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灰原所想，這句話驚動了司城，他有點訝然抬頭地反問了一句：“……柯南是女的？”

  “不對。”司城扯回自己發散的思維，糾正道，“他也是返老還童藥的受害人？”

  灰原：“……是APTX4869。”

  “不過沒錯。據我所知，他是在跟蹤組織成員……琴酒時被發現。為了避免鬧出大動靜，琴酒給他喂了毒藥，卻沒想到意外觸發了變小能力，化名為江戶川柯南。”

  “江戶川柯南，原名工藤新一，是工藤優作、藤原有希子之子。高中生偵探，有著‘平成年代的福爾摩斯’之稱。”她像百科全書一樣無感情地背誦出資料，末了喃喃自語，“這是在實驗台的小白鼠以外我看到的第一個案例……”

  司城心情微妙地補充了一句，“現在你自己也是案例之一了。”

  不過，工藤新一……

  總覺得這個名字有點耳熟，似乎在哪裏聽過。難道這也是個大眾名嗎？倒是一如既往地化用了與偵探有關的名字——看來至少在取名這點，柯南和他的父親一脈相承。

  雖然對總是裝成熟的小孩其實是一直在裝幼稚這點感到驚訝，但有之前的這些更加重量級的內容，他便顯得無關緊要起來。

  比起柯南和什麽工藤新一，司城更在意另一件事。

  “琴酒？”他微微挑眉，“雪莉，還有卡西斯……這是你們的默契嗎？”

  灰原哀飛快地反駁：“不是。”

  “組織的代號是由BOSS確定的，每個人都代表著一種酒。琴酒是組織TOP級別的殺手……也是他，殺死了我的姐姐。”

  她看起來很平靜，而司城回想起之前的一幕。

  ……那個時候，他是恰巧與對方擦肩而過嗎？這麽說起來，這位琴酒，才是司城第一個接觸的組織裏的人。

  他突然問道：“白蘭地——”

  “這是第一瓶被你‘銷毀’的酒。”灰原微微勾唇，“看來你還是留有一點潛意識的，伊藤君。你在組織裏很有名哦。”

  雖然並不隻單純是這個凶名。

  司城擺了擺手：“叫我司城。”

  他會提起白蘭地，倒不是因為灰原口中的潛意識。他曾經的一段夢境裏，桌邊總擺著一瓶白蘭地酒，而他甚至從未開瓶。

  現在看來，這個結局倒也能表現最後那個酒瓶的去向了。

  司城拋棄這個話題，認真思考了一下：“那組織的BOSS，代號是‘酒精’嗎？”

  灰原無言地看他，表情一時很難用語言形容，像是想笑又僵住了嘴角。

  “……我不知道他有沒有代號，但應該是沒有的。”她說，“我們一般稱呼他為——”

  “那位先生。”

  ……

  像聽故事一樣對所謂組織產生了一點了解，司城毫不留戀地結束話題。他轉頭看了眼天，有點失望地從沙發上起身。

  “看來今天來不及自己吃了。”他說，“小蘭應該一會就過來，你跟我一起吧。”

  灰原安靜點了點頭，把書包放下擺在桌麵。司城盯著橘紅色的背包看了片刻，“你自己買的？”

  “阿笠博士買的。”

  ……他是不是錯過了什麽沒問？

  麵對他的注視，灰原非常體貼地解釋：“服用藥物後我意外變小，從組織裏逃了出來，被博士撿了回去。衣服、書包、上學的證明……這些都是他幫我的。”

  真是感人至深。司城麵無表情：那你怎麽不和他一起住？

  灰原讀懂了他的眼神：“這裏更方便一點，而且，我對你和柯南都很好奇。”

  這是要近距離觀察小白鼠的意思？

  木已成舟，司城懶得多說。隻是一提起柯南，他又想起了什麽。

  他問道：“柯南是喜歡裝嫩，你呢？……你還要去上學嗎？”

  “學校生涯還算愉快。”灰原微微一笑，“況且，我現在也做不了什麽。”

  這就算是默認了。

  司城點點頭，最後提醒了她一句，“毛利、不，柯南那小子，他似乎體質有點異常。你以後大概率會跟他一起上學，要注意生命安全。”

  ……生命安全？

  灰原的笑容出現一道裂縫：“什……？”

  她還沒來得及問清楚，樓下便傳出了小蘭催促的喊聲。

  “司城君——”

  司城麵色一凜，驟然起身。

  他一手提貓、一手抓起灰原，幾步合一飛快走下了樓。玉田正在書架後陪伴著一位客人進行挑選，看見他後，兩方的聲音同時微妙一頓。

  司城習以為常地露出笑容，“晚上好！”

  無論小蘭還是玉田，看起來都已經徹底適應了這一幕，隻有灰原還為他臉上這純天然的活力微笑感到震驚。她一副被震驚到失語的模樣仰頭，茶色劉海側移完整露出了那張臉。

  她這副神情，使整個人都變得鮮活起來，微微瞪大的眼睛直直擊中了毛利蘭的心。

  她蹲下身子，“這位是小哀嗎？”

  灰原輕輕應了一聲。

  小蘭微微笑著，眼神溫柔，她向灰原發出邀請：“來和我們一起吃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