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作者:秋藕      更新:2021-10-29 03:52      字數:3700
  虞肆白主動上前接過酒:“怎勞師尊帶酒呢?這酒未開醇香就溢出,定然是好酒,我這就把這酒存好去。”

  江梵上前攔住:“再好的酒也是用來喝的,何必存著。”

  “也好,難得師尊來了雅興,我們就在這小竹林裏飲酒吧。”說著,虞肆白就要把酒放到竹林的石桌上。

  江梵再次阻攔:“外麵風大。”

  “也是。”虞肆白表麵同意,內心更加肯定了江梵別有目的,畢竟連飲酒都不敢在外麵飲,她依著江梵的意思,帶江梵來了自己房間的客廳。

  一進門,江梵就關了門,關門前還低聲吩咐了門外他帶來的一個弟子。

  虞肆白與江梵相對而坐,她為江梵與自己的酒杯上加滿了酒。

  江梵倒是沒有先喝酒,突然感歎了一句:“你這院子裏的竹葉越長越好了,宓兒自小就喜歡竹子,可惜我那邊沒有。”

  林宓來到白煬派,江梵舍不得她住一般弟子的房間,讓林宓住到了掌門大殿的客房中。

  掌門大殿的客房是用來接待尊貴訪客的,林宓住進去的時候就有不少長老反對,是江梵不顧反對偏要林宓住下的。不過他也撐不了太久,這不,現在就開始忙著為林宓找新住處了。

  虞肆白在心裏冷笑了一聲,對於江梵和林宓住在一起四周有沒有竹林相伴這件事,她完全不關心,她嘴角微彎,毫無同情:“哦,那真可惜,連竹子都看不到的人真可憐,幸好我天天能看到。”

  江梵:“……”萬萬沒想到虞肆白會說這種話,他沉默無比,隻一雙眸子譴責地盯著虞肆白,仿佛在問這世上怎麽會有這麽冷情毫無同情心的人。

  虞肆白被看得煩,大發慈悲施舍點同情心:“這樣吧,看在她這麽可憐的份上,小院裏落在地上的竹葉隨便拿,算我的送禮。”

  “虞肆白!”江梵實在忍無可忍,“你怎麽能這麽狠心,她好歹也是你唯一的師妹。”

  虞肆白聽笑了,她做什麽了她就是那麽狠心的人了:“那我要如何,難道把院子裏所有的竹子都運給她載種?”

  江梵聽到虞肆白說了這話,心情有所緩和,他根本就沒聽出虞肆白話裏的嘲諷意思,在他心中虞肆白一直都是一個懂事聽話的好徒弟,問她要什麽她都會給。他考慮了一下這個辦法,覺得不妥:“倒也不必這麽麻煩,你將這小院讓給宓兒就行了。”

  虞肆白一句憑什麽就要說出口,腦中係統的聲音激動無比地響起:“來了來了,注定是你的劇情來了,你必須答應。”

  她深吸一口氣,麵露假笑,原小說中那種劇情背景下,江梵提出她搬出小院以彌補她用毒針害林宓的過錯,還有那麽點牽強的理由在裏麵。現在有謝辭雲的事情在先,誰也不敢空口無憑地就將她與毒針陷害的事情掛上勾,江梵竟然還能毫無理由又這麽理直氣壯地提出這種要求。

  “快答應!你要不老實走劇情,小心我與你同歸於盡。”係統感受到了虞肆白內心極度不願意,忍不住強製催促道。

  “好,師妹喜歡這小院那便拿去好了。”虞肆白笑了笑,慷慨大度道。

  江梵欣慰地點了點頭,滿意地讚許:“你一直很懂事。”

  “隻是這般,我又住哪兒呢?”虞肆白犯了愁。

  江梵慷慨地擺了擺手:“白煬派隨便什麽地方,任你選。”

  誰都知道現在白煬派已經沒什麽好地方可選了。

  “那謝謝師尊了。”虞肆白麵上裝作欣喜回,她又故意頓了頓,為難道,“聽說師妹也在選新住處,如果我與師妹同時看上了一塊住處,那可要怎麽辦?”

