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好久沒有跟燕婉孤男寡女在一起吃晚餐了，真的是非常難得。仿佛回到了舊時光，不算太明亮的燈光下，她好像一點兒也沒有歲月的痕跡，還是那麽年輕，優雅，是柏雲間所有的美夢的集合。

  當然，現在柳鬱、周夢蝶和穀逸蘭都闖進了他的夢境，美夢當然早就沒了當初的純粹。

  柏雲間：“範爭流的公司是做什麽的？”他忽然想起一個問題。

  燕婉：“原本的生意不說也罷，但是現在，他準備轉型了，我要到他的公司去當顧問，轉向做數據挖掘，麵向大公司，幫他們進入AI時代，所以，沒有我的幫忙不行，其實，當初我和他認識，他就開始考慮轉型，隻不過沒錢，現在有了5000萬，應該夠折騰一陣子，我看他挺能折騰的，他雖然比你年長，但是能折騰，這點你就顯得太佛係了。”

  柏雲間：“生命不息，折騰不止。挺好的，說不定當初就是因為他能折騰才贏了我。”

  燕婉：“不說他了，那你現在怎麽辦？到底喜歡的是柳鬱還是你的女助理？女助理出了這種事，你應該不會再愛了吧？”

  柏雲間：“走一步看一步，她好幾天不上班了，我想把她送國外去冷靜一段時間，正好國外也需要開新店。”

  燕婉：“果然是不會再愛了，如果你現在原諒她，她肯定對你死心塌地。”

  柏雲間：“我自己是無所謂，不過，會影響別人眼中的形象，尤其是我父親，他應該很快就知道了，姑娘雖然不錯，但是比起老父親，還是要照顧一下老父親的感受，沒辦法，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跟你說一件趣事兒，他本來是反對我跟學生談戀愛，但是我一說柳鬱是你的學生，而且跟你一樣顏值，他馬上就轉變了態度，哈哈！”

  燕婉：“你還是喜歡柳鬱的，可惜……你就不能收斂一點嗎？什麽都想要，結果肯定是什麽都撈不著。”

  柏雲間：“隻有當年的你能夠讓我忘記一切，現在嘛，我已經不是當初單純的少年，無所謂咯，柳鬱雖好，更好更多更年輕的姑娘還在前麵等著我呢，每一次約會陌生的女生，都是一次冒險，刺激。”

  燕婉：“我不信，你還能找到比柳鬱更好的女生。”

  柏雲間：“我可以拿出證據來的，其實，我有一個AI大數據挖掘的程序，能夠幫我找到出色的女生，給你看這張照片，真人和照片一樣漂亮。”他把周夢蝶的照片找出來顯擺一下。

  燕婉看了看周夢蝶的玉照，點評：“看上去不錯，你也約會過了？”

  柏雲間：“嗯，也是跟柳鬱一樣，發展到了牽牽手的程度，都是好姑娘，讓人更堅定了信念，這世界上的好姑娘是永遠用不完的，像夢蝶這樣的女生，我手裏還有9個呢，每年換一個，都能用上九年，哈哈！”

  他笑得有點苦澀，燕婉才能仔細地觀察出來，每年換一個的感情那還是正常人的感情嗎？當然不是。柏雲間的失常，當然是跟自己脫離不了幹係的咯，燕婉沒有罵柏雲間喪心病狂，她隻是輕歎一聲，完全理解他，也隻有她能理解，換了別個女人，肯定就陷入了誤會的誤區。

  愛情和欲望有時候並不完全一致，他跟年輕的女生在一起，感受到的更多的是欲望，穀逸蘭是最明顯的例子，但是你要說那種生死相依的情感羈絆，是不會有的，可能隻有年輕的時候才有吧。想到自己可能永遠失去了擁有愛情的能力，柏雲間不禁感到一陣悲哀和惶恐。有時候，某些東西的失去是潤物細無聲的，有智慧的人才能發現。

  而且，這種愛情的生物習性可能有遺傳，柏雲間的母親就非常年輕，文化不高，跟父親的大教授身份大不相同，所以十多年前就已經跟父親分居，母親的信念非常簡單，就喜歡柏雲間早點結婚，每隔一段時間就會給他張羅相親。為了敷衍母親，柏雲間忽然對燕婉說：“我想帶個假的女朋友回家給我媽開開心，你再給我介紹一個唄。”

  燕婉笑道：“還想要柳鬱那樣的，就沒了，不過我還真有一個，是柳鬱的好朋友，你敢不敢要？”

  柏雲間：“反正也是假的，有什麽不敢？我不會讓她吃虧的。”

  燕婉：“我怎麽感覺我真的像王婆？盡把我的學生往火堆裏推，唉！”

  柏雲間：“我就隨口一說，還是我自己找吧，我那個AI自動匹配軟件這不是用上了嗎？”

  說是這麽說，但他到最後也沒有用這個AI推薦，他忽然覺得談戀愛是一種負擔，不知道有沒有那種零負擔而釋放欲望的方式？當然是有的，某些城市有合法的紅蕃區，柏雲間忽然很想去體驗一番，當然，必須要在母親張羅的相親對象敷衍過後。

  母親說這次的對象他絕對肯定喜歡，一次次強調他必須見一見，真是沒辦法了。

  柏雲間看到相親對象的第一眼，果然在母親的預料之中，驚呆了，瞳孔都放大了，母親對他的反應很滿意，果然是見色起意。

  對象漂亮是漂亮，不過，柏雲間震驚的不是對方的顏值，而是，這妹紙居然在他的AI排名的江湖十大美女裏麵！既然是十大之一，顏值當然是差不多的，跟柳鬱、周夢蝶是同一個等級。

