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2章 665賣什麽不好賣婚戒
作者:唐如酒      更新:2021-11-01 08:45      字數:3459
  半響,他才淡淡的道,“好,有事叫我。”

  說罷還是沒有過多的逗留,收起了落在她腹部的手,關燈帶上門。

  是因為她懷孕了,所以他變得不一樣了,還是……有什麽別的原因?

  第二天早上她很早醒來了,她看著白色的天花板,還沒在意,等轉過頭發現她熟悉而遙遠的房間裝潢時,第一念頭是她在做夢。

  夢到自己又回到了她跟薄錦墨婚後的新房。

  可還是不一樣的,她呆呆懵懵的掀開被子,赤腳下了床,踩在地板上,拉開了磨砂的落地窗,一股冷氣撲麵而來,冷得她瑟瑟的顫抖,窗外的景色分明就不是她熟悉的。

  陽台的角落上,還放著貓的小窩。

  她大腦一震,徒然抬起自己的手,掌中紋路清晰,清晰得不真實。

  牆壁上鑲嵌著一個現代式的鍾,上麵顯示著日期時間,不是夢。

  是她的眼睛突然好了。

  淡色的唇扯了扯弧度,不知是哭還是笑,爸爸昨天過世,她的眼睛今天就好了,是爸爸在保佑她嗎?這個房間,幾乎跟她跟薄錦墨住的那一個一模一樣。

  那男人……是個瘋子嗎?他到底是哪裏不對勁。

  還不容她有所思考,臥室的門就被輕輕的推開了。

  清俊而略顯得怠倦的男人出現在門口,他顯然沒想到她這麽早就起來了,俊顏一怔,皺起眉頭道,“怎麽起得這麽……”

  一個早字還沒說完,就瞥見她踩在地毯上的赤果著的腳,以及她身後還沒有完全合上的落地窗床,臉色遽然一變,長腿大步跨了過來,聲音冷厲,“這麽早你開窗幹什麽?現在是冷天你不知道?”

  抬手把窗戶用力的關上,他又很快的轉過身直接將她從地上抱起來,“你到底是為什麽連鞋子都不穿就走來走去?”

  她被重新放到了床上。

  盛綰綰看著眼前站著的疾言厲色下顎繃得很緊的男人。

  可能是當盲人的時間太長,她習慣性的知道怎麽維持著雙眼沒有焦距像是看不到的狀態。

  相比他的怒意,她顯得很淡,“房間裏溫度很高,地上有地毯,我穿不穿鞋影響不大,至於窗戶……我剛想關你就進來了,你這麽凶幹什麽?”

  她怎麽覺得,眼前這個薄錦墨才是她最熟悉的薄錦墨,配上她最熟悉的臉跟聲音,才是她曾經愛過十多年的男人。

  說罷她就慢慢的穿好鞋子,走到櫃子前摸了一套衣服出來抱著,“我洗漱完就換衣服,吃點東西就去葬禮。”

  薄錦墨深深的盯著她,語氣平緩了一點,但仍顯得沙啞,“你去換,我在外麵等你。”

  她當然知道,他無非就是擔心她磕著碰著,把這孩子給弄沒了。

  不過平心而論,沒這孩子的時候,他好像也同樣擔心她會磕著碰著。

  她進了浴室,洗漱後穿上長褲跟靴子,上半身套上毛衣,然後才走出去,男人在門口等著她,見她出來便直接將一家黑色的厚實的大衣披在她的肩膀上,“天冷,換件羽絨服?”

  她已經自己伸手把衣服穿好了,淡漠的道,“不用,穿這個就好,在室內能多冷。”

  他嗯了一聲,轉身又拿了條圍巾出來,嚴嚴實實的圍在她的脖子上,她大衣的扣子沒扣上,他又抬手把扣子全都扣好,“喝點粥就過去。”

  盛綰綰嗯都沒嗯一聲,徑直從他的身側走了過去。

  薄錦墨辦事的能力跟效率無需置疑,半天加一個晚上的時間,葬禮的事情都已經安排妥當了,她的大衣跟長靴都是黑色的,圍巾是深灰色,短發下的臉接近素顏,但仍舊很美麗。

  晚安也很早就過來陪她了。

  來來往往的賓客,有不少是她熟悉的,爸爸在世時交好的很多叔伯都被薄錦墨送進了監獄,當然也沒有沒參與當年的事情所以安然無恙的,這些人有部分在盛家落魄之後就很少來往,隻有極少極少在她跟薄錦墨離婚後來看過爸爸。

  不過今天,他們全都來了。

  看薄錦墨的麵子吧,畢竟誰都知道他是舉辦這場葬禮的負責人。

  真情也好,假意也罷,每一個前來吊唁的人她都鞠了一個躬。

  薄錦墨中途回來的時候發現她站著,眉頭都要擰在一起了,立刻吩咐手下搬了條椅子過來。

  站久了其實會勞累,雖然大概由於她的體質問題基本還沒出現什麽妊娠反應,但三個月的身份自然是個問題,不過,她仍是清清淡淡的道,“出於禮節,我是應該站著。”

  男人的手直接搭在她的肩膀上,雖然沒有直接將她按下去,但壓迫的意味也相當明顯,“你覺得你爸爸坐在這裏,會忍心看著你懷著三個月的身孕一直站在這裏嗎?”