  江梵確實也跟著糾結了一下,但很快不再糾結,十分肯定:“不可能。”

  “師尊怎麽能如此肯定,凡是都有萬一,我是說萬一。”虞肆白再次逼問,暗暗啟動了留音珠。

  江梵沉思抿唇,遲遲沒有回話。

  虞肆白在心裏笑了,明明已經那麽確定不可能了,現在卻連一個形式上的口頭承諾都不願意給她。

  她憂傷地歎了一口氣:“我已經讓了一次了,結果還要再讓一次,我沒關係都可以。隻是今日這酒是沒什麽心情喝了,師尊請回吧,我還要收拾收拾這裏,好盡快搬出去。”說完她就要起身。

  江梵見虞肆白當真要趕客,心中一急,終於願意開口:“好,如果到時你與宓兒撞上了,你不必讓,我讓宓兒再選別處就是了。”

  虞肆白暗中收好留音珠,重新坐好:“這麽好的日子,不飲幾杯怎麽行呢。”

  江梵點頭,雖然這樣答應後對林宓有點心虛,但她倆不會撞到一起,因為虞肆白一定不會選那塊住址的。

  想到這裏,江梵放下了心,他舉了舉手中的酒杯:“我們喝一杯。”

  “好啊,師尊喝吧。”虞肆白特別愉快地答應了。

  江梵要碰酒杯的動作停住:“你不喝?”

  虞肆白不解:“我也要喝?師尊不是帶酒來道歉的嗎,不先自罰十杯哪有道歉的誠意啊。”

  江梵整個人僵住,這才想到了他一開始來這裏時,故作寵溺的那句話。他終於願意召見虞肆白,結果虞肆白竟然說忙不見他,他原本生氣,但先有謝辭雲的事情他也沒辦法再拿毒針的事情說事。江梵想著自己要做的事,便像以前那般哄了虞肆白幾句,一般他這麽說虞肆白都不會再生氣了。

  誰知今日虞肆白竟然把他這句哄當真了。

  “不喝嗎?”虞肆白又要起身。

  江梵深吸一口氣,忙答應:“喝,自然是該喝的。”

  說完,他當真當著虞肆白的麵先喝了十杯酒。

  終於輪到兩人共飲了,江梵期待地拿起了酒杯,虞肆白也終於舉起了酒杯,笑著與江梵的酒杯碰了碰。

  江梵欣喜地仰頭一飲而盡,抬眸看虞肆白,卻發現虞肆白滿滿的一杯酒還是滿滿的,他皺眉:“肆白你不願與為師對飲?”

  “我喝了,”虞肆白肯定地答,“就是喝得少了些,徒兒一直不甚酒力,師尊你是知道的,我若是把這一杯酒都喝了,定然就醉暈了。到時沒人陪師尊喝酒,豈不是失了師尊雅興?”其實她根本就一滴沒喝,就暗中倒掉了一點點酒而已。

  江梵麵色不好看,但虞肆白說的話毫無反擊的地方,罷了,說多了反而會引起虞肆白的警惕。

  總歸虞肆白也就隻能喝一杯酒的酒量,他酒量好:“好,肆白果然考慮得周到,來,再飲。”

  幾十杯下去,帶來的酒壇已經見底,虞肆白手中的酒杯終於也見底了。

  江梵放下酒杯,鬆了一口氣,觀察著虞肆白的反應。

  虞肆白裝作酒醉的模樣:“好暈啊,師尊我們再喝。”她想要再添酒,結果酒杯沒拿起,腦袋一沉,倒在桌上。

  江梵滿意地勾了勾唇,他起身,起身的瞬間頭一陣眩暈,他晃了晃腦袋清醒了一下,繼續往虞肆白的方向走去。

  虞肆白閉著眼睛,卻時刻注意著江梵的動靜,江梵怎麽往她的方向過來了,難道江梵想要的東西其實就在她身上,到底是什麽?

