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作者:秋藕      更新:2021-10-29 03:52      字數:5227
  雖然魔族的手下已經偷偷給謝辭雲上過藥了,用的都是上好的靈藥,但是靈藥治療裂開的傷有奇效,對於這種內傷比較重的傷治療程度還是有限。

  謝辭雲在心中把虞肆白罵了好多遍才堪堪睡著,因為屁股的疼痛他一晚的睡眠都比較淺,是以大清早陸南執一個開門的聲音就把他驚醒了。

  他極不高興地睜開眼,看見陸南執大清早的竟然要出去,謝辭雲起床氣很嚴重:“喂,你故意的吧,大清早的你做什麽?”

  陸南執從起床到現在一直動作都很輕,除了這開門不可避免的有聲音,他隻能回答:“自然是給師尊敬茶。”

  “敬茶?哈哈。”謝辭雲直接聽笑了,他每天睡覺睡到日上三竿自然醒,就沒聽說過敬茶這東西,虞肆白也從沒說過他什麽,他不屑道,“你也太誇張了,馬屁精。”

  陸南執同樣看不上眼謝辭雲,他就沒見過這麽目無尊長的徒弟,這謝辭雲根本就不配做虞肆白的徒弟。

  他懶得多說什麽,關上門轉身就走了。

  謝辭雲看著轉身就走的陸南執,更加不屑地“切”了一聲。

  他再次閉眼,繼續睡他的回籠覺,可是怎麽也睡不著了。

  裝什麽裝?謝辭雲不高興地起床,心中認定陸南執就是隻會在虞肆白麵前裝模作樣的虛偽小人,私下裏不知道有多懶惰呢。

  他走到客房門前,期待地推開客房的門,入眼的畫麵驚到了謝辭雲,這客房比陸南執入住前還要幹淨整潔,床上的被子疊得像塊方方正正的豆腐。

  謝辭雲重新關上門,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他再回頭看著自己床上亂七八糟的被子,陷入了沉思。

  等謝辭雲回過神來時,發現自己竟然在疊被子,他嚇得把被子抖亂,重新鑽進被窩裏,繼續睡他的回籠覺,邊睡邊自我催眠地想著,虞肆白才不喜歡這種表麵功夫的東西,哼!

  陸南執出去後,果斷往一個方向前進。虞肆白的小院並不大,昨日虞肆白帶他尋找可居住的房間時,陸南執基本就將這小院的情況摸清楚了。這下他很輕鬆就找到了廚房,開始燒水沏茶。

  虞肆白一直都起來比較早,洗漱一番後便開始今天的修煉了,正修煉著門外忽然響起了敲門聲。

  她下意識以為是謝辭雲來找她,但轉念一想謝辭雲的敲門聲不會這麽規律舒服,更多時候謝辭雲會直接喚她的名字,更重要的是謝辭雲從來不會起這麽早。

  那會是誰呢,難道是門派弟子找她有事?虞肆白睜開眼看去,便看到陸南執端著茶站在門口,清晨清爽的微風輕輕吹過少年烏黑的高馬尾。

  虞肆白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她還收了一個新徒弟:“你怎麽來了?”

  陸南執雙手端著茶,送到了虞肆白麵前,低頭恭敬道:“師尊,喝茶。”

  虞肆白被陸南執這一本正經的樣子逗笑了,但也格外舒心,她接過茶喝了一口,讚道:“好喝。”

  陸南執抬眸看虞肆白,嘴角上揚,笑得很開心。

  虞肆白也跟著笑了笑,陸南執本來就長得很美,嚴肅起來俊美,但嘴角上揚笑起來後,整張臉都靈動了起來,笑容就特別甜,尤其是陸南執笑時,一雙眼睛總是堅定專注地看著她。

  一整天的心情都被陸南執這個笑容給帶得特別美好,虞肆白很喜歡這個敬茶,不過她也舍不得陸南執一直這麽辛苦大清早給她沏茶:“你的心意為師收到了,以後不用這樣,我們這沒有這規矩。”

  “師尊不喜歡嗎?”陸南執有些失落。

  “當然喜歡。”虞肆白立刻回。

  陸南執上前一步,認真又期待地看著虞肆白:“那我天天為師尊沏茶好不好,徒兒一點都不辛苦。”

