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3章 番外:好像就消停下來了
作者:唐如酒      更新:2021-11-01 08:45      字數:3098
  蘭姐看著她,臉色紅白交錯,還沒被說過這麽重的話,她不喜歡盛綰綰,準確的說是不喜歡這一類被男人包一養在外麵的女人——

  雖然範姨也說了她是被囚禁的,連出門的機會都沒有,但她是不信的,她見過這家的男主人,英俊沉穩,氣度不凡,出手極端的闊綽,這樣的條件需要囚禁女人?

  “盛小姐,我雖然受薄先生的雇傭,但不代表我要承受您無端的責怪跟遷怒,我隻是收錢辦事。”

  盛綰綰眼皮一抬,美麗的臉極其的冷漠,“不然你以為做了什麽很有價值的勞動力,需要給你這麽高的薪水?給你這麽多錢,就是為了讓你承受我這個瞎子無端的責怪跟遷怒,這麽淺顯的道理也需要我教?”

  蘭姐看著眼前年輕美麗的女人,臉色漲得通紅。

  “去叫範姨過來,我要回去看哲哲了。”

  哲哲,就是她的貓,她在室外的時候有時帶著,有時養在陽台。

  蘭姐臉色有些難看,但還是勉強的道,“我扶你過去就行,不需要叫範姨。”

  “受雇於人,我說什麽,你就做什麽,聽吩咐辦事很困難?”

  蘭姐沒什麽異樣,雖然不知道顧南城究竟用了什麽方法,但看上去他應該是沒有驚動這裏的傭人跟保鏢的,不過她還是想進一步的確認。

  吃完午餐,盛綰綰照例散步,小睡一覺。

  晚安來過,她當然是睡不著的,抱著哲哲蜷縮在陽台柔軟的沙發裏發呆。

  ‘是誰把你關在這裏的,一點點都察覺不到?’

  晚安的話像是被按了重複鍵,不斷地來回響起。

  身高,體型,穿的襯衫,了解她幾乎所有的大小習慣,帶她去米蘭,薄。

  薄錦墨。

  她捕捉到很多熟悉的屬於那個男人的符號跟相似感。

  但她幾乎不曾將他們劃上等號,也幾乎沒有這麽去想過。

  因為聲音,因為氣息,因為他的身份,更因為——

  他怎麽會是薄錦墨,她認識的薄錦墨怎麽可能會說——

  ‘為你而生’

  那個男人,他就算是真的放下身段去哄另一個女人,就算讓他對著陸笙兒,他也說不出來這種話,不管是玩笑,還是陷阱。

  他就算是花言巧語,也隻會半威逼半利誘,他對著陸笙兒都是擺事實講道理的。

  以情話誘你入套,包括那樣的語氣,都一萬個不是他。

  薄祈身上的確有很多讓她覺得致命熟悉跟恐慌的地方,但也有那麽幾個點足以讓他否決他不是薄錦墨。

  更何況……他圖什麽?

  她想不出來任何一個理由,能說服她薄錦墨會假扮成另一個男人來綁架她,哄她,騙她,睡她,想讓她愛上他。

  就算她愛上了又怎樣,愛上了也不是他薄錦墨。

  她遲早會發現那是一個謊言,謊言被戳破,那些也都不會存在了,有意義嗎?

  可她又突然想起,他曾幾度有意無意的問她她的前夫,她曾透露過如果他真的沒結婚她可能會接受他時,他沒有任何的欣喜隻有沉默和黯淡。

  甚至因此——強以暴了她。

  她以為是因為他結婚了覺得沒必要再繼續騙她的感情,那如果不是呢?

  手指落在折耳貓溫暖柔軟的背上,也唯有如此指尖才不會持續的顫抖。

  她想過試探,但思考了一個下午最後還是作罷,決定不聲不響的維持現狀下去,現在最重要的事情不是綁架她囚禁她的人是誰,而是離開這裏。

  她能做的最好的準備,就是讓所有的現狀沒有任何的異常,也包括她。

  晚上她剛準備睡下,還沒從陽台回到臥室,就隱隱聽到了汽車引擎的聲音,她心髒一跳,重新坐回到沙發上。

  幾分鍾後,男人帶著她熟悉的氣息出現,溫和的嗓音很低沉很好聽,帶著一層薄薄的意外,“怎麽還沒睡?”

  他在她的身側坐下,手臂摟她入懷,低笑著道,“等我嗎?”

  薄祈摸著她的臉蛋,眼眸溫柔又深沉,“怎麽臉色不太好?最近幾天心情不是好了點嗎?還是沒午睡所以你開心?”

  連她偶爾沒午睡都知道,這個男人……

  剛好範姨敲門進來給她送牛奶,剛跨過那張磨砂的玻璃門男人就起身去接了,淡淡道,“我喂她,你忙你自己的就行。”

  “好的先生。”

  盛綰綰出了聲,“範姨。”

  “盛小姐有什麽需要?”

