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江美麗和李招娣兩個人用張木板將顧老太抬了出門，而張嘴反駁的正是李招娣。

  圍觀的眾人好奇地看向木板上的顧老太，隻見她嘴角歪斜，精神氣泄了大半，似乎一下子就老了二十歲。

  顧老太能感受到村民對她的好奇打量，這對於自尊心強的她簡直是一種折磨，隻是為了阻止顧芽再回到顧家克她，她不得不出來走一遭。

  顧老太艱難的抬起一根手指指向顧芽，語氣堅定：

  “不許她回，分家，把她一個人，分出去！”

  有聽明白了顧老太意思的村民，一下子噗嗤笑出聲，這顧老太簡直是個人才，他隻聽說過將兒子分出去單過，就沒聽說過把孫女兒一個人分出去的。

  “奶，真的嗎，你真的不要我了嗎？我想回去伺候你，奶。我想每天為你端茶送水，每天在床前伺候你穿衣吃飯。奶，你就讓我回家吧！”

  顧老太一聽顧芽這話，差點嚇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她哪裏敢讓這個掃把星在她眼前晃悠哦？怕自己死的不夠快嗎！

  圍觀的村民雖然覺得顧芽這話聽起來有些怪怪的，但又說不出來哪裏怪，隻覺得顧芽這小丫頭實在太有孝心了，顧家的人這樣對她，她竟然不計前嫌。

  “不，不要，你，你滾！”

  顧芽嚶嚶的哭道，雖然顧老太的態度傷到了她，但她還是堅定的說道：

  “奶，隻要沒有白紙黑字讓我不許去探望你，我就會一直守在你床前伺候的！”

  “寫，寫契書！”

  有好事者不嫌事大，竟然還真從自家屋子裏巴拉出自家孩子上學用的紙筆遞給顧芽。

  顧芽眼瞼上長而卷翹的睫羽傷心地耷拉下，仿佛折翼脆弱的蝴蝶。

  “奶，你真得不要我了嗎？好吧，我同意把我一個人分出去，但是別人家分家都能分到東西，那我呢，我是還和你們住在一起嗎？”

  顧老太要是還健健康康，她聽了顧芽這話肯定氣得直跺腳，叉著腰罵顧芽是個賤皮子。

  但是現在眾目睽睽之下，再加上身體限製，她隻漲紅了一張老臉，努力憋出了一句：

  “山上的，老房子，歸你，其他，沒有！”

  有人這才想起來，顧老太的亡夫顧老頭在建國之前是個靠打獵為生的獵戶，在一次打獵時意外身故。建國之後顧老太就帶著自己的兒子搬下了山，他們也就逐漸融入了青山大隊。

  這樣掐指一算，那山上的老房子也是十多年沒住過人了，肯定已經破敗得不成樣子，再加上山上的蟲蛇鼠蟻霍霍，哪裏還能住人啊？

  顧芽卻像是一副懵懂無知的模樣，感激地衝著顧老太笑了笑：“謝謝奶，我這就寫契書！”

  須臾，顧芽就將契書寫好先交給劉蘭看，她真摯誠懇地說道：“還請劉主任做個見證人。”

  劉蘭著實有些懵，她原本是來調和顧家關係的，卻沒想到被迫見證了一場別開生麵的分家大戲。她腦袋有些暈乎乎的，咋感覺他們每一步似乎都被人牽著鼻子走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