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很飄渺，如同夢境中的呼喚一般。

  確切的說，這根本不是冰清玉劍發出的聲音，而是一種意識，或是神念。

  “你……在嗎？”

  隨著冰清玉劍發出陣陣劍鳴，飄渺的意識再次傳來。

  北長青試著回應了一下，道：“你是誰？”

  過了片刻。

  對方回應：“我是青衿！”

  一聽青衿這個名字，北長青一下子坐了起來，隻覺難以置信，驚喜道：“你就是淩雲聖地的聖女青衿？”

  “你是無為派的無雙爵爺北長青？”

  “不錯！”

  北長青本來以為這把冰清玉劍生出了擁有自我意識的劍靈，萬萬沒想到竟然是其主青衿聖女。

  更讓他驚歎的是，聖地離這裏著實不近，就算禦劍飛行，不吃不喝也得連續飛上個七天七夜，這麽遠的距離，青衿聖女竟然還能與她的飛劍產生共鳴，看來她與自己的飛劍之間還真是心意相通，恐怕已經到了不分彼此的地步了。

  沉默。

  北長青沒有說話，青衿也沒有。

  不知是尷尬。

  還是怎地。

  北長青感覺怪怪的，也覺得有點不可思議，這他麽可比網絡聊天神奇多了。

  又過了一會兒。

  北長青終於開口問了一個他一直都想不明白的問題，道：“你我為何會被卷入劫渦之中？”

  “你不知道？”

  青衿的意識傳來，一下子把北長青給問懵了。

  這麽邪乎的事兒，我他麽的怎麽會知道。

  等等。

  聽她的口氣，難不成她知道？

  北長青連忙問道：“你知道原因？”

  不料，青衿非但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反而又問道：“你可曾竊取天機，奪天造化？”

  什麽竊取天機，奪天造化？

  這他麽的都是哪跟哪。

  “你也太高看我了，像我這種小人物，哪有本事去竊取天機，還奪天造化？你當我是神嗎？”

  青衿又問道：“你可知大道風暴？”

  北長青很尷尬。

  因為青衿問的這些問題，他一個都不知道，連聽都沒聽說過。

  “什麽是大道風暴？”

  “你當真不知道什麽是大道風暴？”

  青衿那種難以置信的口吻，讓北長青尷尬的同時，亦覺得有些無知，這哪能忍，再怎麽著也不能叫一個女人鄙視啊，當即反問道：“大道風暴我的確不知道，那你知道網絡約泡嗎？”

  “何為網絡約泡？”

  北長青學著剛才青衿的口吻，問道：“你竟然連網絡約泡都不知道？”

  許是意識到北長青借此機會反諷，青衿並沒有繼續說話。

  過了片刻。

  青衿這才開口說道：“我並沒有惡意，隻是覺得有些奇怪而已，我以為你與我一樣。”

  “什麽叫與你一樣？這個一樣具體指的是什麽？”

  “入過輪回的二世之人。”

  這一次北長青終於聽懂了。

  他在這方世界混跡了二十多年，聽過很多關於輪回轉世的傳說，世界各地也都流傳著各種古仙大能輪回轉世的傳說，真真假假，具體北長青也不知道。

  而且從某種意義上說，北長青也算一個二世之人，隻不過，他前世隻是一個宅男，並不是什麽古仙大能。

  猛然。

  北長青想起一件事兒來，傳聞之中，青衿就是古仙大能轉世，當他詢問之時，青衿倒也沒有否認，隻說她的確是二世之人，但並非古仙大能，北長青琢磨著應該是青衿謙虛才這麽說的。

  “你當真不知大道風暴？也未曾竊取過天機，奪天造化？”

  不知為何，青衿似乎還不相信，又重複問了一遍。

  北長青還是那句話，什麽勞什子的大道風暴，他真的聽都沒聽過。

  “既然如此，你為何會與我們卷入劫渦之中？”

  “我說小妹妹，這個問題剛開始的時候好像是我問你的吧，怎麽現在你反過來又問起我來了？等等，你說你們……是什麽意思？”

  北長青立即想起來，聽白目老仙兒說過，當日有三人被卷入劫渦之中，一個是自己，另外一個是青衿，還有一個至今也不知是誰，此刻聽青衿的話，她好像知道那第三人，而且那人似乎也與她一樣，都是古仙大能轉世？

  可惜。

  青衿並沒有正麵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質問道：“你叫我什麽？小妹妹？”

