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你真的想讓他這樣嗎
作者:唐如酒      更新:2021-11-01 08:40      字數:3434
  鼻息間的消毒水味道讓她久久沒回過神,直到消毒水味道裏夾雜著她所熟悉的男人味道。

  腦袋動了動,她借著雪光朦朧的看清楚了睡在她身側的男人。

  英俊幹淨的五官就在她抬眸能看到的地方,他的下巴幾乎是挨著她的額頭,她人瘦顯得她整個人都在他的懷裏,很親昵的相擁而眠。

  她抬起手摁著自己的眉心,才注意到自己睡在病房的病床上。

  晚安躺了將近五分鍾,才輕手輕腳的從他的懷裏爬出來,窗簾沒有拉上,雖然還沒天亮,但是雪光反映進來,可以勉強的看清楚。

  隻穿了衣服鞋子,連洗漱都沒有她就拉開病房出去了。

  一是要拍戲,二來,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她不想再卷進這些複雜的感情糾葛中。

  在走廊上,晚安遇到了陸笙兒。

  她穿著厚厚的羽絨服,看樣子不是剛才起來,不知道從哪裏回來還是去哪裏。

  眼神有幾秒鍾的對視,晚安從容不迫的避開,直接就打算從她的身側走過。

  陸笙兒卻停下腳步,淡淡笑,“早。”

  “早。”

  “昨天的蛇是誰放的,你知道嗎?”

  晚安眉目不動,“不知道,你該問的人不是我。”

  問薄錦墨也好,顧南城也好,他們都很清楚。

  “如果是盛綰綰的話,”陸笙兒的眼神落在晚安的身上,她笑著道,“那麻煩你轉告她,她懷孕了,搬回盛家了,男人也贏回去了,放蛇這種事情就沒有必要了,何必再來連累我身邊的人。”

  晚安目不斜視,挑出幾分不明顯的弧度,“你不是也說了,她既然是贏家,你又哪裏有值得她煞費苦心放幾條蛇的地方?說不定……”

  頓了頓,晚安側過臉對上陸笙兒的眼睛,淡笑著道,“聽說蛇是至陰之物,昨天又剛好是盛叔叔的葬禮,是他怪你沒讓他熬過今年冬天也說不定。”

  陸笙兒瞳孔擴大了幾分,臉色刷的白下來一層。

  晚安回酒店的房間簡單的洗漱換了身衣服,等她到片場的時候劇組的工作人員已經準備好了。

  草草的吃了幾個小籠包就直接開始進入拍攝,昨天下午和晚上耽誤的戲份最好在這兩天補回來,即便劇組的錢不是問題,到時候拖長時間影響了藝人的檔期會很麻煩。

  晚安在八點中途休息的時候抽空給綰綰打了電話,電話那段沒有人接,她也沒多想,她昨晚守夜一宿未睡,又懷著孕身子肯定熬不住,這個時候說不定已經睡了。

  中午吃飯的時候,她又發了一條短訊,仍是沒有回。

  直到下午四點,她正在拍攝,忽然片場一陣馬蚤亂。

  晚安正看著監視器,擰眉看著冒出來的幾個穿黑色西裝保鏢模樣的男人,和走在前麵的瘦削挺拔的男人。

  他長相氣質素來斯文內斂,此時卻莫名的帶著張揚的冷色調殺意。

  那雙眼睛沒有眼鏡的遮掩,尤其得顯得陰沉森嚴,像一把毫無溫度的刀刃。

  晚安蹙眉看了越月一眼,後者連忙讓其他工作人員把設備停了,散到了一邊。

  薄錦墨較之顧南城更加的低調,但是認識他的同樣不少。

  晚安站了起來,竟然覺得這個男人陌生得讓她生出一層薄薄的膽寒和畏懼。

  他走到她的麵前。

  半闔著的眸抬起,密不透風的包裹著她,勾了勾薄唇,冷漠開腔,“她去哪兒了?”

  他們之間唯一的交集就是綰綰,他總不可能這副模樣來質問她顧南城去哪兒了。

  晚安擰起了眉頭,淡淡道,“你問誰去哪兒了?”

  低沉清晰的三個字,眸光紋絲不動,“盛綰綰。”

  他出現在這裏的時候,晚安便隱隱的察覺到了幾分。

  “她不是應該在盛家別墅嗎?”

  薄錦墨盯著她的眼睛,捕捉著她眼底每一寸異光,唇畔吐出一句話,“她不在盛家別墅,她不見了。”

  晚安還是震了震,她眉頭立即皺了起來,“她不見了,你來問我?”

  “她去哪兒了?”

  這個男人的氣場過於可怖,以至於整個片場都這麽安靜了下來,除了風聲,竟然沒有人敢開口出聲。

  “我怎麽會知道她去哪兒了?”晚安冷漠的道,語調嘲弄,“她不是在你的眼皮底下就是在你保鏢的眼皮底下,你問我不如問你自己問他他們,她逃走了是嗎?但是她逃走之前沒有告訴我。”

  “慕晚安,我的耐心不足。”

  “我不知道。”

  她不知道,綰綰會直接選擇離開,她沒有察覺,或者說她沒有在她麵前透露出這個消息。

  但是她也不意外。

  昨天,她跟她說了以後會好好照顧自己,說了再見。

  她察覺到了,薄錦墨自然也會察覺到。

  更何況……

  晚安平靜的道,“她去哪兒不會告訴我的,上次她躲起來,我就不知道她在哪兒。”

