麽就沒有想到阿呆呢？

  我雖然輕描淡寫，但是賀子虛很在意這件事，他說如果被外人混進來，那麽就完全打亂了他的計劃。

  他謹慎的在祭祀台周圍查看，想從這裏找到些蛛絲馬跡，他說這裏沒有留下人類的氣息，應該不是外麵的人進來的。

  而且也不是活人的氣息，這束花上麵殘留這死人的味道。

  “難道這裏麵還有死人出去？”賀子虛一邊說著，一邊跟仔細的查看。

  “這是什麽？”他附身看地下淩亂的腳印。

  終於被他看見了，那是小孩子的腳印。

  “有小鬼兒？”賀子虛更加驚訝，“這古墓裏有小鬼可以進出？”

  我也驚訝，他怎麽就沒有想到阿呆？難道關於阿呆的記憶，他沒有激活？

  “大墓裏竟然有小鬼成精了。”賀子虛說，“這算是好事還是壞事呢？”

  我說當然算好事，這不是讓他更加兵強馬壯嗎？

  賀子虛說：“小鬼兒心眼多，誰知道是好是壞？我得防著。”

  他在祭祀台上擺弄了好一會兒，又從享殿那邊去拿了一套小的祭祀用品，點燃了香燭，把一張奇怪的符紙燒進了香爐裏。

  “你在用法術？”我問。

  “非也。我在祭祀那個小鬼。”賀子虛陰森森的說，“我想看看他到底是誰？”

  那張符紙在香爐裏燃燒出綠森森的火苗，我總覺得這張符紙是對付阿呆的，賀子虛對那個小鬼起了疑心，他這麽陰毒的人，不會在暗中使壞弄阿呆吧？

  但我轉念一想，阿呆也不是省油的燈，就讓他們鬥吧。

  過了主墓之後，賀子虛就收放自如，閉著眼睛走也不會迷失方向，他帶我去的地方是公主殿。

  “你喜歡蘭心還是冉魚？”賀子虛突然問我。

  “都不喜歡。”我這樣回答，我擔心回答其中的一個，賀子虛就會用那一個來要挾我做什麽。

  “嘿嘿……你小子不老實。你以前不是喜歡蘭心嗎？那麽擔心她，我都看出來了。現在你照樣喜歡她，看見和她一樣的冉魚，你也動心了不是？男人嘛，特別是你這樣年齡的男人，見到漂亮女人起個小色心，那是正常的。”

  我心說管你啥事，口上卻說：“你不是知道我有女朋友嗎？喬麥。雖然喬麥不在了，但是我的心跟著她去了，不會喜歡別人的。”

  “你喜不喜歡喬麥你自己難道不清楚嗎？”賀子虛說，“我再問你一次，也算是我給你幫一個忙，喜歡冉魚還是蘭心？”

  “你這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你喜歡誰，我就讓你帶走誰。不喜歡的那一個，就留在地宮裏做公主。”

  我想起冉魚對外麵的向往，於是我說：“那我告訴你，我兩個都喜歡。”

  “你小子還喜歡左擁右抱？”

  “誰讓她們跟雙生子似的，長得一模一樣。但兩人性格又不同，一個爽直開朗，一個英姿颯爽，我都喜歡。”

  “你的意思是兩個你都帶走？”

  “是。”

  “你能搞定兩個？以後不準退貨給我。”

  “你隻要給我，我就能搞定。”我說，“但是你好事做到底，你要把蘭心身上的芯片去掉，還要讓冉魚能生活在陽光下，不然的話，我是沒辦法帶走她們的。”

  賀子虛嘿嘿一笑：“你這不是給我出難題嗎？蘭心身上的芯片，那是貯存記憶的東西，沒有了她，蘭心的記憶一片空白，就連你也不會記得。”

  “沒有記憶，蘭心就不記得以前的蘭教授，豈不更好。”我說。

  “沒有了那個芯片，她的記憶隻能保存一個月的，一個月之後，自動清零，以前的什麽都不記得，隻能從頭開始。”賀子虛說，“這就是複製人的局限，所以她的身體裏必須裝上芯片，這個芯片不隻是為了給她定位，這相當於電腦的儲存器，懂了嗎？”

  那樣的蘭心，還是蘭心嗎？我糾結了，這個決定我可不能給她做，還是交給她自己拿主意吧。

  “至於冉魚的事，我也沒辦法幫你。冉魚本來就是生活在暗處的死人，她見到陽光就會灰飛煙滅。這是她身體的屬性決定的，就算有再好的法術，也沒辦法改變，除非……”

  “除非什麽？”

  賀子虛欲言又止，我讓他放心大膽的說，他才說道：“除非，讓冉魚進入蘭心的身體，兩人合二為一，那樣冉魚就可以行走在陽光下，蘭心也可以取出芯片，繼承冉魚的記憶，那樣兩人就是一個正常的人。”

  “這就是你複製冉魚的目的？”

  “也不算是。你不知道，複製冉魚的時候，我做了六十個複製品，隻成功了蘭心一個，這個概率還算是比較成功的。能把冉魚複製成蘭心這樣的女子，我盡力了，我當時的出發點，確實是想兩者合二為一，成為地宮的主人。但是現在，我改變主意了。”

  “那是因為你想做地宮的主人。”

  “不全是。”賀子虛說，“還有一點，因為你喜歡蘭心，我就放你們一條生路。”

  “哦？你還這麽善解人意？”

  “我在這個世上活了數千年，也有過愛情，也害怕愛情，因為我會看著自己愛的人老去，死去……我很羨慕兩情相悅一起到老的人，所以，趁我沒有改變主意之前，你帶著你喜歡的那個人走吧。別說兩個不兩個的，我知道你是可憐冉魚，但是這就是命，你沒法改變。”

  “謝謝你……”

  我的話音剛落，前方掠過一條小小的人影，同時，地宮四周呐喊震天，不知道從哪兒突然間冒出許許多多的藍白人。

  他們把我和賀子虛包圍住，圍了個水泄不通。

  同時一個脆生生的聲音從頭頂上傳來：“小哥哥，你怎麽想在才來！我等得不耐煩了！”

  “你算計我？”賀子虛忽地就變了聲音，“這些人是你埋伏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