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換皮
作者:櫻桃小包子      更新:2021-11-01 17:50      字數:2303
  我說這怎麽可能呢?

  如果說一個人從清朝活到現在是他們的誤解,無從考證,但是報紙上被槍斃的蘭天,確確實實就是蘭教授的樣子。

  “因為這個人的職業很神奇啊。”王朗說,“這在文章裏也有記載,說他會在給人縫屍的時候,將好的皮囊留給自己用,他還會到處尋找年輕幹淨的皮囊給自己換上,所以他從來不會真正的衰老,他永遠都有最好的皮囊給自己用。”

  我聽得毛骨悚然,這也太會胡扯了,蘭教授怎麽就成了一個盜人皮囊的縫屍匠?

  “簡直就是荒謬!”我說。

  “是的,我們也覺得不可能。”王朗說,“我們這個課題的內容,就是研究民間長壽的人,逆生長的人,早衰的人。凡是身體不正常的人都在我們的研究之列。你的嶽父是在許多年前的單位體檢中,被我們的老教授發現了問題,所以一直暗地裏跟進他的情況,今晚我查房,看見急診病例裏有一個蘭天的名字,我就過來查證,果然是他……”

  “不可能的,蘭教授是考古專家,怎麽會是你們說的仵作縫屍匠?”我說,“同名同姓的人很多,再說這上麵的照片隻能說明像他,你們生拉硬扯的跟他扯上關係,到底是什麽意思?”

  王朗胸有成竹地說:“既然我們收集了這麽多資料,那說明我們一定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而且我們還有證人可以證明他就是那個被槍斃了的蘭天。那個動亂年代的人還有活到現在的,他們能證明這個蘭天,就是當年被槍斃的蘭天。我們推斷他從清朝活到現在,前麵不知道還有多少年。他被槍斃,又活了過來,這些謎團,至今我們也沒有解開……”

  “你們想怎樣?”我緊張的說,“你們想把蘭教授怎樣?”

  潘石對我說:“你想多了。你放心,蘭天教授現在是我的病人,救死扶傷是我的職責,我會盡全力讓他醒過來。至於課題的事,那也是等他醒來再說。對我們而言,他是病人,我們不是警察,當然不會把他當嫌疑人。”

  “你們會把他當成小白鼠?”

  潘石笑了:“你誤會了。我們就算要研究他的長生不死,也隻會提取他的DNA鑒定,因為我們不相信傳聞的說法——如果用好的人皮來換下自己的老人皮來讓自己年輕,那簡直就是荒謬。”

  王朗也說,這種說法沒有一點科學依據,他們是不會信的。

  “那不就對了?”我說,“你們還有什麽說的?”

  潘石說,蘭天教授逆生長這事是真的,隻不過不是因為換皮。

  他說,換皮的說法可能是蘭教授故意放出來的煙霧彈。

  因為越是說得荒誕無奇,越是會讓世人覺得恐怖,越是恐怖,就沒人敢來深究。

  大家就會把他當成一個怪物,不敢靠近。

  或者幹脆就不相信這樣的說法,認為是巧合。

  就在我們爭論的時候,一個小護士進來,她告訴我們一個振奮的消息。

  蘭教授醒來了。

  我們三個都衝了出去,我比任何人都高興,我的高興是出自內心的。

  重症監護室裏,蘭教授果然醒來了,那是無菌病房我沒有資格進去,眼睜睜的看著潘石和王朗進去了。

  隔著玻璃我看見他們給蘭教授做檢查,蘭教授的手能抬起來一些,我對他做手勢打招呼,他好像沒有看見我。

  潘石和王朗出來,又要約我談話,我已經沒有耐心和他們說什麽,他們無非說什麽長生不死,什麽醫學奇跡之類的東西,我說不過他們。

  我坐在重症監護室外長長的椅子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裏麵的蘭教授。

  我腦子裏不斷在想,撇開剛才潘石王朗說的那些荒誕無奇的事情,蘭教授在大爆炸中是怎麽活下來的?

  周萬先沒有說怎麽救他回去的,從剪刀埡大墓下山,林場是必經之地,那幾天並沒有車輛和行人經過。

  那麽大的爆炸,我和老李都多多少少受了傷,蘭教授進去裏麵找蘭心,怎麽沒被炸死,沒被埋進去?

  還有,潘石說沒有血,他幾乎沒有醒過來的可能,他卻醒過來了。

  難道他真的是一個不會死的人?

  可是他如果有超能力,為什麽會被周萬先困成這樣?

  我在想要不要把蘭教授醒來這個消息告訴周萬先,周萬先卻先把電話給我打過來了。

  “你下午說的那件事,我們通過開會,一致同意,明天一早,我們就派人跟著你,把這口鼎送回去。”

  “什麽?”我簡直不敢相信,他居然同意了。

  “是的,把它送回去。讓它落葉歸根,魂歸來處。”周萬先說,“可能是我們打擾了它,所以它攪得天翻地覆,我們連夜開會,層層上報,開了幾次會通過了這個決定。大家都不想再出事了,如果送回去能換來安寧的話。”

  “明天早上什麽時候走?”我問。

  “大約六點多,趁人不多,趕緊出城,我已經聯係好了車,安排好了護送人員,明天就讓它回去。”

  快四點了,還有兩個小時的時間,我明天就回剪刀埡,帶著這口鼎,可是蘭心怎麽辦?蘭教授怎麽辦?

  “楊樹,你好像不高興?這個建議可是你提出來的。”周萬先說,“一路上你負責安全,我相信有你看著它,它不會作亂,蘭教授怎樣了。”

  “還在重症監護室,不過……剛才好像醒來了。”我說。

  “那就好。你快些回來,我在老地方等你。”

  “那蘭教授……”

  “他在醫院有醫生照顧就好,你不是說他醒過來了嗎?”周萬先說,“我會安排人照顧他,放心。”

  我站在病房外,蘭教授平躺著,他沒有看見我。

  我匆忙回到舊樓,周萬先在,那口鼎也在。

  周萬先問我,臨走之前還要不要對這口鼎做一些法事?

  我中指上的血跡已幹,老李說作法戒兩次進行,第二次必定無效,鼎要被送回去,我覺得沒有必要再做那件事了。

  周萬先說他馬上準備車輛,讓我在這裏等著。

  我還沒有走到榕樹下,手機響了,鈴聲在這寂靜的夜裏,聽起來格外刺耳。

  那個重金屬音響了起來:“你做得不錯!明天把它送回去,當你上車的時候,我就放了蘭心。”

  “你說話算數,我要怎麽才能見到蘭心?”

  “放心,你會見到她的。”對方嘿嘿笑著說,“你是在哪兒認識的她,就會在哪兒見到她……”

  “你說剪刀埡?”

  那邊把電話掛斷了。

  我看向四周黑洞洞的夜色,周萬先才走了幾分鍾而已,對方是怎麽知道我們已經決定把這口鼎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