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6章 番外:摔到了草地上
作者:唐如酒      更新:2021-11-01 08:45      字數:3072
  “問這個做什麽,對我過去的情史感興趣了嗎?晚飯前我才差點把你給強上了,就一頓飯的時間你就不記仇了?還是你巴不得我就這麽把你要了?你正求之不得?”

  男人仿佛越說嗓音越冷淡,越說越有股壓不住的陰冷跟戾氣,等他的話說完,空氣裏已經蔓延開火藥味了。

  盛綰綰莫名其妙,他這是在發哪門子的脾氣?

  不過她幾乎也算是習慣了這男人向來陰陽怪氣的脾氣,待他說完十秒鍾後,臉蛋偏了一個方向,“我就是有點想不通,我怎麽覺得你身上有我前夫的感覺。”

  男人的身形就這麽僵住,低眸注視著她的臉。

  她像是在詢問,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語,但語氣還是很淡的,淡得像是在說一件跟她無關的事情,“不知道是我對他念念不忘,還是你真的很像他,又或者男人的感覺真的就是差不多。”

  她精致的五官浮現出淡淡的困惑。

  說罷她往後退了兩步,“我就是實話實說,你別又發脾氣。”

  她覺得薄祈聽到這話估計是會生氣的,但她也不是第一次這麽覺得了。

  薄錦墨喉嚨緊繃,幾秒後才出聲,“是麽,哪裏像?”

  “比如身高,體型,喜歡強吻的惡習,喜歡威脅人的惡習,心情不好的時候,雖然看不到但是能想象出來就是同樣一副不喜歡搭理人的死樣子。”

  “都是不好的地方。”

  “唔,身材還是很好的。”

  “沒有其他的優點了?”

  “你問你自己還是問他?”

  “我跟他。”

  她露出思索的表情,隨即攤攤手,“你們好像都很有錢,出手大方,是個女人都喜歡的優點。”

  “還有呢。”

  “你的話我不算很了解,他的話……可能沒有了。”

  除了身材好,長得好,有錢這些純客觀的東西,在她心裏,他就一點優點都沒有了?

  薄錦墨喉嚨緊得很厲害,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你前夫有這麽差?”

  盛綰綰撇嘴一哼,“差?我說他壞話了嗎?他渣的我都沒說呢。”

  她才沒那麽沒品,當著別的男人的麵說自己前夫的壞話,管他多渣都是她自己選的,說再多也就側麵證實一下她眼瞎人蠢。

  “你後悔愛他了?”

  “什麽叫後悔?”

  “如果再來一次。”

  她臉上是涼涼的輕慢,“我才不帶他回盛家,給自己找罪受。”

  如果再來一次沒有任何的意義,後悔兩個字對她而言同樣沒有任何的意義,更何況她其實清楚,如果真的再來一次那也不會有任何的改變。

  曾經喜歡過的,她還是會喜歡,那根被撩起的心弦,仍然會心動。

  愛就愛了,有什麽好後悔的。

  隻不過那個男人跟她之間,又不是愛或者不愛兩件事情。

  她說得很隨意,但男人臉上漸漸的籠罩下一片深深的黯然跟落寞,無處掩藏,止都止不住,就這樣一瞬不瞬的看著她。

  不過在異國街頭,沒有人認識他;而她眼睛看不到,也無需遮掩。

  逛了大概四十分鍾,他們就回酒店了,長途奔波自然疲倦,更何況盛綰綰覺得薄祈應該很困。

  她洗個澡他都能困得就這麽睡著了。

  好在他遵守承諾,她睡臥室,他睡客廳的沙發。

  男人輕描淡寫說他睡沙發的時候,盛綰綰抿唇涼笑,“你別指望我會因為這個覺得你紳士或者心疼你,明明可以定有兩間房的套間是你自己不定的,你覺得沙發睡著舒服你就睡吧——還有,不準半夜爬到我的床上來。”

  都說她是離過婚的少婦了,又不是情竇初開的少女,會被各種感動。

  哼,不入流的把戲。

  他以差不多的語調淡淡的回了一句,“你以為我第一天知道你沒良心?”

  盛綰綰不理他,自己舒舒服服的睡覺。

  替她掖好被子關上燈帶上門出去後,男人也沒睡下,他一個人坐在沙發上,雙腿優雅的交疊,渾身泛出愈發冷厲的氣息。

  一手摁下精致的打火機,點出幽藍的火苗,點燃香煙,重重的吸了一口,青白的煙霧在他周身繚繞開。

  夜色安靜而孤獨。

  他其實不應該出現在這裏,正如他一千個一萬個不應該縱容薄祈的存在跟出現,不應該縱容他跟盛綰綰走得越來越近。

  他應該直接以他的身份,將她拎回安城,做他該做的事情。

  重重的吸煙,讓尼古丁跟煙草的氣息淹沒感官,雖然區區一根香煙,既不能麻痹,也不能緩解。

  客廳安靜得無聲無息,唯有一個女人在臥室裏舒服而安心的睡著。

  一想到這個,他便覺得心頭安然而滿足。

  手機震動,他掀起眼皮看了眼茶幾上亮起的手機屏幕,笙兒兩個字閃爍著,讓他頓時如鯁在喉。

  他幾乎要發出嘶啞的笑聲,薄錦墨,你到底在幹什麽?