  沙發上的女人垂著眼眸,“你去讓廚房準備一份夜宵送上來,”她語氣微微一頓,“給你們先生準備的,我不吃。”

  範姨臉上露出意外,也難怪她意外,薄祈來來去去多少次,別說準備夜宵這種事情,她就是連一句小心開車這樣的話都沒說過。

  尤其是從米蘭回來發生那件事情之後,她跟他說句話都算是施舍了。

  沒聽到範姨的回答,她眉梢微微一挑,“有問題?”

  “沒有沒有,”看了眼男人的臉色,她很快的回答,“我馬上去。”

  盛綰綰說完後,兀自的又去抱貓,好像剛才她說的不過是再尋常不過的事情了,高大挺拔的男人長腿兩步跨了過去,一把將她抱入了懷裏,低聲喚著她的名字,“綰綰。”

  抱得她發疼,“你幹什麽,弄疼我了。”

  “對不起,”他在她耳畔道歉,但道歉歸道歉,他手臂上的力氣並沒有鬆開半分,仍是用力的抱著她,埋首湊近她的肩膀,鼻尖有意無意的磨蹭過她的脖子,極深極深的嗅著她的身上的氣息,啞啞的道,“有點受寵若驚,像是掉了個餡餅下來。”

  盛綰綰微怔,抿唇,心頭的滋味說不出來的複雜。

  瞧,這是薄錦墨說得出來的話嗎?

  她扯開話題,淡淡的問,“那個蘭姐你是怎麽找到的。”

  “怎麽,是她惹你不開心?”

  她撇撇嘴,“把她裁了吧,有範姨一個人照顧我就夠了,以前也是這樣的,我不喜歡突然多個陌生人出來。”

  “嗯,”男人應是這麽應下的,但還是問道,“得罪你了?”

  “我不喜歡她的聲音,天生的。”

  “好。”

  她還是補充了一句,“裁了就行,你別做多餘的。”

  薄祈挑挑眉,“你好像話裏有話,我能做什麽多餘的?”

  “比如打她一頓。”

  “在你心裏,我是這麽暴力血腥的男人?”

  “你不暴力不血腥,會隨隨便便往自己身上刺一刀?自己身上都說刺就刺,何況是別人。”

  薄祈,“……”

  他覺得他有必要挽救一下形象,雖然他刺得是自己,但也仍就不是什麽好形象,雖然身為一個綁架犯,他的形象誒有好過。

  於是盛綰綰聽到男人輕描淡寫的道,“那是因為我做錯事了,看你每天悶悶不樂,比刺我自己一刀還不舒服,如果刺我一刀能讓你消氣,再來幾刀都無所謂。”

  她心髒驀然一悸,又複雜起來,瞧,這是薄錦墨會說的話嗎?

  好在範姨很快送了夜宵上來,煮的甜酒湯圓,再加一小碟小菜。

  “吃吧,你說你開車回去要差不多一個小時。”

  他在她臉上親了一下,目不轉睛的看著她的臉,“好。”

  男人右手拿著勺子,左手則握著她的手。

  沒吃幾口,他就舀了一口喂到她的唇邊,低聲哄她吃,“不是太甜,嚐嚐。”

  “我晚上不吃東西。”

  “就一口,範姨說你今天胃口不佳,沒吃什麽東西。”

  盛綰綰抿唇,最後還是勉強的張口。

  有些食不知味的咀嚼吞咽著,被男人握著的手也很涼。

  薄錦墨是不吃湯圓的,從小就不吃,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在他們婚後的那幾年,她也曾經因為忙到很晚回來讓傭人準備了一碗甜酒湯圓,他剛好在旁邊,她撒嬌磨了他半天讓他嚐一口,結果是他妥協張口吃下,但下一秒就直接吻過來喂給了她。

  諸如此類的小習慣,明顯的或者不明顯的,有相似的但也有矛盾的。

  她覺得一個人跟另一個可以很相似。

  但一個人跟自己又怎麽會那麽矛盾?

  論可能性,前者比後者的可能性太了太多不是嗎?薄祈吃完夜宵,低聲道,“你睡下我再走。”

  她哦了一聲,澡已經洗過了,洗漱完她就回到了床上。

  她睡不著,但也隻能閉著眼睛裝睡,薄祈不知道是發覺了還是沒有拆穿她,在她睡下半個小時後就關燈帶上門,驅車離開了。

  好像他來這裏,就是為了見她一麵,吃了個夜宵,看著她睡覺——夜宵都是額外的驚喜。

  她甚至能夠感覺到這碗夜宵讓他的情緒的愉悅度提升了幾個檔。

  她在黑暗中抱著柔軟的被子,久久無法入睡。

  之後的一個禮拜,薄祈出現的次數又比之前要頻繁了一點,蘭姐也在她提出要裁了她之後的第二天再也沒有出現過了。

  他來的次數一多,盛綰綰難免有點緊張。

  之前不知道她哥哥提起出獄並且已經找到了她,她做好了漫長等待的準備,心也比現在靜上許多,可現在反倒是有些焦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