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哭七關
作者:盜門九當家      更新:2021-10-29 01:59      字數:2485
  當我聽到“劉文刀”這個名字後,懸著的心還沒落下,馬上警惕了起來:

  “你怎麽證明你就是劉文刀?”之前所發生的事情,讓我都任何陌生人都充滿戒備。

  劉文刀一言不發,直接從自己衣服口袋裏翻出了一張身份證,遞給了我。

  我小心翼翼的靠前,接過來一看,身份證上還真是劉文刀,照片也和他一樣,當我掃了一眼出生年月後,卻吃了一驚!

  一九六六年六月!

  現在是2018年,這麽算來劉文刀最起碼得有五十多歲,但站在我們麵前的這個中年人看起來最多三十出頭,這身份證肯定不是他的!

  “劉文刀”似乎看出了我的顧慮和疑惑,開口問道:

  “是不是覺得我不像五十多歲的人?有時候長得太年輕也會讓人很煩惱,不過你們沒必要對我的身份懷疑,是蔣公明讓你們來找我的吧?”

  蔣公明正是蔣超爺爺的大名。

  蔣超點頭:

  “對,我爺爺讓我們來稻家村找你,你真的是劉文刀?”

  劉文刀笑了笑,先是把身份證拿了回去,然後對我們說道:

  “你們要是信不過我,那我也沒辦法,這個村子不幹淨,就我一個活人,你們能不能熬過今天晚上,就看你們自己的造化了,走了。”

  說著劉文刀轉身就走。

  我和蔣超相視一眼,一同追了出去。

  “劉大哥,我們相信你。”此時此刻,我和蔣超除了選擇相信這個中年男人,再無別的選擇。

  如果他是壞人想害我們的話,可以直接動手,完全沒必要在這裏欺騙我們,也正是因為這一點,讓我選擇相信。

  劉文刀停住了腳步,抖了抖雨衣上的水漬轉過身看著我和蔣超說道:

  “沒大沒小,從今天晚上開始,我就是你們的師父!”

  就這樣,我和蔣超莫名其妙的成為了劉文刀的徒弟。

  當天夜裏,劉文刀帶著我倆回到他的住所,村子南麵有一個早已廢棄多年的道觀,劉文刀告訴我們,他住在這裏已有二十多年了。

  在道觀裏,我和蔣超把之前遇到那個可怕老太太的事情跟劉文刀說了一遍,劉文刀聽後眯起雙眼,看著我說道:

  “看來你們張家的確沒落了,連那些阿貓阿狗都敢跳出來,不過沒關係,既然你現在是我劉文刀的徒弟,我定饒不了那老東西!”

  “我們張家之前很厲害嗎?”我好奇的問道。

  劉文刀笑了笑:

  “別問了,現在知道的太多對你沒什麽好處,你們早點去睡覺。”

  夜裏睡下,折騰了半夜我和蔣超都累的夠嗆,躺下沒多久就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我在道觀裏找到劉文刀,跟他說蔣爺爺讓你幫我們找一份有關於死人的工作。

  劉文刀點頭:

  “蔣公明早就跟我說過了,待會兒你們跟我來。”

  中午,劉文刀帶我們去穀穀縣城,托關係給我找了一個在棺材鋪當學徒的工作。

  而蔣超的工作可能就比較特殊了,他跟著縣城裏的一個老頭學習唱《哭七關》,也就是俗稱的哭喪。

  唱《哭七關》的意思就是在民間認為,人死後要過七關才能到達陰間,死者的親屬要幫亡魂用哭聲來指引其前行,這樣可以縮短亡魂到達陰間時間。

  這七關分別是:望鄉關、餓鬼關、金雞關、餓狗關、閻王關、衙差關、黃泉關。

  這唱《哭七關》不僅得唱得好,還得哭聲大,一邊唱一邊哭,哭的越撕心裂肺越好,蔣超就是因為他哭的不夠專業,沒少挨他師父揍。

  有時我隔著半條街都能聽到蔣超那慘烈的哭喊聲。

  而我就坐在棺材鋪裏,看著一口口漆黑色的棺材,暗自慶幸,得虧被送去學《哭七關》的人不是我……

  從那之後,我和蔣超不但是好兄弟,業務上也有了相當密切的合作。

  在縣城平時我經常會跟著棺材鋪老板秦老隨同死者家屬出殯,順便完成棺材鋪最後一道工序:收棺!