  她爸爸……

  葬禮上自然有她爸爸的遺照,就擺在最中間的地方,她抿唇,眼神有所波動,但起伏不大。

  薄錦墨不想在這樣的場合強逼她,側首無聲無息的看了眼站在她身側的慕晚安,眼神的意味很明顯,他的話她不聽,她說的話就不一樣了。

  晚安思量了下,還是開口勸道,“你現在懷孕熬不住這樣整天的站著,先坐會兒休息吧,不然盛叔叔看著,真的會心疼。”

  她終於轉過腦袋,看向擺在中間的大幅遺照。

  的確是錯覺,黑白的照片裏,爸爸的模樣好像慈眉善目起來,正愛憐的看著她。

  中間顧南城跟陸笙兒過來了。

  雖然參加葬禮基本都是穿著一身黑,但同樣的色係還是很容易讓人覺得有種般配和諧的錯覺,她大概知道為了這個孩子,薄錦墨可能已經跟陸笙兒分手了。

  她淡淡的想,如果她不回來,薄錦墨應該不會跟陸笙兒分手,那麽顧南城跟晚安也自然是一對。

  爸爸不在了,哥哥在紐約,這個地方既沒有她的容身之處,也沒有再留下的必要——除了晚安,但她留在這裏,隻會更影響她的幸福。

  一抹高挑惹眼的身影躍然進入她的眼簾,她手指一動差點站了起來,但很快壓抑下這股衝動。

  晚安很快在她耳邊低聲道,“綰綰,米悅來了。”

  米悅是昨天晚上薄錦墨出去之後,她打電話聯係上的。

  一來讓她替哥哥過來參加爸爸的葬禮,二來她有事請她幫忙。

  之前晚安已經跟她解釋過米悅跟哥哥的事情,雖然她也有點怨米悅當初把哥哥送進監獄,但既然哥哥都不怪她了,她也沒什麽立場怪她。

  米悅跟四年前的氣質很不一樣了,同樣一身黑色的大衣,長長的發卷成大波浪,氣息帶著些年輕女人的嫵媚,但可能是帶有四分之一混血的原因,比一般的亞洲女人五官愈發深邃,眉眼中有一層英氣。

  她這才站起來,低聲朝晚安道,“她要過來拿我哥的一些東西,晚安,我上樓找找看,這裏的客人你幫我看一下。”

  米悅伸手牽她,兩人上樓。

  一直到進入到二樓已經空了很長時間的盛西爵的房間,米悅反手關上門,挑眉問道,“你眼睛看不到,又懷著孩子,還想一個人離開那男人?”

  懷著孩子倒不是多大的事情,主要是她眼睛看不到。

  盛綰綰看了她手指一眼,“你手上的戒指是我哥挑的吧,令人絕望的直男審美,你也不嫌棄。”

  米悅先是麵上一窘,像是被人拆穿了什麽,隨即猛然回過神,眼角挑高,“你……看得見?”

  她點點頭,“今天早上睜開眼,世界一片清明。”

  從昨天暈倒後再睜開眼睛開始,她好像就在慢慢的恢複了,雖然不知道能恢複到什麽樣的程度,但也已經足夠她看得到。

  所以她才斷然下了決定,又打了個電話給米悅。

  米悅還不太信,伸手在她跟前晃了晃,手被精準的抓住,她這才相信,笑了笑,“恢複了就好,眼睛看不到真的怪麻煩的。”

  “我請你幫我幫忙做的事情怎麽樣了?”

  “你那個戒指……”

  “是婚戒。”

  米悅雙手環胸,眯眼笑道,“賣什麽不好賣婚戒,你是不是存心報複那男人啊?”

  “我不想動我名下的錢,大金額的轉動他肯定會知道,其他值錢的東西我都沒帶走,被他一起買下來了。”

  那枚永恒的眼淚,是她哥哥走之後,晚安有一次專門上門送還給她的。

  這戒指我不是賣掉了?

  嗯,我又買回來了,因為薄錦墨在找,我擔心他從這個戒指身上找到你,所以就買了回來。

  你買的,你收著吧,是筆不小的財產。

  可這是用薄錦墨的錢買的,你要給他的話……你還他,或者扔掉吧,他這筆錢本來也是他讓我給你的,我無權處理。

  她也沒扔,順手扔屜子裏了,現在還在米悅買的別墅裏。

  別怪她賣二次賣薄錦墨的東西,都是因為他所以她名下的錢才不能動,上次那種做法……已經不能再來一次了。

  更何況,賣戒指……有意也好無意也罷,如果看上去是報複,那就當是報複吧。

  米悅點點頭,“我已經讓人估價了,你前夫當初是七千萬買的,已經有收藏家出價五千萬,如果還有的漲就當是我賺了中介費,錢我可以墊付,賬戶已經開了,你直接拿這張卡取錢就行。”

  說完,她從包裏拿了一張銀行卡出來遞給她,“用這個很方便,國內跟大部分國家都能直接取,隻要你不去特別偏僻跟窮酸的地方。”

  “ok,謝謝你。”

  她剛伸手去接,就突然聽到一聲尖叫。

  兩人相視一眼,盛綰綰冷靜的道,“是陸笙兒的聲音。”

  米悅挑眉,“叫的還挺淒慘,去看看?”

  “好。”

  她們出去的時候,剛好看到迎麵過來的晚安,她呼吸急促應該也是聽到聲音上來的。

  晚安看了她們一眼,抿唇便要進去。

  盛綰綰顧不得其他,幾步衝上去攔住她,“晚安,等保鏢過來在說,不知道她在叫什麽。”

  晚安有些猶豫,開口問道,“陸小姐,出什麽事了?”裏麵的尖叫再度響起,這次晚安毫不猶豫的推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