  江梵一步步靠近虞肆白,朝虞肆白伸出了手。

  緊閉的房門外,有江梵帶來的弟子看守,但同時有另一個人在。

  看守的弟子極不耐煩地看著眼前怎麽說都不願離開的少年:“沒有掌門的允許,你不能進。”

  陸南執被一把長劍阻攔住,他擔心地看著緊閉的房門,可以喝酒但為什麽要緊閉房門,可以關房門但為什麽要喝酒,總之這兩點加在一起,就不能讓陸南執放心。

  “這是我師尊的地方,我憑什麽不能進?”陸南執心中一直不安到現在,他那好賭爹每次喝醉了酒,就會關緊了房門把他痛打一頓。盡管現在虞肆白的房間裏麵沒有什麽可怕的聲音,但陸南執還是強烈不安,他抓緊了藏在袖子裏的大石頭,實在不能再等,他暗暗下定決心,如果這人再不答應,他就要闖進去。

  “不行。”弟子冷漠回。

  陸南執眼眸深暗,他正要舉石頭闖進去,身後忽然響起一聲熟悉囂張的少年音:“幹什麽呢?”

  謝辭雲走到陸南執麵前,看了看現下的仗勢,特別高興:“陸南執,你不會沒背出門規,被虞肆白趕出來了吧。”

  陸南執緊抿唇,繼續藏好他袖口中的石頭,十分不服:“難道你背得出?”

  謝辭雲得意地晃了晃手中的門規書:“我就背得出,不服氣啊,虞肆白才不要你這種笨徒弟。”

  “你背出也沒用了,抽背時間過了,師尊讓我告訴你,你也被趕出師門了。”陸南執麵不改色地撒謊,有模有樣。

  謝辭雲臉上得意的笑容一僵,一雙帶著黑眼圈的眼睛裏藏不住的不信:“不可能,虞肆白她敢,她憑什麽?我背了這麽久,她憑什麽?!”

  說完謝辭雲就要不顧一切地往房間裏去,那弟子忙要攔住謝辭雲,但對於謝辭雲他卻不敢用劍了,隻敢用手攔。

  隻是謝辭雲受的刺激不輕,見竟然還敢有人攔他,他直接拔出長劍架在了那弟子的脖子上,眼神凶戾可怕:“再敢上前一步,死!”

  弟子頓住,當真不敢再有動作,渾身繃緊。論修為他完全能夠製服謝辭雲這個熊孩子,但他不敢惹,掌門從不真罰謝辭雲,反而傷到了謝辭雲的弟子要被一頓痛打,有個弟子還被打癱瘓了。所以這個死是真的。

  謝辭雲收了長劍,弟子想要喊一聲提醒裏麵的掌門,但是謝辭雲風風火火速度更快,一腳就踹開了門:“虞肆白你出……”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眼前看到的畫麵震住,江梵竟然伸著一隻手往虞肆白衣襟裏去,江梵到底在做什麽,他和虞肆白可是師徒!

  謝辭雲氣得渾身發抖,伸手要拔劍衝過去,身後突然一個黑色一樣的東西先他一步飛了過去。

  虞肆白閉著眼睛,卻集中全身的注意力關注四周聲音,風流的變動。

  就在江梵指尖碰到她胸前衣襟時她就察覺了,虞肆白正要伸手製止住江梵的行動,猛地感受到風流的變動,有東西在朝這裏飛來。

  她睜開眼睛,發現一個不小的石頭正朝江梵的眼睛砸來,江梵也注意到了,伸手要施法阻攔,虞肆白突然出聲:“師尊小心!”

  她快速伸手,攔住了江梵施法阻攔的手,江梵被迫終止了手中的法術。

  虞肆白拉著江梵偏了偏位置,那塊石頭正中江梵後腦勺。

  江梵痛得一聲慘叫,瞪向虞肆白要開口質問。

  虞肆白忍住笑意,滿懷關心又很無辜地搶先道:“師尊你沒事吧,我想拉開師尊的,但是徒兒喝醉了酒,沒想到力氣這麽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