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 番外:抹掉那麽點記錄
作者:唐如酒      更新:2021-11-01 08:45      字數:3060
  於是她想,這男人大概真的想要個孩子。

  明明他現在,連三十歲都還沒到。

  她蹙著眉頭,做了最後一次妥協,放低了聲音耐著性子跟他道,“薄錦墨,你說的這些都隻是猜測而已,猜測就是沒有任何的根據,如果你懷疑我拿過孩子,你可以去醫院查記錄……我不知道你聽誰說的,但是我是當事人,有沒有懷過,我說的算,你明白嗎?”

  他仍是一臉淡漠的看著她,“抹掉那麽點記錄,很困難?”

  盛綰綰看著他,幾秒後,人直接從他的身側走過,上樓,他沒跟上來,她直接把自己關進她之前的書房裏,把門反鎖了,靠在門板上。

  身心疲倦。

  她的身體順著門板慢慢的往下滑,最後坐在鋪著厚厚的地毯上,曲起自己的腿,手抱著自己的膝蓋,臉埋入其中。

  她沒開燈,整個房間裏幾乎都是黑漆漆的一片,連窗簾都被拉上,唯獨中間留了一條縫隙,灑了一道光進來。

  借著這很微弱的光線,隱隱能看到書房裏大致的輪廓,跟她最後一次離開這裏也幾乎沒有任何的差別,隻不過現在她沒有心思去注意這些。

  就這麽坐著,她都覺得實在是太累了,原本是歡歡喜喜的準備去旅行,結果因為這樣荒唐的理由被綁在這裏。

  沒有手機,她也沒開燈,最後不知道怎麽就慢慢的躺了下來,時間一長,就不知不覺的淺淺的睡了過去。

  等郝特助找來的人把客廳裏的狼藉收拾完,薄錦墨在二樓的主臥跟客臥都找了一圈,然後就徑直去了她原來的書房。

  手擰門把,被反鎖了。

  他臉上也沒什麽多餘的表情,轉身拿了鑰匙回來,直接將門打開。

  房間裏漆黑一片,如果不是從走廊進去的燈光照進去了一點,他幾乎要直接踩上她的身體,看著躺在地毯上已經睡著了的女人,他眉頭狠狠的皺了起來,沒有任何猶豫,俯身就將她抱了起來。

  在這樣的環境下,盛綰綰雖然睡過去了但無疑睡得很淺,男人的手剛摟上她的腰,她就立即被驚醒了,一雙漂亮的大眼睛也很快的恢複了清明,警惕的看著他,“你放我下來。”

  薄錦墨低頭淡淡的瞥她一眼,“家裏床這麽多,你想睡哪裏都行,什麽時候養成了睡地板的習慣?”

  什麽叫家裏的床這麽多,想睡哪裏都行?

  家裏?

  盛綰綰張口就想反駁,但又覺得過於敏感隻會顯得很在意,於是隻是又重複了一遍,“放我下來。”

  這個男人又什麽時候聽過她,雙手抱著她沒法開門,走到臥室門前他就直接把門踹開了。

  被強製性抱在懷裏的女人立即重重的一震,整個人都僵硬了起來。

  她冷著臉,閉著眼睛沒說話。

  薄錦墨看一眼她的神色就知道,她是在想要繼續忍,還是直接跟他翻臉。

  他直接將她放在自己的床上,盛綰綰驀然仰起臉準備出聲,卻見男人已經轉過了身,往陽台的方向走去。

  他動作不緊不慢,將落地窗關好,又將落地窗也嚴實的拉好,然後人就往門口的方向走去,“既然困了就睡,我去給你拿洗漱用品跟衣服。”

  衣帽間還留有她剩餘的衣服,她當初帶走的全都是她穿過的衣服,但沒拆牌子的也還有足足一櫃子……盛大小姐向來有這種女人的惡習,逛街時看中就買回去,但買回去有些基本不會再看第二眼,就這麽堆著。

  離開的時候都留下了,一來既然離婚,財產就是個很敏感的問題,雖然在這點錢上她不在意,薄錦墨也不可能計較這點東西,但是反正……大部分都是她不喜歡的。

  洗漱用品也是備用的為拆封的。

  五分鍾後,薄錦墨走進來,單手托著疊得整齊的衣服,未拆封的洗漱用品放在上麵。

  修長筆直的腿走了過來,將東西放在她的身側。

  他伸手,指尖探上她的臉,她偏頭就躲開了他的碰觸,但男人也沒顯示出很在一起的情緒,隻是低低淡淡的道,“洗澡,睡覺,別惹我。”

  說罷,就再一次很幹淨利落的轉過身,走出臥室得順手帶上門。

  意思很明顯,他不碰她,不跟她待在一張床上甚至是一間臥室,但她必須留下。

  盛綰綰在床沿上大概坐了半個鍾頭,最終還是起身下樓,客廳裏,冷峻的男人坐在沙發裏,跟前站著兩個魁梧的男人,看模樣應該是他的手下,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大概是聽到了動靜,薄錦墨轉頭看了過來,眉頭一皺,“我讓你待著。”

  她腳步停在樓梯上,淡淡的道,“我要拿回我的手機,還是你想讓我與世隔絕軟禁我?”