  男人唇上徐徐的勾出幾分冷魅的弧度,一雙眼睛也慢慢的黑了下去,他的聲音甚至比晚安更加的平靜,但這平靜莫名的叫人膽戰心驚。

  “慕晚安,我最後再問你一次,她去哪兒了。”

  “我不知……”

  最後一個字音沒能重複出來,因為眼前的男人似乎徒然失控了,直接抬手掐住了她的脖子,扼住她的咽喉。

  饒是晚安認識他這麽多年,也覺得意外。

  她睜大著眼,有些不可置信,受到攻擊條件發射的掙紮,卻絲毫沒有用處,反倒是惹得男人手上的力道更加的重了。

  很痛,呼吸一下被阻斷。

  忽如其來的變故,原本安靜地如同死寂的片場一下響起各種各樣的尖叫。

  黑人的黑眸隱隱泛著血色,“慕晚安,你說,還是不說?”

  晚安笑,有些吃力和斷斷續續的道,“你覺得……她會告訴我?”

  他怎麽會認為綰綰會告訴她呢?

  上一次,她都沒有告訴她。

  “啊……”那隻手再度加重了虎口的力道,晚安的臉蛋逐漸的泛紅。

  越月被嚇壞了,忘了膽怯衝上去就想幫晚安,“住手……薄先生……你這樣會弄傷導演的……住手……”

  可惜她力氣太大,根本撼不動半分,急的團團轉,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其餘劇組的男人想上前還沒走到一米內就被幾個保鏢擋住了,根本沒辦法靠近他們。

  簡雨也是著急得滿頭大汗,她就是不認識這個男人也從其他人的反應裏知道他是什麽人物了。

  那副臉色,那種眼神,那猙獰的手背和冷靜的唇形,她總有一種錯覺,他真的會一個衝動或者失手把導演給掐死。

  “通知顧公子……通知顧公子……”喃喃的念道,她終於反應過來,一把將被甩到一邊的越月拉到一邊,緊張而著急的問道,“打電話給顧公子……你有沒有他的電話?”

  “有……我有,”越月立即抖抖索索的把自己的手機找出來,翻號碼。

  因為她是慕導的助手,所以顧總會時不時打電話問她慕導的情況,一來對方是大人物,也為了避免自己傻不拉幾的下次沒有備注問對方是誰,所以她特意的存了。

  晚安呼吸越來越困難,臉色漲紅,連嗓音都嘶啞了。

  她覺得他不敢真的掐死她,他怎麽敢呢?

  不管是為了綰綰還是為了顧南城。

  可是,他手上不斷加重的力道,沒有鏡片遮擋的眼底清晰可見的碎冰和毫不憐惜的陰狠,讓她此生如此近在咫尺的感覺到死亡的距離。

  “嗬……”仿佛他越是陰測失控,晚安唇上的弧度就愈發的深,唯獨困難的就是她要很艱難才能組織一句完整的話,“信不信……殺了我……她會拿你孩子的命……給我償?”

  男人黑沉沉的瞳眸果然重重一縮。

  “或者……”她繼續笑,繼續嘶啞著低低道,“她舍不得孩子的話……就會……拿她自己的……來還?”

  晚安在他的眼睛裏,看見了皸裂紋路般的細細密密的恐懼。

  一閃而過。

  薄唇微張,一字一頓,“慕晚安,我問你,她去哪兒了。”

  晚安輕輕的笑,“你這個樣子……”她頓了頓,要很用力的才能呼吸,“你這麽問我,你真的了解她麽……”

  綰綰上一次失蹤的時候,她說她不知道,薄錦墨沒有懷疑。

  不是因為他相信她,隻是因為他了解綰綰。

  不泄露自己的任何行蹤,也不拖累任何人,誰都不必知道。

  可她這句話,似乎激怒了他。

  薄錦墨提起晚安的圍巾,重重的將她摔到椅子上,不知道究竟撞到了哪裏,應該說撞到了好幾處地方,各種尖銳的疼痛遍布她的神經。

  他昨天才說,他不動顧南城的女人。

  “好,你不知道,”他居高臨下的盯著晚安的臉,渾身都是那股陰測測的氣息,夾雜著寒風吹進骨子裏,“那你總知道,她會去哪兒。”

  晚安冷眼看著他,沒有出聲。

  她是很了解綰綰沒錯,但是他不是照樣了解嗎?

  別說她不知道,就算她真的知道,她會說麽?

  這一點他都應該很清楚才是。

  晚安皺了皺眉頭,吐出三個字,“不知道。”

  薄錦墨離她太近,近到抬手就能再次扣上她的咽喉。

  這一次他似乎真的存心想要她的命,晚安有那麽一瞬間真的覺得今天她會死在這裏。

  “我告訴你了,慕晚安,”俊美冷漠的臉,絲毫不見往日斯文淡漠的痕跡,隻餘一片淩厲的陰狠,“我的耐心不足。”

  被剝奪的呼吸,晚安的思考能力迅速的褪下去,很快她甚至隻能隱約朦朧的聽見耳邊有尖叫和哭叫聲。

  在她幾乎以為自己要昏過去或者是死去之前,眼角的餘光瞥到一抹熟悉的身形。

  所有的鉗製在瞬間被拉扯走,一大波的空氣突如其來的灌進她的呼吸道和肺裏,晚安趴在椅子的扶手上,劇烈的咳嗽。

  “導演,你怎麽樣?”周邊有人哭著拍她的背,她已經分不清是越月還是簡雨,咽喉處是撕扯般的疼痛,她的腦袋也是昏昏沉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