  被這麽清澈好看的眼睛這樣眼巴巴地看著,虞肆白哪裏拒絕得了,她無奈又欣喜地點了點頭:“好。”

  喝完茶虞肆白就帶著陸南執修煉了,陸南執沒什麽修煉基礎,一切都要從最基礎的開始。

  陸南執學習起來很快,也特別專注肯吃苦,讓他紮馬步半個時辰,他還真一絲不苟地完成了,明明額角都流汗了,也一動不動。

  就陸南執這個韌性,原劇情中他能從煉魂中逃脫出來還真挺合理的,可惜原劇情中長歪了,成了一個陰鬱隻想毀滅世界的大反派。

  現在陸南執是她的徒弟了,她一定讓陸南執在一個快樂充滿愛的環境中長大。

  虞肆白這般心疼想著,又教了陸南執幾個基礎動作,糾正了一番後,便讓陸南執在一旁不斷練習。她也不用專門看著陸南執,還能夠在一旁繼續自己的修煉。

  這教起來與教謝辭雲比起來,簡直就是一個天堂一個地獄,虞肆白真是越看這個新徒弟就越喜歡。

  已經日上三竿了,謝辭雲才珊珊來遲,他一來就看到虞肆白悉心教導陸南執的畫麵,不悅地走了過去,質問虞肆白:“虞肆白你偷偷教他?”

  “偷教,大白天的我偷教?”虞肆白覺得倒挺稀奇。

  謝辭雲不再繼續這個話題,他看了一眼陸南執的姿勢,想要糾錯又糾不出錯,他隻能道:“切,這麽簡單的基礎功都還沒學會。”

  還未等陸南執做出反應,虞肆白就先開口了:“他剛學,不練基礎功練什麽?”

  謝辭雲這下徹底沒話了,他走到虞肆白麵前問:“我今天學什麽?”

  “學?”虞肆白停止了修煉起身,“都快午時了還學什麽,南執餓了嗎?”

  陸南執保持練功的姿勢不變,點了點頭。

  “好了,我們吃飯去。”虞肆白這句話落了下來,陸南執才收了姿勢,來到虞肆白麵前。

  這麽聽話,虞肆白越發喜歡陸南執了,忍不住牽起陸南執的手,帶著陸南執離開。

  “吃飯,你不是從來不吃飯的嗎?”謝辭雲依舊沒有得到虞肆白的回應。

  他看著虞肆白和陸南執離開的背影,暗暗咬了咬牙,難道虞肆白要為了陸南執開始吃飯?

  虞肆白的小院裏是有廚房的,但是幾乎都沒怎麽用過,謝辭雲吃飯會自己解決,他每次都會有很豐盛的飯菜吃,虞肆白問他,他會說自己買的。

  虞肆白便會留心給謝辭雲錢,讓謝辭雲吃飯別虧待自己,還每次操心謝辭雲有沒有吃飯,有沒有吃得好。

  她問得多了,謝辭雲還會嫌她煩。

  虞肆白一想這些過往就覺得自己挺可笑,怎麽會吃不好呢?魔族的皇子頓頓飯菜都有魔族的人專門為其製作,她真是上杆子瞎操心。

  雖然小院有廚房,但她也不會做飯,她小院也沒什麽伺候的人,但還好門派有公共的食堂,專門為還沒有辟穀的弟子提供。

  飯菜錢不多還管飽,就是可能口味不是很佳,現在先委屈陸南執吃吃食堂,之後她再想想辦法。

  虞肆白帶著陸南執進食堂,所有人的目光都忍不住集中過來,一般很少有仙君來這食堂的。這位兄弟是被他師尊親自帶來吃飯嗎,這待遇也太好了吧。

  他們猜得沒錯,這位仙君確實是專門帶自己的徒弟來這裏的,因為仙君全程沒有吃東西,專門看著自己的徒弟吃。

  他們越發羨慕了:“這位仙君是誰呀,對徒弟也太好了吧。我師尊直接給我畫了一條路線,讓我自己來找食堂,那抽象的路線圖,我差點找到後山,還以為師尊讓我自己打獵吃呢。”

  “這位你都不知道,是虞仙君啊,掌門曾經最疼愛的弟子。”

  “曾經,為什麽是曾經?”

