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子虛可能不知道吧？”我說，“要是知道的話，怎麽也不會輪到他做地宮主人，那不是國主的意思嗎？他要是做了國主，阿呆，是不是就表示著你們那個國家，就換了主人了？”

  “那是自然。”

  “那你趕緊現身，讓他知道你的存在，他可能就改變主意了。”

  “他早就知道我的存在啦！他在地宮和我見了不知道多少次麵，在人間的時候，我還四處找他，他失去記憶的時候，我還一直在保護他，直到他恢複記憶和法術，他還見過我一次呢！”

  “那他就不厚道了。他明明知道你在，還敢自己做國主啊？這是把你不放在眼裏。”

  阿呆氣得腦袋上的頭發都直立了起來，看起來像一個巨大的板栗殼，他氣呼呼的一跺腳說道：“反了他了！自古以來，哪兒有護法師做國主的道理？那不是造反嗎？別說死去的先祖們不同意，我第一個就不會同意！他怎麽不問問我的意見？反了！反了！我現在就去找他問清楚，哼！”

  阿呆說著就要跑出去，我攔著他，我告訴阿呆，現在不能莽撞的去找他，我們得想一個好辦法出來。

  “你有什麽好辦法？”阿呆歪著腦袋問我，“你不會和他串通好，來算計我的吧？”

  “你這孩子怎麽不識好歹呢？”我說，“你現在上去找他，他怎麽會認自己的身份，也不會認你的身份。別人還以為你是小孩子鬧著玩兒的。你們兩個的身份，那都是在地下才算數的，所以……”

  “所以你讓我在地下見他？”

  “對啊。你們的身份在人間沒用，隻有在地宮裏才有用的。”我說，“更別說你隻有在地下，反應能力才更好，你何必在地上給自己找麻煩？”

  “你說得沒錯。我在地上要是被白慧媽媽抓住，讓惡神們看著我不讓我跑，那我怎麽也跑不了。”

  “你把白慧叫媽媽？”

  “我是借用了白慧兒子的身體，她的兒子早在十年前就死了，死的時候就是這個身體。我的身份是她兒子，我怎麽不能叫她媽媽？”

  “白慧知道嗎？”

  “她怎麽會不知道呢？她對外說兒子生了病停止生長，其實她知道是我借用了她兒子的身體，但是她隻以為我是小神子，所以把我當小神子供奉，家裏也養了很多能保佑小神子的惡神。她其實做這一切，都是為了她的兒子，她不管我到底是個什麽東西，外表是她兒子就好，她願意被騙一輩子的。”

  “可憐天下父母心。”我說。

  “而且她給我的母愛，一點都不少。我很感動。我早就忘記了我活著的時候我父母對我的一切，早就忘記了我那個年代的各種事情，我不知道愛是什麽，但是從白慧那裏我得到了。”阿呆說，“她這種不計回報，不擇手段的母愛，讓我的心裏也有了善念，不然的話，我早就瘋魔不像樣，也不會是現在這麽可愛善良的樣子啦。”

  “你可愛善良？”我逗他，“你善良的話，你就不會煉屍油了。”

  “你不懂，那是我的糧食，沒有屍油，我沒辦法維持這個身體，我的身體垮了，白慧就會傷心死。你說我煉屍油，一半也是為了白慧，怎麽就不善良呢？”

  “好好好，你巧舌如簧，我說不過你。怪不得白慧對剪刀埡了如指掌，原來都是你告訴她的。”我說，“阿呆，我們說遠了，回剛才的話題，你想阻止賀子虛的行動嗎？”

  “這不是廢話？”

  “那就趕緊的。明天考古隊就要進入主墓，他們不依章法，也就是不管表層的那些東西了，直接進入主墓。他們進去之前，賀子虛也想下去，你得趕在他們的前麵。”

  “我知道，我知道。”阿呆說，“不就是對付賀子虛嗎？我有的是辦法。他要想當國主，我看他有什麽本事當。你不知道，護法師的靈魂掌控在國主那裏，他也不算是個自由人。”

  “真的？”我高興的問道，“賀子虛的靈魂在你那裏？”

  阿呆翹著嘴巴說：“我又不是國主。當然不在我這裏。”

  “那會是在哪兒？”

  “國主當然在主墓裏。”阿呆說，“護法師的靈魂，就在國主的墓裏，跟隨國主一起下葬。”

  我弱弱的問：“能取出來嗎？”

  “這是秘密，不是你該問的了。你不是我們王國的人，這個秘密你不能知道。”阿呆說，“隻有我和冉魚才知道。”

  “那你跟冉魚去對付賀子虛吧。”我說，“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了，別以後被賀子虛趕出來，再也不能回地宮。”

  “想得美啊。”阿呆說，“誰被趕出去還不一定呢。小哥哥，你這麽好心，倒讓我不習慣，你一開始雄赳赳的搗毀我的童棺，不讓我煉屍油，後麵又進入地宮一番折騰，蛇口救人，帶走我的一群小童，把收魂瓶對著我……這一切都曆曆在目，你怎麽突然就變好了？”

  這個家夥果然精啊，真不能把他當小孩子。

  我知道瞞不過他，於是我說：“其實我也是存了私心的，我想救蘭心上來，但是賀子虛要跟著我下去，我擔心他會對蘭心不利，困住蘭心在裏麵做公主。”

  “所以你讓我對付賀子虛，你好救走你的心上人？小哥哥，你這是利用我。”

  “我們各取所需。”我說，“阿呆，我領賀子虛進去，你在裏麵設下陷阱等他，然後我們一起對付他，冉魚和蘭心也會對付他的，那樣我們就是四個人了。”

  “四個人的力量對付不了賀子虛。”阿呆說，“你太小看護法師在地宮的能力，他跺跺腳，地宮就可以抖三抖。放他進去，還不如就讓他留在上麵。讓他永遠進不去，才是阻止他的好辦法。”

  可賀子虛非要進去才行，阿呆卻不讓他進去。

  “你不是想救蘭心嗎？看你繞來繞去的也太辛苦，我去幫你把蘭心救出來。”阿呆說，“救出來之後，看你還說不說我不是一個善良的人。”

  我哭笑不得，說了這麽久，阿呆不願意和賀子虛在地宮相見。他認為把賀子虛留在地麵上，地宮就是安全的。

  “阿呆，賀子虛沒有我引路，還會有別人引他進去的。”我說，“就算今天沒有，明天他可以跟考古隊一起進主墓。”

  “這確實是個問題……”阿呆想了想說，“那我先下去跟冉魚商量，這事關係著我們王國的存亡，我和冉魚要一起來對付賀子虛，不讓他叛變。”

  “冉魚手下有陰兵無數，還能搬動那些地人來幫忙。”

  “我當然知道啦。我也能請到那些地人。”阿呆說，“我的號召力也是很大的。”

  我趁熱打鐵，和阿呆商量好，阿呆先進去和冉魚想對策，我在外麵拖延時間，等到下午再領賀子虛下去。

  “對了，冉魚的記憶被護法師封存，她現在想不起來護法師對她做了什麽，可能麵對麵還認不出來，甚至看不見護法師的人影……”

  “沒問題，交給我。”阿呆說，“你在乎的人到底是冉魚還是蘭心？怎麽兩個你都想要？”

  “我沒有。”我連連辯解說，“你不是要冉魚幫忙對付賀子虛嗎？她連人影都看不到，怎麽對付？”

  “解釋就是掩飾，別說啦！”阿呆咯咯的笑著說，“這件事做成之後，你得答應我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