  何為收棺?就是跟隨出殯隊伍,灑把香灰,然後再用一顆白色的棋子黏在棺材蓋的七寸處,乃為收棺結束。

  意味著死者這一生順利‘收官’,新的一生“棋”開得勝。

  每次我跟著秦老去收棺的時候,都能碰見蔣超跟在後麵身穿麻衣,手裏還拖著一根木棍,一邊哭的傷心欲絕,一邊大聲唱著《哭七關》:

  “一呀嗎一炷香啊,香煙升九天,大門掛歲紙,二門掛白幡,爹爹歸天去,兒女們跪在地上邊 跪在地上給爹爹唱段哭七關……”

  每當我看到蔣超那副哭不出來,還非要強逼著自己使勁擠眼的模樣,我就想笑。

  八月初的一天,蔣超下班後照常跑來棺材鋪找我玩。

  “初九,今天幾點關門?哥帶你去吃龍蝦!”蔣超笑嗬嗬的看著我說道,我看得出來他今天的心情不錯。

  “怎麽了?你師父給你提前發工資了?”蔣超是個典型的月光族,發工資前五天大吃大喝,後二十五天泡麵加餅幹,還得他師父經常救濟。

  蔣超從口袋裏掏出了三百塊錢現金,在我麵前晃了晃:

  “今天哥們兒我走運了,撿到三百塊錢,我師父跟我說撿到的錢不能帶回家,等你關門我就請你去吃龍蝦!”

  “運氣這麽好,在哪撿到的?”我問道。

  “縣醫院後門,行了,這都到飯點了,你幾點關門?”蔣超問道。

  我看了一眼時間,差不多到關門的時候了,棺材鋪隻要太陽落山就必須關門,不能做晚上生意,也沒有顧客晚上來買棺材,於是我回到屋子裏跟秦老打了聲招呼,便和蔣超出門去吃龍蝦。

  穀穀縣畢竟是個偏遠的小縣城,總體消費不高,我倆連吃帶喝花了二百塊錢。

  吃飽喝足,我回到棺材鋪,本來一直坐在藤椅上的秦老看到我回來後,一下子就從藤椅上站了起來,盯著的額頭問道:

  “初九,今天晚上你們去哪了?”

  我見秦老一臉嚴肅,如實說道:

  “我們就去了街口的老王龍蝦館。”

  “有沒有去一些不幹淨的地方?”秦老盯著我接著問道。

  我搖頭:

  “沒有,吃完龍蝦我馬上就回來了,蔣超撿到三百塊錢,我們就一起去把這錢給花了。”

  “撿到三百塊錢,在哪撿到的?”秦老聽後立馬問道。

  “好像在縣醫院的後門。”我說道。

  秦老聽到我說的話臉色一變,馬上對我說道:

  “你趕緊給蔣超打電話,讓他馬上過來!”

  從秦老的麵部表情和說話的語氣,我能夠明顯感覺到事情的嚴重性,好像這次我和蔣超惹到了什麽麻煩。

  於是我馬上給蔣超電話讓他過來一趟。

  十多分鍾後,蔣超氣喘籲籲的跑了進來,秦老看到蔣超後當即問道:

  “蔣超,你今天在醫院後門撿了三百塊錢?”

  蔣超點頭:

  “是啊,怎麽了秦老?”

  “那三百塊錢是不是被疊成了三角形,用一根紅線綁著,裏麵還有一張白紙?”秦老問道。

  蔣超一聽整個人就愣住了:

  “秦老,您……您怎麽知道的?”

  秦老聽後氣的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醫院裏帶紅線的錢你也敢撿,那是用來買命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