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1章 番外:好像就消停下來了
作者:唐如酒      更新:2021-11-01 08:45      字數:3077
  隻不過大概紙總是包不住火,雖然沒有驚動到她,但她隱隱覺得薄祈偷養她的事情被發現了,所以她有時倒是寧願真正的薄太太能夠發現她。

  至少大概可以結束這樣看不到出口的囚禁生涯,雖然這個男人對她極好,而她的眼睛看不到連自己都照顧不了。

  最嚴重的一次,她被秦風賽上車強行帶走了,又讓她在酒店待了三天,才帶她回去。

  她也曾嘲諷薄祈,“都已經被發現了,你還敢帶我回來這裏?”

  他隻溫和淡然的回答了一句,“你對這裏最熟悉。”

  她覺得這男人隻不過是遵循古人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最危險的地方這條計策而已,既然他老婆已經搜過這裏了,可能不會再來。

  的確那次之後,好像就消停下來了。

  她寧願被發現,但她連跟對方交流的機會都沒有。

  直到有一天晚上,薄祈給她的折耳貓跑到花園裏去了,她叫了幾聲範姨都沒人應,於是就自己一邊喊一邊去找了。

  循著細細的貓聲找到了被灌木纏住的貓,她小心翼翼才把它抱了出來,一邊摸一邊道,“下次別這麽調皮了,下次受傷了怎麽……”

  她忽然感覺到了一股強烈的異樣,是有人在看著她。

  這才突然想起平常範姨是不會讓她一個人下樓,又一個人跑到花園的,就算不搭手也會看著她,剛她一路叫下來,她也沒應聲。

  她有些緊張,“誰?”

  五米之外的極其挺拔的男人黑眉徒然狠狠皺起,望著那剪著短發的,身形單薄穿著長裙的女人,她手裏抱著貓,花園裏到處都裝著燈。

  在橘色的光線下,足以看清楚彼此的模樣。

  也足以讓他看清楚她那雙漂亮的眼睛迷茫困惑,還帶著些警惕的“看”著他。

  第一眼看到她的時候,盛西爵幾乎以為自己看錯了,時隔四年,其實沒有四年,父親跟妹妹每年都會去看他。

  他妹妹素來是明豔嬌俏的,帶著不言不語都藏不住的張揚。

  而現在……曾經的那股嬌氣幾乎是蕩然無存了。

  抿唇,臉上的溫度冷得更加的厲害他直接抬腳筆直的朝他走過去。

  盛綰綰敏銳的聽到男人的腳步聲,但她不知道是誰,於是下意識的往後退,大腦轉動的猜測對方是誰,正準備再開口——“砰”的一聲徹底劃破夜晚的安靜。

  盛綰綰瞳眸縮到最大,毫無防備的聽到槍聲,幾乎是尖叫了一聲。

  那一槍從背後射擊過來,盛西爵瞬間就要倒下去,幾乎是強靠意誌才穩住著身形,他看著她好似完全認不出來他的臉色,眉頭緊皺,想開口卻發現很艱難。

  如果現在不走……

  竭盡全力的穩住呼吸,上上下下的掃了她一眼,至少她如今是毫發無損的,隻不過……

  最後看了眼她的眼睛,那雙漂亮的大眼睛,渾然沒有焦距。

  忍著冒血的劇痛,離開。

  好在趕來的就隻有一個保鏢,剛才是他心神都在綰綰身上才沒注意到所以被偷襲,他轉身連開幾槍,那保鏢顧著盛綰綰,便沒有再追。

  保鏢很快的走到她的麵前,“盛小姐,您有沒有事?”

  “剛剛是誰?”

  為什麽會有槍聲?

  “這個,盛小姐,我們也不清楚,隻是警報突然發現有人闖了進來,傭人都被打暈還有其他的幾個兄弟都被打暈了……您沒事就好。”

  突然的闖入者?她心神不安,說不出來的強烈的不安跟煩躁。

  就算是薄祈的老婆……需要動槍嗎?而且她幾乎可以猜測,剛才那一槍是打中了對方,明顯是偷偷潛入進來的,而且是一個人。

  光明正大的薄太太,不應該從正門進來?她冷聲問,“薄祈呢?”

  “我們已經通知了,先生應該很快就會趕過來。”

  保鏢扶她回了臥室,把臥室通往陽台的落地窗鎖住了,臥室門口守著兩個保鏢,好在範姨也就昏迷了過去,簡單的做了措施就醒來了,沒什麽大礙。

  醒來後給她倒了一杯熱茶送到臥室裏給她壓驚,“盛小姐,您沒事吧?”

  “沒事,”盛綰綰坐在沙發裏,垂頭思考,淡淡的問,“你看清打暈你的人了嗎?”

  範姨點頭,但又徒然意識到點頭她是看不見的,於是出聲回答,“好像看清了,不過他戴著帽子,當時又慌……”

  “你覺得是什麽人?”

