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愣，他這是什麽意思？

  周萬先拉了拉我，示意我不要去管他。

  又往前走了幾步，又有兩個人晃晃悠悠的走過來，一個問我吃飯沒有，另一個問我論文寫好了嗎？

  這些人精神有問題吧？我看了看四周走動的人，簡直了！四個季節的衣服他們都能穿在身上，有的光著膀子，有的穿著拖地的大棉襖！

  有的人臉上很白淨，但大多數都是大花貓，有人在摘了一片樹葉放進嘴裏咀嚼，吃得津津有味。

  這裏是關押精神病的地方吧？

  不過精神病院也不會搞得這麽戒備森嚴，跟監獄一樣。

  我很緊張，停下腳步不準備走了。

  壓抑的空氣以及不停走動的不正常的人，讓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這是關押精神病的地方，卻不是一般的精神病，通過剛才他們的瘋言瘋語可以聽出來，他們以前都是從事考古方麵的工作。

  我進出剪刀埡大墓數次，知曉裏麵的秘密，他們會不會把我也關押起來，讓那個秘密永遠是秘密？

  ……

  我站在原地，腦袋裏嗡嗡的響，我要是被關押在這裏，不是精神病也會被困成精神病。

  我腦子裏冒出一個想法：我被騙了，騙到這個地方來隔離！老李獨自一人在剪刀埡，會不會有危險？

  或者，他也被帶走了？

  “楊樹，走啊！”周萬先低聲催促我。

  我回過神來，迎麵走來兩個五大三粗的漢子，我十分警覺卻又沒辦法，現在我們已經離大門很遠，而且大門已經關閉。

  那兩個漢子過來對周萬先耳語，幾個人神神秘秘的樣子讓我心裏的疑惑更深。

  “這邊走。”周萬先說，那兩人引路，我走在周萬先後麵，我身後還有兩個人，我被夾在中間。

  我的心咚咚咚的跳個不停，現在對方是六個五大三粗的漢子，我明顯占了下風，現在是逃跑，還是先穩住，見機行事？

  周萬先小聲催促我走快點，我邁著機械的步子，警覺的看著四周，院子裏有幾棵高大的樹，直達鐵網，我在想如果鐵網上沒通電，那裏應該算一個逃生的地方。

  繞過兩棟小樓，他們領著我進入一棟黃色房子的一樓會議室，兩個漢子讓我們坐下，然後打開了一台電腦顯示器。

  我悄悄的鬆了一口氣，看來他們不是要囚禁我，而是要給我看什麽東西。

  目前為止，他們對我還算客氣，周萬先讓我先坐下，然後自己才坐。

  我們麵前是一套監控設備，我不知道他要給我們看什麽，心想難道是關於那口鼎的事情嗎？

  那人把一個監控窗口放大，那個窗口黑漆漆的，盡管放大了之後，那上麵的影像還是不大清楚。

  但是能看到影像裏是一個人，能看到這個人的整體輪廓，這個人個頭很大，足足有正常人的三個那麽大。

  “周局，這就是87號病人，如今他成了這個樣子。”有人給周萬先做介紹，“他現在已經不能見一絲光線，完全失去了語言能力。”

  “情況越來越糟糕。”周萬先說，“楊樹，你仔細看著點兒。”

  我驚訝極了，這個人關押的地方漆黑不見天日，外麵那些能自由走動的精神病人可比他幸福多了。

  他四肢著地，匍匐在地上，像一條蛇一樣在地上爬行。

  看來這個人病得不輕啊。

  一眨眼的功夫，那人忽地跳躍起來，像一隻壁虎似的趴在牆上，在我們驚訝的目光裏，他從左邊的牆一下子跳到了右邊的牆上貼著。

  他的那雙眼睛，閃著綠色的光，透過屏幕我都感覺到怪異。

  我的腦海裏一下子就閃出了三個字，變異人。

  這若不是變異人，怎麽會有這麽大的本事，精神病是精神紊亂，但是這個人，恐怕不止是精神紊亂的問題了吧？

  “你知道他是誰嗎？”周萬先問我，“給你一個機會，讓你猜猜。”

  我當然猜不出來，給一百個機會都不行。

  “他是你們剪刀埡林場下麵村子的人。”

  我一驚，聯想到前後，難以置信的問道：“你說是……是陳大勇？”

  “是的，他就是陳大勇。他的身體一天天長大，身上長滿了蛇鱗，像蛇類一樣喜歡吃青蛙蟲子，畏光怕火，攻擊性強。”周萬先說，“短短一個多月的時間他就失去了語言能力，變成了這個樣子。”

  我驚訝極了，陳大勇從剪刀埡林場下山之後，吃東西沒有底，老李說他是個死人，村長後來說他被考古隊的買走了，沒想到會被囚禁在這個地方。

  旁邊的一個大漢說，這兩天的情況更嚴重了，他以前跳不到這麽高，現在越跳越高，粘在牆上的時間也越來越長了。

  他解釋說，因為他現在的情況，具有攻擊力，而且還不好控製，所以就把他關在地下室，在地下室的外麵就是一個鐵籠子，他就算跑，始終是跑不出去。

  “關押在這裏，這是不是長久之計。”周萬先說，“請來的專家診斷怎麽說？”

  “依舊說是病毒，已經取了他的血液送到國外去化驗。”

  “怎麽能送出去呢？”周萬先說，“這事是秘密，而且他的血液送出去，萬一被利用做成了別的東西，那怎麽辦？”

  “周局放心，我們當然會送到長期合作的研究所，而且會做好保密的工作。”

  周萬先說：“如果實在沒有辦法，找不到原因，那就啟動最後一個方案，明白嗎？”

  那兩個工作人員交換了眼色，點了點頭，我從他們的眼光裏，明白了最後一個方案的意思。

  那就是殺。我心裏竟然有一種替陳大勇解脫的感覺。

  “蘭教授怎麽樣了？”周萬先問。

  “他現在也不怎麽說話了。”

  我以為自己聽錯了，他們說蘭教授？

  “蘭教授？你們說哪個蘭教授？”我問。

  周萬先笑笑說：“對，就是你想的那個蘭教授。他回來後精神狀態一直不好，每天說瘋話，但是他嘴裏一直叫著一個人的名字，模模糊糊的，後來我們才聽出，他說的是‘楊樹’兩個字，這也是我們找到你的原因。”

  我迫不及待的問蘭教授在哪兒？能不能讓我見見他？

  我沒想到蘭教授居然還活著，而且還記得我的名字，不管他成了什麽樣子，我都要見見他。

  周萬先笑了笑說：“不急。我看你十分緊張，我知道你在懷疑什麽。在去見他之前，我要給你解釋一下這裏的情況。”

  周萬先說，這是一個秘密的療養基地，裏麵住著的都是在考古探險領域出現過問題的人。他們沒辦法和普通的病患住在一起，所以被單獨隔離。

  高牆和鐵網都是防止他們出逃，他們一旦出逃出去，將會影響到別人的安危，他們在這裏有專門的醫生和營養師，雖然看起來條件苛刻，但都是為了他們的健康著想。

  盡管周萬先解釋了這麽多，但是我心裏還是覺得不舒服，忙問蘭教授也在這裏嗎？

  周萬先轉身對那兩人說，這就是楊樹，讓他進去看看蘭教授，說不定對他的恢複能起到大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