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糾結了。我是什麽形態不重要。”白慧說，“重要的是我對你無害，這才是關鍵。”

  她要跟我回林場，我毫無辦法，隻能帶她回去，安排她住在二樓，就在我頭頂上。

  喬麥看見白慧來，歡天喜地的表示以後有伴了，她還不知道個中苦澀，我又不能說出口，隻能獨立把心酸往肚子裏咽。

  白慧回來之後，周萬先派了兩個手下來找過她，見她住在林場，給我一通交代讓我幫忙照顧，昨天的不愉快他們隻字不提，似乎打人打得理所當然。

  白慧問他們，張華上來了嗎？

  那兩人說張華還是沒上來，但是從那邊洞口出來了一些奇怪的東西。

  白慧問是什麽奇怪的東西，那兩人支支吾吾的不說。

  可能是礙於我在旁邊，那兩人才遮遮掩掩，白慧讓他們說就是了，但是那兩人連連搖頭說，周隊長交代了，誰也不能告訴。

  “包括我？”白慧不高興起來，那兩人為難得很，搪塞了幾句就走了。

  白慧等他們走遠對我說：“那邊上來了奇怪的東西……到底是什麽東西，楊樹，走，我們過去看看。”

  我巴不得白慧帶我過去，那兩人剛才支支吾吾的樣子，讓我非常好奇，那邊的洞裏究竟出來了什麽？

  我和白慧到了那邊，現場支起了幾個帳篷，帳篷裏有說話聲，一些人在休息，一些人在外麵。

  在外麵的那些人圍成一團，手上拿著器具在打水，然後把水倒在地上。

  我隱約聽見他們在說什麽“走龍”，心裏一驚，難道真的走龍了？

  到人堆那裏一看，他們圍起來的那地上，果然有一個東西。

  那是一條黑乎乎的蛇，盤成一團，腦袋藏在最中央，看不清腦袋上的長相。

  那些隊員見到白慧，對她說這個東西是剛才上來的，身上有幾處傷，一上來之後在地上滾了幾圈，嘴裏發出嘶鳴，不大一會兒就不行了。

  有經驗的老隊員就說，這裏是一個泉眼，這個東西就在泉眼裏修煉的靈物，一旦出來，要麽進入江河湖海繼續修煉，要麽就死掉。

  如果死掉，上天會懲罰破壞它生長環境的人，考古隊的就會遭殃。

  白慧說：“你們是不是被嚇傻了？這明顯是一條蛇。”

  隊員們說這看著是一條蛇，但是地下靈物出來的時候，都不會以真身示人，如果以真身示人會更危險。

  他們認定這就是一條龍，因為龍的前身跟蛇相似，或者蛇修煉到最終的走向就是一條龍。

  任憑白慧怎麽說，他們就是不信，迷信固執起來的樣子，超過了白慧。

  白慧問周萬先去哪兒了？

  隊員們說他剛去了鎮上接某個專家來，總隊給他們派來了增兵。

  隊員們繼續在給那條蛇澆水，還尋思著把它弄到有水的地方給它放生。

  白慧示意我推她離開，我們走到無人的地方，白慧問我看清楚沒有。

  “那就是一條小巴蛇。”我說，“大墓下巴蛇不少，它們居然能出來了。”

  “那說明什麽？說明大墓裏的格局的的確確發生了變化，所以我說要推翻之前所有的東西，重新來認識它。”白慧說，“小巴蛇能出來，大巴蛇出來的時間恐怕也不遠了吧。”

  見我不吭聲，白慧惱怒的說：“你在悄悄高興是不是？你高興你們那個巴蛇族終於可以擺脫詛咒了？你卻不知道巴蛇一出來，人類將要麵臨的災難。撇開那些什麽詛咒和報複之類的話題不談，巴蛇是入侵式的物種，它一旦進入生物鏈，後果不堪設想，你想想，巴蛇能吞象，還有什麽是它吃不下去的？”

  白慧說得在理，可能這就是老李所說巴蛇一出來就會血流成河，人類就會遭殃的科學解釋。

  巴蛇巨大，能吞食大象，如果讓它自由生長，爬上食物鏈頂端不是什麽難事。

  這時那邊又傳來了一陣紛亂的人聲，剛才圍繞著那條蛇的人四散跑開，我趕緊跑過去，以為那條蛇活過來傷人了。

  一看才知道並不是這樣，那條蛇還在那裏盤著沒動。

  但是從洞口又爬出來許多黑色的小蛇，這些小蛇的腦袋顏色比身體顏色要淡一些，呈現黑褐色，兩隻眼睛跟小紅豆一樣。

  好家夥，陸陸續續爬出來幾十條小蛇，它們一出來就四散進入旁邊的草叢。

  有人說顏色越多越是花哨的蛇就越有毒，這些小蛇不易被人察覺，現在大家在外麵搭帳篷住宿，萬一晚上它們偷偷溜進去，把人咬傷了怎麽辦？

  隊員們這才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性，有人抓住一條小蛇跟盤著的大蛇比較，它們長得一模一樣。

  它們不敢再堅持走龍的說法，認為是不小心搗毀了下麵的蛇窩，大山裏有些地方的蛇窩特別龐大，一旦破壞了蛇窩，出來的蛇數量大到驚人，而且這些群居的蛇很喜歡抱團行動，如果不小心傷害了它們的成員，其餘的成員就會群起而攻之。

  考古隊員們找來雄黃，還有殺蟲劑。它們把雄黃點燃，用殺蟲劑噴到草叢裏。

  “既然不是走龍出來的東西，這個家夥我們就處理掉。”

  他們說的是那條大黑蛇，我說這個東西不能殺，沒人聽我的話。

  兩個隊員用鐵鍬和錘子三下五去二的把那條手上的黑蛇打死，被打死的黑蛇被他們拉開，足足有兩米長。

  “你們不應該打死它。”白慧過來說，“蛇是有靈性的東西，剛才你們救它，它不見得會報恩，但是你們打死它，它一定會報仇。”

  “師娘你怎麽不早說呢？”一個隊員抱怨，“打都打死了，還能做個人工呼吸不成？”

  “蛇咬三生冤，狗咬對頭人。這話你們難道沒有聽過？”白慧淡淡的說，“周隊長米沒有告訴過你們，山上的生物不能隨便殺害？”

  隊員們不說話，白慧冷眼看了一下地上的黑蛇，慢悠悠的搖著輪椅走開。

  現場有一股濃烈的雄黃味和殺蟲劑的味道，十分嗆鼻。白慧剛才的話是說給兩個老隊員聽的，想必那兩人的資質不淺，聽了白慧的話之後心裏不爽，他們看著白慧的背影，投以嗤之以鼻的眼神。

  然後他們把那條蛇掛在一顆大樹上，蛻皮，開膛破肚，從裏麵拿出一顆血淋淋的心髒，兩人叫隊員拿來烈酒，眾目睽睽之下，把那顆心髒對半用烈酒吞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