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灝每次看朱鶯鶯用嘴使勁的時候，都覺得神奇又可愛，他不動聲色的在一旁觀察，到朱鶯鶯做出了艱難的抉擇，終於開口的時候，他卻伸手將菜單一合，對小二說：“把早市的餐點全都上一份。”

  第一樓的小二絕對受過專業的訓練，即使心裏很驚訝，也不回表現出來，他隻說：“好的，小人立即叫廚房準備，太傅大人請稍候。”

  朱鶯鶯可不願意露出一副沒見過世麵的樣子，所以她等小二退出去了，才問楚灝：“怎麽點這麽多？”

  “我看你好像每一樣都想點的樣子。”楚灝說。

  “那是……”朱鶯鶯頓了頓，實話道：“我想刺探敵情嘛，你不知道，現在清苑唯一的對手，就是第一樓了。”

  “我知道。”楚灝卻說，“上次你問我第一樓的菜如何，我就知道你想過來的，隻是我一直沒有時間。”

  其實今天也不算有，隻是楚灝已經做好了犧牲晚上睡眠的時間，也要再多陪朱鶯鶯一會兒。

  朱鶯鶯這才恍然大悟：“哦~~難怪你出來的時候，不跟我商量今天要去哪裏吃。”

  楚灝微微一笑，說：“不過隻是吃早餐，夠你刺探敵情的麽？”

  說到料理相關，對朱鶯鶯來說可就是正事了，她正色分析道：“當然能確定一部分，不過早點早點嘛，還是麵點類、點心類、各種小菜居多，跟正餐大菜還是不一樣的，不過我還從來沒吃過第一樓的料理，能把他家早點菜品都嚐一遍，也足夠我確定第一樓的水準了。”

  “那就好。”楚灝說。

  很快早點就陸陸續續的上來了，精致的小盤小碟擺了滿滿的一桌，最後直到桌子的包邊銀角都被壓住，才終於上完。

  朱鶯鶯張了張嘴：“好……多呀，真的是第一樓的級別，國宴也不過如此了吧。”

  “似乎這家酒樓的主廚就是禦廚出身。”楚灝說，他對這些背景並不關心，不過既然朱鶯鶯感興趣，他當然會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訴她。

  “是嘛。”朱鶯鶯眨了眨眼睛，“我隻聽說是名廚，卻沒想到是禦廚出身，讓我嚐嚐味道怎麽樣。”

  朱鶯鶯躍躍欲試，伸手去拿筷子的時候，楚灝已經先一步遞給了她，看起來隻是順手，但他順手的次數真的很多。

  朱鶯鶯趕忙夾了一個蝦餃放入口中，細細品味，期間她又夾了一個，也是順手一般，遞到楚灝的嘴巴，楚灝便張嘴吃下了。

  “嗯……”朱鶯鶯邊品味邊發出糾結的聲音，“嗯……”

  她吃完蝦餃，夾了一塊小排放入口中，同時，當然也夾了一塊喂給楚灝，盡管楚灝自己也有手有筷子。

  朱鶯鶯忙著判斷菜品的口味，其實沒想太多，隻是下意識的投喂楚灝而已，她喜歡投喂他。

  一連嚐過五道，朱鶯鶯暫停了夾菜的動作，她拿起水喝了一口，因她表情糾結，楚灝便在旁邊問她：“如何？”

  朱鶯鶯頓了頓，認真說：“是好吃的，不過，這種程度的好吃，我也做得出來。嗯……我還是都嚐一遍吧，萬一其中有滄海遺珠，而我沒有發現呢！”

  她說著，當真按順序，一道一道菜品的嚐了起來。

  楚灝看桌子的菜上實在太多，便說：“這次吃不下的，下次再過來吃就是了，可別吃壞了肚子，教我後悔帶你過來。”

  朱鶯鶯搖搖頭說：“不會，每一樣我隻嚐一點點就知道了，隻是多出來的，吃不完可以打包嘛？浪費糧食的話，就不太好。”

  “你想打包，當然可以。”楚灝說，他看著朱鶯鶯認真吃、認真嚼的時候，嘴巴緊閉著，兩頰總是有些鼓起，又覺得可愛，便繼續不動聲色的看她，偶爾她還想到他，給他投喂一兩口吃的，他便欣然接下了，至於是什麽味道，他就沒太關注了。

  這邊朱鶯鶯順利的刺探到了“敵情”，那邊第一樓的後廚裏，直到朱鶯鶯隨楚灝離開，他們才接到消息，說是清苑的當家廚娘來過了。

  第一樓的小二裏也有清苑的食客，其中鐵粉一些的，便認出了朱鶯鶯，他在第一樓的後廚裏信誓旦旦：“肯定是清苑的當家廚娘沒錯！她常在清苑酒樓裏露麵的，我見過她好幾次，上次鍾師傅在清苑酒樓門口被認出來，我也在場呢！就是您走太快了，我沒來得及幫您！”

  鍾祺：“這一段就不必說了。”

  那小二又道：“這清苑的廚娘可是要登天了！竟然能傍上太傅大人！你們是沒看見，太傅大人對她那叫一個關照跟體貼入微！人都是他扶著進來的！而且就是為了那廚娘，他把咱早市的菜品都點了個額遍，還讓人打包，不就是讓那廚娘帶回去研究麽！走的時候兩人還有說有笑的呢，天老爺，多少仰慕太傅的小姐們都得哭暈！”

  他說得繪聲繪色，仿佛被楚灝照顧著，能讓楚灝的追隨者們哭暈的人是他一樣。

  後廚有人接話說：“難怪她能在京城橫空出世，這背後少不了太傅大人的幫助吧！”

  “還以為是個天才廚娘，結果憑的是美色！”

  江德燁卻道：“話不能這麽說，她的料理我是嚐過的，手藝沒問題，說一句天才廚娘也稱得上。”

  其他人暫時語塞，片刻後又有人問鍾祺：“鍾師傅，那咱們的廚藝大賽，還辦麽？”

  鍾祺表情有些複雜，但語氣卻是堅定：“當然！我都去請了七王爺幫忙，以他名義發出的邀請，很快就會送到清苑酒樓去了。而且七王爺也說，很期待這次廚藝大賽呢！”

  這時小二又說：“對了對了，我聽雅間的待命侍者說，那個廚娘吃過我們的菜之後，說是很一般，就看不上我們第一樓的樣子，估計她也不屑參加咱們辦的廚藝大賽吧！”

  朱鶯鶯明明說的是，好吃，但是是她也能做出來的好吃程度，可是話才轉過兩雙耳朵兩張嘴，就全變了意思。

  聽小二這麽說，後廚的人立馬沸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