  “唉,這個說來話長。”

  “那以後再說,虞仙君也太好了,人又美還這麽有耐心寵徒弟,我也想做她的徒弟。”

  “別想了,虞仙君所有的耐心溫柔都隻願給她那唯一的徒弟謝辭雲,為了謝辭雲她都不願再收徒弟。”

  “這樣啊,真可惜。這位就是謝辭雲嗎,這麽俊,看著還挺乖,虞仙君這麽寵這謝辭雲也不是沒有道理。”

  “奇怪,謝辭雲是挺俊的,但傳聞他並不是很乖啊,挺張揚的。”

  “傳聞是假的吧,看看他們師徒多麽和睦。”

  他們這麽偷偷討論著,忽然食堂門外出現了一個意氣風發的少年,少年一進來就徑直往虞肆白的方向而去。

  他走到在虞肆白麵前,不悅看了看不吃飯,但耐心坐在一旁看陸南執吃飯的虞肆白:“虞肆白你不吃飯還在這做什麽,他還要你喂不成?你之前教我的一個功法我有些不懂,你出去教我。”

  眾人又是一驚,這少年又是誰,教?難道這少年也是虞肆白的徒弟,虞肆白不是隻有唯一一個徒弟嗎?

  虞肆白的眉頭微皺了皺。

  陸南執立刻就注意到了,他不悅地看了謝辭雲一眼,想了想,他伸手將一個幹淨的空盤子放到了虞肆白的麵前,為虞肆白夾了他覺得最好吃的一道菜:“師尊慢慢吃。”

  虞肆白終於拿起了筷子,很慢很慢地開始品嚐這道菜。

  一時間謝辭雲剛剛的那要求就成了一個極其無理的要求。

  “這是什麽品種的徒弟,竟然讓還在吃飯的師父專門不吃飯去教他?!”

  四周的議論聲又忍不住響起來,吐槽他這個目無尊長的逆徒。

  謝辭雲根本不在意別人說什麽,更令他在意的是虞肆白竟然吃飯了。虞肆白特別聽江梵的話,辟穀後從未進過食,他期間用盡辦法讓虞肆白吃飯,都沒有一次成功過。

  結果陸南執就夾了一道食堂做的,這種沒滋沒味的飯菜,虞肆白竟然就吃了。

  謝辭雲留在這裏,隻能越看越憋悶,他悶聲道:“好,我自己想。”說完極其不爽地轉身,又風風火火地離開了食堂。

  四周的議論聲依舊不停,有個眼尖的認出了謝辭雲:“我想起來了,剛剛離開的少年才是謝辭雲,這囂張不可一世的樣子,絕對是他沒錯。”

  “虞仙君收新徒弟了,她終於知道這個逆徒不行了?我還有機會嗎?”

  “你都拜師了,我還沒有,我想試試。”

  “我也要試試,虞仙君不僅人美修為也很高,門派除了掌門就屬她最厲害了,我早就想拜了,隻是虞仙君一直不收徒。”

  一時間食堂熱鬧了起來,不少還沒拜師的弟子都忍不住來到虞肆白麵前,又是跪又是磕頭地求拜師。

  陸南執看著這各個都要做虞肆白徒弟的人,臉色一沉。

  “師尊我吃飽了,我們走吧。”陸南執擦幹淨自己的手,牽起虞肆白的手,帶著虞肆白往外走。

  虞肆白略施了些法,他們出來雖然還是有些擁擠,但也挺暢通。

  回到虞肆白的小院,陸南執一本正經地道:“師尊,我們以後不去食堂吃飯了。”

  “不去食堂去哪裏?”虞肆白笑著問。

  陸南執糾結了一會兒,又道:“那我以後一個人去就好了。”

  “好吧。”虞肆白也沒想到原來有這麽多人要拜她為師,她其實也可以多收幾個,但陸南執這麽好,也才剛新收,她還是暫時別收了。

  陸南執這才放心地微鬆了口氣,他與虞肆白正要回小院,卻見熟悉的兩個身影在虞肆白的小院麵前,是江梵與他的白月光徒弟林宓。

  虞肆白皺眉,這兩人在她小院前做什麽呢。

  “帶林宓看房呢。”身旁響起一個熟悉的少年聲音。虞肆白垂眸一看,發現是謝辭雲,他懶懶地倚靠著身後的主子,隨手擺弄著手中的竹葉不屑開口。

  “看房,看房看到我的小院了?”虞肆白覺得離譜,但一下又想到了原小說劇情。林宓後來住處十分大且靈,自然不是住在她這種小院裏,但林宓還是要了她的小院,原因是她這小院竹子多,在這裏彈琴一定心情特別好。