  這次可真是不太敢亂說話，這是老媽介紹的，一不小心就要談婚論嫁的呢。

  老媽當然是非常驕傲地介紹她兒子，摩雲大學的教授，雖然還是副教授而已，但摩雲大學是鼎鼎大名的名校，說出去都有麵兒的那種。

  對象叫蘇紅菱，在很厲害的創業公司上班，僅僅是一個普通的前台小妹，不過特別會打扮，說話也討喜，不知道母親怎麽突然就認識了這樣的女生，模模糊糊聽說是朋友的朋友的女兒，還是熟人呢，這可不是鬧著玩兒的，危險的信號。

  說是危險，當然是因為柏雲間對排行榜上的女生也有好感和好奇心，如果完全沒興趣，那就不叫危險了，玩感情是很危險的事情，很多自以為豁達的人最後都被感情玩弄了。

  因為很危險，所以當老媽找借口離開，丟下他們倆去看電影的時候，柏雲間比柳下惠還老實，就算是看的煽情的愛情片，他一點兒都不敢放肆，這給蘇紅菱造成了高級知識分子果然很木訥的印象。

  電影散場，在散步的時候，柏雲間基本很沉默。

  蘇姑娘居然很理性，說：“阿姨說，你一年能賺20多萬，可是我媽說我們那裏的規矩，彩禮至少要50萬，我媽覺得你這樣年紀的，必須80萬，而且你的工資結婚之後都必須由我來保管，這……你覺得這樣能接受嗎？”

  柏雲間：“這個……有壓力。”他忽然鬆了口氣，這麽現實，應該不會繼續進展下去了吧？

  蘇姑娘：“那個，我看你的車好像要50萬的啊，怎麽會壓力大呢？”

  柏雲間：“我理想的婚姻，可能比較自由，收入屬於個人，並且不想那麽快生小孩，至少……再過幾年吧。”

  蘇姑娘：“我進公司還拿了點股票呢，我們公司很特別，上市之後我的股票價值可能有一百多萬，我也比較傾向於夫妻收入都歸自己。”

  柏雲間吃了一驚：“謔，好家夥，你們公司厲害！”一個前台居然有股票！

  蘇姑娘：“唉！我其實想一百多萬就實現財務自由了，然後找一個年輕帥氣的小夥子揮霍青春，可是我有時候又想過很正常的生活，找一個像你這樣的工作穩定又有學問的大叔結婚，好矛盾！”

  柏雲間抗議：“我大概就比你大十歲吧，叫大哥哥就可以了，謝謝。”

  蘇姑娘撲哧一樂，兩個人的談話算是漸入佳境。

  倆人談起各自的愛好，蘇紅菱：“我平時就喜歡做做菜，旅遊打卡，雖然說旅遊也談不上好玩，但是大家都去打卡，好像不去過就人生缺少了點什麽，教授有什麽高見？”

  柏雲間：“應該還行吧，但是千萬不要一個人去，我上次失戀之後就一個人去旅遊，太慘了，感覺非常孤單。”

  蘇紅菱表示不能同意更多：“絕對不能一個人去！”

  為了促進兩個人的感情，蘇紅菱邀請柏雲間去某名山旅遊，柏雲間有點害怕：“要爬山嗎？我恐怕體力不行！”

  蘇紅菱“哦”了一聲，發現了有學問的教授的短板，她還補了一刀：“你可能要鍛煉一下了，我最近還參加過馬拉鬆呢，當然，隻跑了一半，那也比你強多了，男人還是要強壯一點，一家之主呢，都指望著你呢，身體不好可不行！”

  柏雲間：“那我買輛自行車，以後騎自行車上班，除非天氣不好。不過，我還得在外麵租個房子，否則就在大學校園裏，沒多少米路程。”

  蘇紅菱：“那你準備租什麽樣的房子啊？”

  柏雲間：“……弄個別墅來住住。”

  蘇紅菱睜大了眼睛：“啊？這麽奢侈啊？小心由儉入奢易，回頭就難咯！”

  柏雲間：“我有個學生，他們家都出國了，別墅舍不得降價，賣不掉，最近正在問有沒有人願意租他的別墅，我問了下，300平米，帶一個小花園，才2萬一個月。“

  蘇紅菱白了一眼：“2萬啊，你工資大搭進去也不夠。”

  柏雲間現在的身家已經接近2000萬，不過，他忽然想起自己的人設，剛剛才說50萬的彩禮都有壓力呢，隻能忽悠：“他是我學生，可以很便宜，可能5000吧，反正也是體驗一下，不是長期住。”

  蘇紅菱這才釋然，也對大別墅非常感興趣，一起爬山暫時擱置，一起去看看大別墅，那應該沒問題吧。

  既然說到了，柏雲間馬上就給學生打了個電話，這位學生很好說話，當即表示，現在就可以去看房，房子是密碼鎖，告訴他密碼就能進去。

  蘇紅菱是沒想到，馬上就能去看，真是有點小興奮。天知道女人對別墅的那種執迷有多麽深刻。

  別墅區的夜景也不錯，2萬絕對劃算，柏雲間不樂意麻煩太多，心中已經打定了主意。倆人站在陽台上眺望夜景，蘇紅菱的心情已經完全不一樣，她把心中所思都說了出來：“要是住在這裏，做你女朋友還真不錯啊！”

  脫口而出，她有點臉紅，幸好晚上燈火朦朧看不清。

  這麽浪漫的夜色，非常可惜，這是老媽介紹的對象，一旦定下來，可就不好分手了，以至於柏雲間鼻子裏嗅著姑娘淡淡的發香，心中綺念叢生，卻不敢有任何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