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魯翠芬氣不過要跟程錦妹撕扯，“你這個小娼婦，葉璃那個死丫頭欺負我，你也敢腆著臉欺負我，誰給你的膽，還有沒有人管你了？”

  程錦妹也不是好欺負的，將老太太撇開，叉著腰張口就罵起來：

  “你沒好好管教閨女，讓魯翠娥盡幹些缺德帶冒煙的事兒，連兩個外孫女都是一肚子壞水的胚子，到頭來你們纏上我們家腆著臉去找葉璃姐弟去當說客，你們不要臉，我們還要臉！”

  黃少春也是忍無可忍，也跟著說：“他們姐弟日子過得多苦，我們心裏多少是有些數的，照我說，翠娥就別再回大隊裏來了，讓葉璃姐弟過幾天安生日子吧！”

  葉大鳳早就氣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是葉璃那個小雜碎坑害了我閨女，你們咋就反過來說我閨女的不是，你們到底還講不講理了？”

  程錦妹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姑啊，你都一大把年紀了，趕緊回家去把道理說給你閨女聽吧，這裏沒人想聽你說道理！”

  “你們，你們……”葉大鳳抖著樹皮般幹癟的手指向她們，差點一口氣喘不上來。

  女兒魯翠芬不停給老娘順氣，“大家都是一家子親戚，有你們這麽忤逆長輩的嗎？大舅，你說句公道話啊！”

  葉興苗夫婦倆不得已，隻得站出來調停，一家子這才消停下來。

  葉興苗對妹子說：“你們都消停消停，別再來鬧了，要不然春來發起火來，可不會給誰麵子。”

  “那我家可憐的翠娥咋辦呀？她現在躲在家裏哭，受盡了委屈……”葉大鳳說起自己苦命的閨女，眼淚都要掉下來了，“我閨女命苦啊，早早沒了男人，一個人拉扯兩個閨女是真不容易，你這個當人大舅的，可不能不管她……”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葉興苗敷衍兩句，“這事兒過段日子再說，長吉長祥啊，你們趕緊安排倆驢車送你們姑和翠芬回去……”

  “好咧！”葉長吉兄弟是巴不得送這對母女走。

  她們在，家裏一刻都不消停。

  葉大鳳實在沒法子，她是真沒想到，葉璃一個小丫頭片子，撒起潑來是跟她一樣完全不要臉麵，罵人跟唱曲兒似的，張嘴就來，到底是年輕喲，精力好，葉大鳳自認有些招架不住。

  她看天色也不早了，隻能和閨女先離開，這次是她草率了，沒有準備好，等改日養足了精神頭，她一定要跟葉璃再好好鬥上一鬥。

  那葉大鳳和魯翠芬回到了上蘭大隊。

  大女兒魯翠芬早年是嫁到了隔壁的下蘭生產隊，兩個大隊也算是很近，這次是因為妹妹和外甥女在竹溪生產隊受了委屈，特意趕來支援的。

  魯翠娥母女在娘家舒心地待著。

  她有一個姐姐，兩個弟弟。

  大弟前幾年犯事被抓去勞改了，家裏守著媳婦兒和一個兒子。

  最小的弟弟也三十出頭，娶妻生子，生了一男一女，弟媳婦是個悶葫蘆，倒是也聽話。

  見天色已晚，老母和姐姐才遲遲歸來。

  魯翠娥立刻喜笑顏開迎上去，“娘，大姐，咋樣了，你們是不是把葉璃那個死丫頭教訓得哭爹喊娘，求著我回去？”

  自家老娘的本事，她心裏多少有數。

  葉大鳳和魯翠芬齊齊一歎。

  葉大鳳道：“葉璃那丫頭這些年的脾氣倒是硬了不少。”

  魯翠芬說：“何止是硬了不少，簡直跟換了個人似的，那脾氣怪嚇人的，都敢當著全大隊人的麵跟咱娘撕扯，你說這個丫頭像話嗎？”

  魯翠娥一臉驚色，“她還敢衝咱娘動手？”

  “可不？簡直是個沒王法的東西，我就睜大眼睛看看，看她以後還能不能嫁得出去？”魯翠芬憤憤道。

  魯翠娥滿臉鬱色：“她能不能嫁得出去我不關心，現在要緊的是被她偷走的一百五十塊錢，還有家裏的兩頭豬和養的雞鴨，我怕這個喪盡天良的丫頭為了搞錢，背著我把這些東西都賣了，那我不是虧大發了。”

  葉大鳳：“二丫啊，娘也動員了你大舅他們去勸說，可那丫頭脾氣太硬了，實在沒轍……”

  魯翠芬說到這個就來氣，“為了這事兒，咱大舅家那些兒媳都跟我們鬧了一陣子的不痛快，尤其那個徐雁華，還敢當著咱娘的麵大呼小叫，你說這些人是不是腦子有病？”

  魯翠娥：“徐雁華就是信了葉璃那個死丫頭的話，以為是我害她，簡直是個豬腦子，沒救了。”

  葉大鳳說：“二丫，你大舅說了，不管咋說，這事兒等過陣子再說，最近咱再耐心等等，要不然咱有理也變沒理了。”

  魯翠娥隻能委委屈屈點著頭。

  那葉淑珍和葉春蓮姐妹聽了長輩的一席話，暗自出了家門，在外頭嘀嘀咕咕商量著對策。

  “姐，咱們不能坐以待斃，是時候給葉璃一個教訓看看，要不然她還真當我們好欺負。”被葉璃整得掉進糞坑的葉春蓮隻要一提到葉璃，眼裏就冒出兩團火，恨不得將葉璃扒皮拆骨，要了葉璃的小命。

  葉淑珍同樣對葉璃恨之入骨，她的喉嚨好多了，也能正常說話了，隻是心裏頭留下的陰影時刻折磨著她，“我已經跟梁水江說過了，他答應給我報仇。”

  “梁水江？就是以前特喜歡你的那個小學男同學？”葉春蓮眉頭一跳。

  那個男同學是住公社附近的生產隊的，打小就喜歡她大姐，動不動就來送吃的喝的，還請過好幾次看電影，但是葉淑珍嫌棄他沒出息，一直把他當備胎看。

  葉淑珍點點頭，“我答應他，隻要他能幫我教訓葉璃姐弟，我就答應跟他處對象。”

  葉春蓮難以置信地捂住嘴，“姐，你瘋啦，那個梁水江要錢沒有，要工作沒有，你跟他處對象？娘要是知道了會罵死你的。”

  “處對象又不是結婚，玩玩而已，怕啥？隻要你別說出去，就沒人知道。”

  葉春蓮佩服姐姐的聰明，“姐，你放心，我一定給你保密。”

  眼下最關鍵的就是對付葉璃，其他都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