  “不好說……”範姨有些為難,“是個男人,很高,穿著一身黑,我才轉身他就已經把我劈暈了。”

  其實她問範姨也沒用,能問出什麽?

  臥室的門被推開,男人頎長的身形走了進來,長腿步子也很快,很快的走到她的跟前,範姨也識相的讓開,修長有力的手指扣起她的下顎,眼神極快的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嗓音緊繃得厲害,“有沒有受傷?”

  盛綰綰蹙眉,撥開他扣在自己下巴上的手,“你的保鏢沒告訴你嗎?”

  他嗯了一聲,才淡淡的道,“你未必會跟他們說。”

  她眉梢微微一挑,“傷在我身上,痛也在我身上,我為什麽不說。”

  男人看了眼範姨,“你先出去。”

  範姨看看他,又看了眼盛綰綰,連忙道,“哎。”

  說完就安靜的退了出去。

  盛綰綰坐在沙發裏,抱著那隻貓,“是誰闖進來了。”

  男人的臉色又黑又沉,眼眸也似濃墨一般深不可測,半響他才很隨意的回了一句,“你不用管這些,沒受傷就好。”

  她低頭,手摸著柔軟的貓,淡淡的嗓音逼近冷漠,“今天沒受傷是我命大,但下次就說不定了,我看你的保安係統做得很不怎麽樣啊,人家就一個人,打暈了別墅裏的傭人,真想弄死我我看也就隻差了一點點。”

  他伸手摸著她的頭發,眸內波濤洶湧,另一隻手附身抱住了她,語調還是正常的在她耳畔道,“下不為例。”

  盛綰綰沒說話。

  男人低頭,看著她落在貓背上的手指,幹淨白皙,動作僵硬並不舒緩,他重新看著她的臉,“害怕?那我今晚留下。”

  她手指一緊,淡淡笑問,“又睡地板嗎?”

  “可以。”

  “我不攔你。”

  “好,你去洗漱。”

  盛綰綰歪著腦袋,有些失笑般好奇的問,“這個關頭,你敢在外麵過夜?你還真是有恃無恐啊。”

  “我沒結婚。”

  對於這件事情,她早已經懶得爭辯。

  不過她也的確是……有那麽幾分害怕。

  晚上,洗澡洗漱完後盛綰綰就躺在床上了,那隻折耳貓的窩在陽台上,偶爾叫兩聲,也不覺得吵鬧反倒隻會覺得這個世界好歹也不是隻剩下她一個人,

  男人躺在地板上,呼吸均勻而安靜,不重,但她也能感覺到。

  夜深以後,她自然就慢慢的熟睡了過去。

  薄錦墨伸手拉開了床頭的小燈壓下燈罩,頭腦清明,沒有睡意,就這麽靜靜的看著她。

  手指摁著眉心,無聲的咀嚼。

  盛西爵,綰綰。

  薄祈,笙兒。

  盛綰綰原本以為他會把她轉移走,但他好像並沒有這個意思,隻是有意無意的淡淡的告訴她別墅的防衛加強,那天闖進別墅的那個人也不是針對她而來的。

  她不是傻的,雖然不知道到底是什麽情況,但也清楚並不是像他說的那樣。

  但他不說,她也沒什麽好問的。

  這座別墅她根本走不出去,看她一個眼睛看不到的,連保鏢都不需要,有傭人都足夠了。

  之後的一段時間,他似乎很忙碌,一共都隻來了兩三次,而且有兩次心情都是不好的,雖然從來不跟她發脾氣,但她感覺得到。

  她原本以為這種狀態需要持續很長時間因為她哥還要幾個月才出獄,等他回國發現她不見再發現她被綁架再到找她,再找到薄祈的手上——不知道要到什麽時候。

  但除了等待,她什麽都做不了。

  已經是秋天了,陰天的時候她就在室外複習前一天學的盲文,累了就趴在桌上休息,但可能是因為那次有人闖入的原因,薄祈還專門加了個傭人看著她。

  比範姨年輕,三十多歲,性格也比範姨強硬,叫蘭姐,她說了多少次不要總是在一旁盯著她她都聽不下去,還大有一種又看不起她這種“情一婦”又奉命令辦事的傲慢。

  最後她直接發火了,冷冷道,“你信不信我明天就能讓你從這裏滾出去?”

  還是範姨在中間當和事佬把她拉走了。

  本來讓她重新開始接觸盲文就很困難,對眼睛的絕望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結束這段囚禁的灰暗全都壓在她的心上,她人本來就焦躁而逼近暴躁。

  總是時不時來打擾她,她實在是煩。

  心煩意亂,學不下去,索性趴在桌上,還沒趴一會兒她就聽到了腳步聲,媽的讓她靜一下會死是嗎,她當即就不耐煩的吼出聲,“我說了不要來打擾我,這麽簡單的話是很難聽懂?”

  蘭姐沒出聲,不太像她的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