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霄雲點開了語音。

  周書怡夾子音：“小哥哥，小哥哥，網上有人認出你，說你是德芸社的演員，我還沒聽過相聲呢，我想去看你都搶不到票，有內部票嗎？我想買一張。”

  曲霄雲很疑惑，用變身器了？這聲音怎麽和那天聽到的不一樣……

  聽完打上了一行字，“不好意思，我們沒有內部票。”

  他說的是實話。

  這是郭德剛很多年前定下的規矩，賣票寧可扔也不送人，也不允許劇場演員用票去搞關係。用他的話說，免費的票人會不珍惜，會玩手機聊天不好好聽。買的就不一樣，廢了老大的勁，定鬧鍾搶票又花了錢，到時候進了劇場就會好好聽，舍不得幹別的。

  這話說的確實在理，用在感情上也一樣，舔狗舔狗一無所有，你以為你付出了很多，實際上人家根本不當回事！

  “好吧，那我從黃牛那裏買吧，有空嗎？要不要出來轉轉？”

  曲霄雲想著賺錢買蟒袍呢，哪有心約會。

  “不好意思，沒時間……”

  “……好吧，那回頭劇場見吧！”

  “恩。”

  曲霄雲放下了手機，犯了愁。

  怎麽才能賺到錢呢？

  靠現在的工資門都沒有。

  從家裏要或者從師兄借，那就太不像話了，自己賺的才有意義。

  雖然被錄了有熱度視頻，但是直播肯定是行不通，師父是禁止德芸社演員直播的，用他的話說，網上都把你看膩了，誰還來劇場買票啊。

  撂地白沙撒字街頭說相聲，一是不會白沙撒字的手藝，二是城管不答應啊……

  太難了。

  思來想去，要不然也學人家賣唱去吧。

  對，這是個法子，既然網上受到了歡迎，這招沒準能行。

  曲霄雲是說幹就幹，脫下了大褂和布鞋，換上了休閑裝。

  “嶽哥，我有事出去一趟，晚上就不在師父那吃了啊！”

  “幹嘛去啊？”

  “我……內個……”曲霄雲沒來的及編理由，被問的有點語塞。

  小嶽嶽見他支支吾吾的樣子，一臉壞笑：“行了，不用解釋了，約會去是吧？也到了談情說愛的年紀了，去吧，不過欺騙女粉絲可不行啊！”

  “恩……”

  曲霄雲出了劇場，先去租借了賣唱用的設備，又去了複印社打印了二維碼，都忙活完了又去吃了口飯。

  最後買了一個老薛醜八怪同款麵具，準備在街頭充當把蒙麵歌王。

  因為周書怡發語音都說了，網上有人認出自己是德芸社演員了，那就不能露臉上陣了，不然碰上個為了熱度胡編亂造的自媒體，說德芸社演員賺不到錢，淪落到街頭賣唱，那就好事變壞事了。

  ……

  夜幕降臨，霓虹閃爍。

  曲霄雲帶著設備到了津城之眼下。

  今夜很涼爽，又趕上節假日，溜達逛街的人很多。

  整理好了設備，看著摩天輪下手挽手的情侶，飯後消食的大爺大媽，或是聊著火熱的好姐妹、好兄弟從自己身邊經過，無一人駐足。

  先彈首曲子吸引一下路人吧。

  曲霄雲簡單思索了一下，彈了一首非常喜歡的指彈曲子——押尾桑的《黃昏》。

  前奏一起，閉上眼就好像被帶到了北海道的沙灘，夕陽一點點落下，金黃炙熱的光照在沙灘上，少男少女彼此難以割舍，卻因預見到最終不得以分別而各懷心事，沉默不言，就這麽靜靜的走著，希望時間能定格在此刻。

  這正是這首曲子吸引他的地方。

  曲子彈了一半，有三個拿奶茶的姑娘圍了過來，看著像是大學生。

  “這首曲子好好聽哎。”

  其中一個姑娘攥著奶茶，惡狠狠的說：“學吉他的，都是為了撩妹的渣男！”

  旁邊的姑娘笑了：“又想起你那個吉他社的前男友了？”

  “屁！再提他晚上我可要好好寵幸你了！”

  一曲結束，攥奶茶的姑娘湊到了曲霄雲近前。

  “小哥哥，能問你一個問題嗎？你們男生學吉他是不是為了撩妹？”

  曲霄雲透著麵具看著她那被情傷過的眼神，安慰道：“有一些人是吧，不過我認為學吉他不要有任何功利之心，即使有也是為了讓自己快樂。”

  姑娘笑了：“噗！你回答的好渣男，我想點一首歌，點歌需要多少錢？”

  “不要錢，打賞全是靠自願，現在也沒人，你想聽什麽？反正都是唱，要是我會的話可以唱的。”

  “好，那我點一首雨神的《怎麽說我不愛你》。”

  “這個可以。”

  曲霄雲撥響了琴弦，低頭對準了麥克：

  撿了一回那刺激浪漫當下的欲望

  過了一程那衝動盲目之下的瘋狂

  品那些～遐想

  嚐那些～火花

  然後墜落

  又墜落

  旋轉流離在迷亂的網

  “好聽！！！”

  唱著唱著圍觀的人逐漸多了起來。

  我要怎麽說我不愛你

  我要怎麽做你才死心

  痛苦不斷不斷的交替

  還有什麽留情的餘地

  擁抱著感受著彼此的呼吸聲，隨著浪潮的高低漂浮在刻快樂，然後盡情沉淪然後縫補靈魂～

  ……

  一首接著一首，人是越聚越多，打賞的掃碼的也是越來越多。

  從七點唱到了九點，人漸漸散去，曲霄雲才收攤。

  帶了麵具，今天一個要微信的都沒有。

  真實。

  統計了一下錢數，一共1658.52，以及三杯奶茶、兩瓶飲料、一包薯片、一塊潤喉糖，小雨傘是什麽鬼……

  整理完東西，準備回去的時候手機響了，是小嶽嶽打來的。

  “喂，嶽哥。”

  “霄雲，你在哪呢？忙完了嗎？”

  “我在津城之眼這呢，我忙完了，有什麽事找我嗎？”

  “忙完了就回來吧，大林子綜藝殺青了，剛到家，謙大爺也來了，你回來咱們一起喝點啊。”

  “好嘞嶽哥，我馬上回去，有什麽需要我買的嗎？”

  “沒有，點了挺多外賣呢，趕緊回來吧。”

  “得嘞！”

  曲霄雲送完設備，打車匆匆趕回。

  “咚咚咚。”

  小嶽嶽開了門。

  “嶽哥。”

  “快，就等你呢！”

  曲霄雲一進屋就聞到一股子烤串味，換鞋進來見大夥已經圍坐著吃上了，一大桌烤串小龍蝦，但是酒還沒動。

  “師父，大爺，侯爺！”

  於謙將手裏的烤腰子放下，向他招手：“快來吧，不就著酒烤串都不香了。”

  郭奇林穿著一身寬鬆的睡衣，見來人了站起身笑著打招呼。

  大林子的笑容幹淨純粹，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這青年幹淨可愛。

  “少班主好，我是霄字科學員曲霄雲。”

  郭德剛拍了拍大林子肩膀：“什麽少班主不少班主的，現在是郭贅婿！”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