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差矣……”蕭譽璟麵帶笑意，快步走到她們麵前，與巳寅說道：“莊叔可別忘了，您可應承著本王三件事，第一件就是與傅叔一同為寧兒醫治，難道您毒宗的名號也不過如此嗎？”

  他話中故意帶著挑釁的語氣，但莊巳寅也不是傻子。雖然不想理他，但是自己說出的話即使別人不當真，他自己也絕不能允許話出口不兌現諾言。

  “那九靈續命膏是我那老潑皮師兄的家傳靈藥，自然是好東西，隻是老夫善藥蠱，實在不知如何用那藥膏，倒是可以看著他研製，省得那老家夥老眼昏花，製成毒藥就完了。”

  莊巳寅站起身來，想起從影此人，便再次警告道：“那個送藥的侍衛還需得好好查查根底，若是有問題的話，等他養好傷回到翊王與那傅丫頭身邊，也許就是一個大隱患。”

  “莊叔放心，本王已派人去查了。”蕭譽璟自打見到從影的第一麵就覺得奇怪，以及之後的說辭就更顯得蒼白無力，所以他懷疑從影有什麽隱情。

  生怕他會在藥膏之中下毒，於是出帳之後蕭譽璟就隨傅歸海一同去軍醫營帳檢查，直到傅叔點了頭，確定藥膏無毒之後，他才回來。

  莊巳寅點點頭，故作對楚清寧說話：“寧丫頭，看來你們都比我這個老家夥沉得住氣，明著相信，暗中派人調查，隻是我如今打草驚蛇，想必他也會盡早路出馬腳，你們可得小心才是。”

  “師傅聰穎，徒兒隻遵循一句話，敵不害我，我不害人，敵若害我，我必定報之。”楚清寧說完後，轉頭看向蕭譽璟。

  隻見他也同意似得，點頭道：“你所說的，就是本王心中想的。”

  兩人之間有一陣膩味，連莊巳寅都察覺了出來，隻覺得雞皮疙瘩滿身起，他自己走出了營帳，雖然他眼不見為淨，但耳聽更為難熬，他還是與師兄那個老潑皮鬥鬥嘴更有意思些。

  ……

  上陵城，太師府內，楚湘雨在自己的勤芳院中耍了一套劍法，一旁的青蔓與三等使喚丫鬟們紛紛拍掌讚歎。

  也不知是不是耍的累了，楚湘雨隻耍了一半就停了下來，她坐在梧桐樹下的秋千上，有些難受地道：“姐姐，你怎麽可以總是將我扔在一旁呢？”

  青蔓一見她這副頹敗的模樣，就忙上前安慰她道：“小姐莫要傷心了，大小姐一定很快就回來了。”

  “不會，姐姐她有了夫君，早就不要我了，而父親近幾日又總是在皇宮裏參與修書立檔，這座太師府就更冷清了。”

  楚湘雨握著秋千上的粗麻繩，眼眶中蓄了淚，沒有再說什麽，隻是看著碧藍的天空發了許久的呆。

  直到坐了近半個時辰，她才站起來，青蔓則一直在身旁候著，見她有了反應，便問道：“小姐餓了吧，不如奴婢去後廚弄些吃的來，等吃飽了就不想那些不開心的事了。”

  “嗯嗯，我想要吃你親手熬的杏仁粥。”她微微抬頭，露出一張迫使自己勾唇淡笑的臉。

  青蔓心疼她，嗯了聲就忙跑去後廚房了。

  “你們幾個去燒些水來，我要沐浴。”楚湘雨側過身又對那幾個三等丫鬟說道，幾人聞命也快步離開了勤芳院。

  看著院中的人都被支走了，楚湘雨眸子一動，趕緊衝進裏屋，帶了些銀子與防身的各種彈丸飛鏢暗器，提著劍就悄悄從後門出去了。

  沒多久她騎著路上買的馬就到了世寧醫館，剛進去她下意識避開月影等人，而是拉著三秋出了醫館的門。

  “這位姐姐，能不能不要動手動腳的？”三秋掙紮了幾下，麵露怪異地看著她，道：“咦，你不是前幾日來找靈棲姐姐的小姐？”

  “小兄弟，那你告訴我這客棧的主人，究竟去了哪裏？”楚湘雨將劍頭抵在他的脖子裏，嚇得他臉上唰的一下就白了，忙說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莊大夫去了哪裏，我隻知道靈棲姐姐去了望風城，這是我意外聽到的……”

  隻是一嚇的功夫，他就被嚇得將知道的招了。

  楚湘雨收起長劍，仔細想了想，靈棲回望風城也與她提過，隻不過既然之前靈棲已經回來了，那還何必去戰場呢。

  除非，是因為有人在等著她去，喜歡的人或是姐姐，靈棲一定會選姐姐，這麽說她長姐在望風城的幾率也應該很大了。

  好，既然有目標，那她也不能在浪費時辰，不然等青蔓發現她不見了，還不得滿城找她！

  這麽想了之後，楚湘雨就趕緊騎上馬離開，卷起陣陣塵土，隨後消失在轉角。

  三秋看著她離開，麵上的懼意慢慢就消失了，隻留一雙不辨喜怒的眸子半垂著，沒有多少生氣。

  ……

  望風城那邊，楚清寧在喝了用九靈續命膏熬製的湯藥後，很快便發揮了藥效，整個人軟綿綿的，蕭譽璟見她眸子半睜半合，就抱著她放在他營帳的床榻上，又仔細給她蓋好棉被。

  靈棲早已見怪不怪，但雲濟等人還是有些吃驚不已，久久沒從蕭譽璟這溫柔的神色中緩過神來。

  “王爺，大家都還在呢。”楚清寧有些犯困了，說話聲音也低低的，有些無力。

  他回頭望了一眼幾人，無所謂地說道：“我們大大方方的，又何必怕他們看呢。”

  話畢，傅歸海與莊巳寅故作咳嗽，雲濟則假裝與靈棲說話，至於李獻承，隻好背過身，嘴中不停地說：“非禮勿視，非禮勿聽……”

  見此情形，蕭譽璟笑了笑，等轉過頭看楚清寧時，她已經睡著了。

  耳邊窸窸窣窣的嘈雜聲不絕於耳，他皺了皺眉，吩咐道：“靈棲，你在此看著你家小姐，莊叔傅叔，還有李軍師，隨本王一道去別處吧。”

  “王爺，那我呢？”雲濟這是冒出頭來，問了一句。

  蕭譽璟冷眸掃過去，忽然勾起唇角說道：“本王看你方才精神充裕的很，現在就去校場跑二十圈，再到議事的營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