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璃剛去要了一個油紙袋裝青團，莫南謙早就騎上自行車一言不發消失在了她的視野裏。

  她在風中搖搖頭，深覺自己早晚死在莫南謙這個不知風趣的男人手裏。

  查看袖子底下的那枚印記未變，她微微鬆了一口氣。

  她也不多糾結，轉身問準備離去的大娘，“大娘，我想要買你的油紙袋，能賣我一些麽？”

  大娘這才意識到葉璃想幹嘛，笑道：“小姑娘，你這是來我這裏搞批發啊？小小年紀，還挺會做生意。”

  葉璃也不否認，大娘便把幾張油紙送給她，“也不值錢，拿去吧！你下回要是還想搞批發，就來找我，我經常在這裏賣東西的，不是這裏，就是電影院那邊。”

  “哦哦，謝謝大娘。”

  葉璃一邊吃著青團，坐著公交車朝搪瓷廠去。

  青團皮裏還包著素菜餡，吃起來味道不錯。

  其實這是鼠曲草做的青團，最近好多村裏的人也都在賣曬幹的鼠曲草。

  但她沒多吃，到了搪瓷廠那一站，徒步走了兩百多米來到搪瓷廠門口。

  她現在要找下一個繼續薅羊毛。

  葉璃挎著籃子一直在搪瓷廠附近徘徊，廠門衛大爺見她徘徊不去，就問：“小姑娘，你找誰？”

  葉璃聲音嬌滴滴，“大爺，我賣青團，你要麽？”

  那大爺肚子餓了，買了兩個青團，葉璃也不貴他，大娘賣多少錢，她也賣多少錢。

  趁著大爺吃東西的空檔，她趁機和大爺攀談起來，倒是被她了解了不少廠裏的事情。

  比如廠長今天外出了不在廠裏，比如廠招工是什麽時間等等。

  因為聊得愉快，葉璃就一直坐在門衛室裏休息，還多送了大爺一個青團吃，無聊的門衛大爺順便憶苦思甜了一下往事。

  一直到廠長的專車進廠，大爺趕忙去開廠大門。

  葉璃看到袁一峰外出歸來，於是她立馬從門衛室出來。

  袁一峰眼尖，注意到了穿著樸實的葉璃，便喊司機停下車，從車上下來。

  男人穿著灰色的中山裝，黑皮鞋，很有領導範。

  他喊葉璃到跟前來問話，“你不是那天往我家送煤的小姑娘嗎？怎麽到我這裏來了？”

  “我……我來賣青團的。”葉璃怯怯道。

  “給你弟弟湊醫藥費的？”袁一峰昨晚吃飯的時候還和自己妻子聊起這件事，實在是太有印象了。

  葉璃咬著嘴唇，難過地點著頭。

  袁一峰很讚賞這樣一個堅強努力的女孩子，於是和善問道，“還有多少青團沒賣啊？”

  “還有十五個……”

  “那這些我都買了。”

  葉璃一臉驚喜，又是鞠躬又是感謝，“謝謝伯伯。”

  袁一峰道，“你來我辦公室，我給你錢，我還有一些話要問你。”

  “好的。”

  就這樣，葉璃就跟著袁一峰進了廠裏麵，剛好袁一峰被一個車間主任拉去問一些事，於是袁一峰就讓葉璃稍微等他一會兒，葉璃乖巧站在原地等他。

  也就在這時，剛好上廁所摸魚經過的葉長貴發現了葉璃，當下又是意外又是吃驚，趕忙扯住葉璃的手臂，低語惡聲道：“你來這裏幹嘛？找你爹我的晦氣啊？”

  葉璃隻是看著他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