  後來她的小院就成了林宓專門彈琴的地方,虞肆白則是搬到了一個更加小更加破的小院裏,那裏連竹子都沒有,隻有許多破石頭。

  江梵和林宓看著她的小院,一起說了些什麽就離開了,林宓溫婉地笑著,江梵滿眼隻有林宓一人,甚至經過虞肆白身邊的時候,都沒看虞肆白一眼。

  謝辭雲看著出神的虞肆白,嘴角微勾,他抬手扔了手中的竹葉,走過來時挑釁地看了陸南執一眼,他在虞肆白麵前站定,用著不熟練安撫的語氣道:“別難過,這破小院他們想要就拿去唄,誰稀罕,我給你建個更大的。我也沒什麽要求,和陸南執斷絕師徒關係就行了。”

  陸南執緊抿唇,冷冷地盯著謝辭雲,但他沉默不語,更也沒為自己求情,他看了看那小小的小院,暗暗攥緊了拳頭,自始自終都沉默無比。

  虞肆白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確實太破太小了。”

  陸南執渾身一僵,眼眸垂下,像在等什麽殘酷審判一般。

  謝辭雲聽到這句話,看了一眼陸南執,他嘴角微微上揚,又上前一步,正想問虞肆白想要什麽樣式的,虞肆白忽然又沉思著道:“我想想。”

  說完,虞肆白轉身沉思著回了自己的房間。

  謝辭雲目瞪口呆地看著虞肆白遠去的背影,就這決絕離開的背影哪裏有一絲還有要考慮的意思。

  要陸南執就隻要陸南執是吧!他氣笑了,咬牙提高聲音道:“好,虞肆白你到時住得又破又爛,別來求我!”他不管了。

  陸南執完全沒想到自己還能繼續做虞肆白的徒弟,從小到大隻要有選擇,他就是那個被拋棄的。

  幸福來得都太過不真實,陸南執緊追著虞肆白的背影而去,虞肆白沒有不要他,他就不會退縮。

  在追過去前他看了謝辭雲一眼,陸南執啟唇,清澈好聽的少年音帶著極強的諷刺:“幼稚。你趕走了我,還有千千萬萬的人要拜師尊為師。我要是你,房子早就開始蓋了,不會讓師尊的視線再多停留在他人身上一眼。”

  “幼稚”兩個字著實刺激到了謝辭雲:“你說什麽?馬屁精。還千千萬萬的人,我和虞肆白做師徒這麽久,我怎麽不知道有千千萬萬的人要做她徒弟?也就是你這個狗皮膏藥死纏爛打她。”

  陸南執懶得與謝辭雲多說,轉身直接去追虞肆白了。

  謝辭雲在原地氣了半天,終於隨手揪住了一個人,冷聲問:“你拜師了?”

  “沒,幹嘛?!”

  “你最想拜誰為師?”

  “憑什麽告訴你,你誰啊?”

  “不說是吧,我現在就燒了你。”謝辭雲隨手就拿了一個昂貴的火咒。

  那人看到這有名貴且威力極大的火咒,頓時氣勢焉了,終於肯老實回話了:“當然是虞仙君了。”

  謝辭雲手中的火咒隱隱發紅光:“你敢!”

  那人趕忙後退:“怎麽不敢,我們終於等到虞仙君開放收徒了,憑什麽就不行了,這麽好的師父,憑什麽就讓謝辭雲那個混蛋獨占了?”那人忌憚謝辭雲手中的火咒,氣勢洶洶地說完就逃。

  謝辭雲氣地將昂貴的火咒摔到地上:“虞肆白你敢再收個試試!”

  ※※※※※※※※※※※※※※※※※※※※

  虞肆白:哦,那我試試。

  謝辭雲炸毛:你!

  陸南執揪了揪虞肆白袖子:師尊,是我哪裏不好嗎?

  虞肆白:你最好了,不收不收了。

  謝辭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