  薄錦墨收回了視線,看了眼站在他麵前的其中一個男人,淡聲吩咐,“去我的車裏的後座上把落在上麵的手機拿過來。”

  “好的,薄總。”

  盛綰綰看著那男人的背影,站在原地沒有動,似乎就隻是維持著這樣簡單的動作,等那人替她把她的手機拿回來之後,她手指握著機身,然後看著仍然坐在沙發裏的男人,“我就想問問你,薄錦墨,你是打算怎麽樣。”

  他眼皮都沒抬,“回去睡覺。”

  她又麵無表情的站了一會兒,轉身往上走。

  回到之前的臥室,反手將門鎖上,雖然如果那男人想進來的話,她怎麽反鎖他都有辦法進來;如果是以前的薄錦墨,他說不碰她她大概也沒什麽好擔心的,但現在的這個男人——

  她覺得她可能就是一無所知。

  給晚安打了個電話,給展湛說了一聲讓他暫時不要告訴爸爸,至於爸爸……他現在大概以為她在飛機上吧。

  等過了明天早上,知道那男人的意圖後,再做打算。

  她隻希望他明天能稍微的恢複點理智,再像今晚一樣喪心病狂得已經不是個正常思維的人,她也想不出來她能怎麽辦。

  最後,還是洗澡洗漱,回到床上睡覺。

  太累了,如果不休息的話,她拿什麽跟他鬥?

  隻是躺在這張床上,屬於他的熟悉的又陌生的氣息過於的濃烈,翻了好幾次身都沒法躲避開,除非她再睡到地板上去。

  一個晚上都睡得不踏實,天剛亮起盛綰綰就迷迷糊糊的醒來了。

  視線都還沒有恢複清明,她就模糊的看到床邊坐著的男人的身形跟輪廓,現在其實也不過是天色剛剛亮起的時刻,外麵的天都是墨藍色的,何況的拉上了窗簾就顯得更昏暗。

  這樣的直觀視覺,便襯得床邊的男人像是鬼魅一般。

  盛綰綰的感覺就像是從一個噩夢中醒來又跌入另一個噩夢中,短暫而急促的尖叫了一聲。

  薄錦墨睜開眼,嗓音也是清晨特有的沙啞,“醒來了。”

  她雖然膽子不算是特別小,但在這樣詭異的光線氛圍下還是驚魂甫定,更何況還有昨晚堆積的情緒,心頭到底燃了一簇火苗,撈起枕頭就直接朝他臉上用力的砸了過去,“你在這裏幹什麽?”

  毀了她的旅行,威脅她留在這裏。

  大清早的,像個鬼一樣坐在她床邊。

  男人像是並不在意,任由枕頭砸到他的臉上,然後落到地板上

  他低頭看了眼手腕上的表,“才五點,繼續睡。”

  以前的薄錦墨讓人生氣難過,因為他不大愛說話,能用一個字說清楚的事情,多說一個字好像就算他的損失,顯得特別特別的冷淡,好像怎麽都捂不熱。

  但現在的薄錦墨幾乎每說一句話,都要惹人抓狂崩潰。

  盛綰綰抬手把自己落下的長發撩到後麵,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然後道,“我覺得你以前惜字如金讓你多說一句話比開張支票還難,性格真是挺讓人討厭的,現在想想雖然話少了點,但好歹每個字都在點上,勉強還能相處,所以你現在算是怎麽回事?”

  他耐著性子聽她把話說完,最後淡淡的道,“你把我的床占了,我沒地方睡。”

  “你確定是我占了你的床?”

  她嘲笑,特意將占字咬重。

  “你公主病認床。”

  “你也是公主?”

  “我所有的習慣都很難輕易改變,包括臥室跟床,不能睡在我自己的床上,我寧願坐著。”

  他說這話的時候,是盯著她的眼睛說的。

  盛綰綰在這比剛才亮了那麽一點但仍是迷蒙的光線裏看著他模糊的臉。

  背脊驀然竄過寒意。

  她抿著唇,好半響沒說話。

  “繼續睡,八點再起來。”

  “你還要繼續像個鬼一樣的坐在床邊?”

  他又看了她一會兒,然後收回視線站了起來,走出臥室把門帶上。

  臥室裏隻剩下了她一個人。

  盛綰綰重重的摔回在床褥上,睜著眼睛看著頭頂她看了三年的天花板,已經毫無睡意。

  八點,天已經完全亮起,早晨的陽光還特別的幹淨。

  她已經換好了衣服,簡單的洗漱後直接下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