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虞之眠謹遵夏言的吩咐哄星星睡午覺，可這孩子看著挺乖巧的，到睡覺的時候那是真的鬧人，在床上翻來滾去就是不睡，虞之眠怎麽說都沒有用。

  小家夥玩著自己的腳丫：“阿爸講故事。”

  “好，你想聽什麽故事？”

  這活兒虞之眠雖然不擅長，但幸好夏言買了很多兒童讀物，拿來給孩子講講故事還是可以的。

  “小蝌蚪找媽媽。”星星主動給虞之眠翻開繪本：“講這個，爸爸不給講。”

  夏言在養孩子這上麵對星星可以說是有求必應，但這個必應是有前提的，就比如這個小蝌蚪找媽媽的故事，夏言就不會給星星講。

  小朋友也是懂事的。

  別的孩子都有媽媽照顧，偏偏他沒有，一丁點大的小豆丁他能懂什麽？當然也是想過自己是不是跟小蝌蚪一樣，要不要去找找媽媽。

  “這個……”還真是讓虞之眠犯難：“不然我們講一個別的故事好不好？白雪公主和七個小矮人怎麽樣？”

  “不好，聽了幾百遍，就要聽小蝌蚪找媽媽。”星星撅著嘴，下一秒就要哭出來：“爸爸不講，你也不講，大家都有媽媽，就我沒有，我也要去找媽媽。”

  眼角掛著淚珠，就要去拿自己的小書包。

  正常情況下，夏言在的時候，星星是絕對不會這麽鬧的，都說小孩兒不懂事，其實不然，當著夏言的麵星星從來都不會提媽媽兩個字，雖然他可能不是太懂，但隱約知道他的媽媽可能跟別的小朋友的媽媽不一樣，他如果要找的話，那找的也應該是阿爸才對。

  星星都明白，但他不會跟虞之眠說，就是要跟虞之眠鬧著找媽媽。

  反正就是要鬧一鬧。

  虞之眠是一點養孩子的經驗都沒有，星星一撅嘴要哭了他就一點兒招兒都沒有，關鍵這個時候還不能給夏言打電話求助。

  怎麽說？總不能跟夏言說孩子要找媽媽，這會兒委屈哭了吧？那夏言聽了心裏得有多難受？

  “星星乖。”趕緊把孩子抱到自己懷裏來哄著。

  都說一回生兩回熟，虞總現在抱孩子已經很像那麽回事了，他還會輕輕晃晃再拍拍星星的背，給孩子擦了眼淚試圖講道理：“小蝌蚪也不是都找媽媽的，也有一些小蝌蚪他們是找爸爸的，我們今天講一個小蝌蚪找爸爸的故事好不好？”

  “不好，小蝌蚪的阿爸肯定不要他了，不講。”

  “阿爸也不要星星了。”

  小孩兒說著就委屈得大哭起來：“阿爸不要爸爸跟星星了”

  星星摟著虞之眠的脖子，哭得一抽一抽的，眼淚鼻涕抹得虞之眠襯衫上全都是，高檔襯衫抹了兩下就成了抹布一塊兒，虞之眠可顧不上什麽鼻涕襯衫的事兒，他得先哄著星星不哭才是最要緊的。

  “阿爸沒有不要星星呀，你看這不是還抱著你嗎？講故事好不好？你想聽什麽我們就講什麽，或者，或者我們做遊戲，一起玩玩具？”虞之眠視線掃過地上扔著的小火車，趕緊拿起來：“開火車好不好？”

  “不好。”說著不好，但已經不哭了，自己擦擦眼淚，眼睛直勾勾地看著虞之眠：“阿爸就是不要星星，你都不在。”

  “我……”虞之眠有些苦澀：“我不是故意不在的，我也很想陪星星，可是有原因的，阿爸生了一場病，病了很久，病一好就趕快來找星星了。”

  這是虞之眠平生最輕柔的聲音了，不管是公司還是生活裏，他話都不多，公事公辦還鐵麵無私，繞是周成這種心腹級別的，也別想得到虞總一句暖心的話。

  可能是性格使然，也可能是環境使然，總之，在抱著星星之前，虞總還是霸總本總的，這孩子往懷裏一抱，什麽霸總根本就不存在。

  要是讓周成看見了，絕對得驚掉下巴。

  虞之眠的解釋勉強在星星這裏過了關。

  小孩子他是有自己的想法跟目的的，摟著虞之眠的脖子就開始講條件：“那你以後還會走嗎？我是不是以後每天都能看見你？每天都做麵條吃？為什麽你不跟我們住在一起？”

  小朋友有無數個問題，問得虞之眠招架不住。

  他不當星星是小孩子就哄騙他，也不能信口就隨便給承諾，如果給了承諾做不到，那才更傷孩子的心。

  虞之眠決定有一說一。

  “我有時間就會來看你，如果爸爸願意的話，我會經常來。”

  “爸爸怎麽會不願意。”星星不樂意：“肯定是你自己不想來，你們大人都是這樣，天天忙忙忙，你要工作不要星星了，哼，我不理你。”

  說完就自己抱著胳膊轉了過去，假裝賭氣其實等著虞之眠來哄。

  虞之眠也真的來哄了，拿著玩具逗了好一會兒，星星才願意重新跟他說話：“你不要擔心爸爸，爸爸其實願意你來的，你們吵架的話要快點和好，不然爸爸會很難過的。”

  在夏言麵前星星一直都是很乖的孩子，不會胡亂搗蛋，也不會無緣無故發脾氣，自己磕了碰了都忍著不哭，懂事到讓人心疼。

  可到了虞之眠麵前，就不一樣了，小家夥也會像其他小朋友一樣，會哭會鬧，會撒嬌不講理，會有壞脾氣要哄著，更像是一個小孩子了。

  “好，我會的。”虞之眠點頭答應下來，星星才高興：“我知道小蝌蚪找爸爸的故事，我給你看。”

  說完邁著小短腿去翻抽屜。

  抽屜放得高，小家夥撅著屁股翻得起勁兒，虞之眠好氣湊過來看，就見星星從抽屜裏麵拿出來一摞相冊，獻寶一樣拿給虞之眠看：“爸爸的相冊，有阿爸還有星星的。”

  相冊？難道是之前他跟夏言在一起的照片嗎？

  虞之眠沒有那段記憶，當然對相冊十分好奇，趕緊拿過來看，他以為隻是普通的情侶相冊，可眼前的照片卻讓虞之眠久久定格。

  一張張翻看過去，虞之眠的指尖有些顫抖。

  說是相冊其實有點不太準確，這應該是一副畫冊，打印出來的照片裏有他也有夏言，照片都是按順序排列好的，剛開始兩個人還不熟悉，放的是各自單獨的照片，不過每張照片旁邊都有一個手繪的小家夥，虞之眠看得出來，小家夥就是星星。

  “這是我，這是爸爸，這是阿爸。”星星指著照片給虞之眠解釋：“小蝌蚪找爸爸就是這麽找的，星星在這兒，找呀找呀就找到了，你看，找到了！”

  小家夥直接翻到最後，是一張手繪的全家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