  ‘你想清楚,如果你想跟我爭綰綰,你會輸不起,正如你自己所知道的那樣,她已經把你翻篇了——如果她想要的是我,那麽你還有存在的意義嗎?’

  盛綰綰給他的回應越多,需要越多,他的慾念就會越強,自我的意識也會更強,出現的頻率跟次數就會越多。

  他最不該做的,就是順應著薄祈給她的感覺,讓她的依賴加深。

  他應該回國,回到笙兒的身邊。

  讓時間慢慢的……將盛綰綰三個字抹去。

  他已經病態了,再繼續在她身邊,他隻會越來越病態。

  她對他已經毫無留戀,她寧願從來沒有認識過他。

  他要孤注一擲連自己都堵上?

  薄錦墨盯著手指間忽明忽暗的煙頭,英俊的臉龐冷漠而陰沉,這種事情對他而言過於愚蠢,風險無窮大,一輸就沒有翻身的機會。

  可為什麽明知道前麵是沼澤他也停不下,眼睜睜的看著自己一腳一腳的踩進去,越陷越深。

  沉迷不可怕,可怕的是明知道自己在沉迷卻不自醒。

  冒充另一個男人——你到底是為了什麽?

  還是不知道這件事情本身多可笑?

  他們在米蘭待了七天,本來盛綰綰有天心情好的時候還提出既然來了意大利,為什麽要一直在米蘭待著,幹脆去羅馬、弗洛倫薩轉轉。

  “等你的眼睛恢複了,你想去羅馬還是想去弗洛倫薩,我任何時候都奉陪。”

  她怔了怔,心想這男人真是會說話。

  這句話的意思不僅承諾她的眼睛一定會好,更重要的潛台詞是——他們以後還會一起出來。

  米蘭她來過不少次,算是很熟了,不過意大利的另外兩個城市她的確算是沒怎麽玩過,她大概也明白為什麽他這七天都定在了米蘭。

  大概是隻是出來散心,如果去別的她還不熟悉的城市,偏偏眼睛還看不到會更加失落。

  回安城的飛機上,她“看”著小小的窗口出神,一個禮拜的時間,這個男人給她的感覺——很舒服,很有安全感。

  即便是他陰陽怪氣,偶爾脾氣反複無常,時冷時熱,她也仍然覺得他給她安全感。

  這種安全感大概就是——事無巨細的照顧,強勢又溫柔,好像她真的一輩子都是瞎子他都不會介意。

  他愛她,相處時間越長越不覺得浮誇。

  而愛越深越平靜。

  但她不知道這安全感……跟薄錦墨的相似有沒有關係。

  她不認為自己有這麽沒出息事到如今還想著他——好吧她的確會時不時的想起那男人,但隻是想起,不是想念。

  她也沒覺得自己在他身上拚命尋找前夫的感覺,雖然這種感覺冒的很頻繁。

  薄錦墨是她在過去的二是二年二十三年不到的時間裏愛得最傷筋動骨的男人,不管怎麽不肯怎麽痛楚都無法否認她也不屑否認。

  但已經翻篇已經過去了。

  唉,是她不僅專招這一類的男人,還特別的好這一口?

  她轉過頭問他,“薄祈。”

  薄錦墨看著她,聽她叫多少遍這個名字,他不僅沒有習慣,仍然會本能的不悅,“嗯。”

  她困惑的問,“你真的抄襲我給我前夫買的襯衫定製了一全套一模一樣的?”

  薄錦墨,“……”

  這種蠢話她也相信。

  每次提起他,開口前夫閉口前夫,他的名字不比前夫兩個字好聽?

  他的名字也比薄祈好聽。

  “嗯。”

  她蹙眉,不滿,“你嗯什麽?我最討厭我問一長句的話給我回個嗯字。”

  “就是是的意思。”

  她有些遲疑,但還是問了出來,“你……有沒有模仿他的言行舉止?”

  薄錦墨低眸看著她,薄唇抿著,俊美的臉麵無表情。

  說是,很襯蠢,但又顯得深情。

  他每次都要想,他該怎麽抹黑一下他在扮演的男人,但對著她空茫又略帶信賴的眼睛,他好像又什麽都做不到。

  過了一會兒,盛綰綰才聽他淡淡的道,“他什麽優點都沒有,有什麽好模仿的。”

  她擰眉,是錯覺麽,她怎麽莫名聽出了酸味。

  有什麽好酸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