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晚上9點就睡覺了，不到淩晨兩點就醒了，再想睡過去就困難了，大腦清醒得像用冷水洗過，湊著這個靈性勁兒，幹脆上網找點刺激，沒準就能把瞌睡蟲喚醒。打開電腦迅速溜進了一個文字聊天室，剛一進去就有人和我打招呼，有一個叫暗夜的讓我與他語聊。暗夜？聽著就不像好人，要是叫白晝，我還興許搭理他。他看我沒反應，又說你喜歡聊什麽？我沒好氣地說你沒看見我的馬甲叫雅聊嗎？除了雅的一概不聊。好哇，我就陪你雅聊唄。你會嗎？不試你怎麽知道？那好，咱們就試試，如果不雅馬上停止。於是彼此加了qq，瞬間就連上了語音。

  互致問候後就開始了暗夜與雅聊的對話。

  暗夜說他在海拉爾，是一位警員。怪不得自信滿滿同意雅聊呢，原來身份使然。

  他說聽你說話一口標準的普通話，你是北京人吧，怪不得要雅聊呢，有素質有教養，名不虛傳。

  雅聊一聽很高興，居然沒像以前經常聽那些心懷鬼胎的人所說的天子腳下皇城根的人都自以為了不起，這種論調令人討厭，是自己矮化，反而指責別人，你們要是高雅坦蕩，還能怨北京人自恃高傲嗎？

  暗夜說他是在北京上的大學，一所響當當的高等院校。

  雅聊奇怪這所大學畢業的學生怎麽會到內蒙邊陲的一個小城工作呢，就是不在一線城市工作至少也應該在省會吧。

  他說唉，別提了，我的檔案裏備注著此人不得重用幾個字，這就注定我在體製內基本沒有升遷的可能了。

  你30年前正好在北京讀書吧，肯定是，那時太狂妄了吧，一失足成千古恨，終於明白這條古訓的厲害了吧。你是海拉爾當地人嗎?

  不是，我老家是赤峰。

  那你為什麽不在老家工作呢？

  因為上學時出的事，畢業後覺得沒臉在家鄉混，剛好我叔叔在這裏工作，我就來投奔他了，還不錯，現在工作穩定，什麽當官不當官的，都這歲數了，不重要了。

  你家就安在這裏了嗎？

  是啊。不過我老婆都與我離婚16年了，她也是北京人，嫌這裏條件艱苦，和我結婚後沒幾年就提出離婚回北京了。

  有孩子嗎？

  有一個女兒。

  她帶回北京了吧。

  沒有，她不要，怕以後再婚找不到好的。她不要我要，我從女兒6歲就自己帶著她，現在22歲了，上大學呢。

  你沒再婚嗎？

  有女兒在，我不可能再婚，我不能讓女兒有一個後爹再有一個後娘。這麽多年與女兒相依為命，覺得過得也很好，現在女兒長大了，處處都知道體貼我，這小棉襖穿在身上真是暖和。你知道嗎，海拉爾是高寒地區，最冷的時候，白天零下40多度，夜晚零下60多度，如果沒有女兒，我的心會比天氣更冷。

  女兒與你前妻還有聯係嗎？

  一點聯係都沒有，她早就再婚了，據說生了一對雙胞胎。我女兒從6歲離開她就再也沒見過，女兒的心裏早就沒有這個母親了，隻有我一個人，什麽話都對我說，現在她長大了，懂事明理。特別支持我再婚，我這16年又當爹又當媽，值了。

  雅聊同意，確實值了，自己也值了，今晚雅聊了一回，聊出了一片雅興，她答應暗夜有機會到海拉爾體會嚴寒，沒有經曆過嚴冬的人，怎麽知道春天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