  剛才北長青隻是隨口叫了一聲小妹妹，倒也沒想那麽多，現在想來，叫青衿聖女小妹妹的確有些不合適，這娘們兒畢竟是古仙大能轉世，中間隔著好幾輩呢，如果叫老阿姨的話，似乎也不太合適。

  不管是在地球，還是在這方世界，女人永遠都是女人，誰也不希望別人開口閉口喊她老奶奶。

  “道友，你剛才……”

  北長青這邊剛開口，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打斷，道：“你叫我道友？我可不是你的道友。”

  “嗬！”

  北長青笑道：“怎麽著，難不成非得叫我喊你一聲前輩？”

  “我有道號。”

  得。

  北長青又開口道：“青衿姑娘……”

  這一次北長青同樣是剛開口，再次被青衿打斷，道：“我的道號隻有兩個字。”

  服了！

  這娘們兒是不是有什麽精神潔癖？

  青衿姑娘跟青衿有什麽區別嗎？

  “你為何能拔出我的冰清玉劍？”

  北長青本來還打算讓青衿聖女告訴自己答案，現在看來，這娘們兒知道的也不多啊，剛開始的時候咋咋呼呼看起來挺邪乎。

  “你剛才說什麽竊取天機，奪天造化，還說什麽大道風暴，究竟是怎麽回事？”

  沉默。

  也不知道是青衿不想說，還是怎地。

  終於。

  等了好大一會兒，青衿才開口說道：“昔年，天河決堤，地心不穩，亂象橫生，諸多古之大能趁此機會，竊取天機，奪天造化，逆天改命……這便是大道風暴。”

  北長青第一回聽見大道風暴這種說法。

  而且來到這個世界之後，他看過很多古籍，上麵也從來沒有任何關於大道風暴的記載。

  “這方世界知曉大道風暴的人並不多，古籍之上更不會記載。”

  北長青還是有些不懂，問道：“所謂的大道風暴與把我們卷進去的劫渦有什麽必然的關係嗎？”

  “此次被卷入劫渦中的隻有三人，我與那人皆被卷入了大道風暴，我以為你也一定經曆過。”

  “你能不能詳細說說大道風暴，天河決堤、地心不穩，亂象橫生到底是一種什麽情況？”

  從青衿口中，北長青漸漸對大道風暴也有了一些了解。

  所謂的天河，是乃大道天河，亙古長存，其內蘊含著數之不盡的大道造化，昔年不知何故，天河莫名決堤，諸多古之大能趁此之際衝入天河，竊取大道天機，爭搶大道造化，不料，最後天河崩裂，漫天的大道造化如雨之下，最後形成漩渦，將諸多古之人能卷入其中。

  想到這裏，北長青不由陷入沉思當中。

  腦海中不斷回蕩著青衿說的大道風暴。

  青衿說天河崩裂之時，漫天的大道造化如雨之下。

  這讓北長青想到了自己體內那一顆神秘種子。

  時至今日，他依稀還記得在地球時，那一夜的確出現了很多不可思議的事情，先是天狗食月，而後夜空之中出現諸多詭異的色彩，宛如氤氳般繚繞，沒過多久，夜空之中就開始出現流星雨，北長青正在自家頂樓的天台上欣賞著流星雨，然後就被一顆流星給砸中，再次醒來就已經在這方世界輪回轉世了。

  該不會在地球時看見的那場流星雨就是所謂的大道風暴吧？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自己體內的神秘種子十有八九應該也是一種大道造化。

  這事兒他也不好直接開口詢問。

  小心翼翼的問道：“當年被卷入大道風暴中的古之大能怎麽樣了？”

  青衿又說道：“不幸之人都在大道風暴中灰飛煙滅了，幸運之人則在大道風暴中輪回轉世了。”

  北長青連忙追問道：“如此說來，你是幸運的古仙大能？”

  “不！你誤會了，我並非什麽古仙大能。”

  “你剛才好像說你就是二世之人。”

  “我是二世之人不假，但並不是古仙大能轉世，當年，被卷入大道風暴中的並非全部都是古之大能，還有很多很多無辜的普通人，而我就是其中之一。”

  一聽這話。

  北長青不由愣住了。

  他沒有繼續問下去，因為突然意識到一個讓他內心無比複雜的問題。

  如果自己在地球時看的那場流星雨就是傳說中的大道風暴。

  那麽也就是說，自己與青衿一樣也算被卷入大道風暴中的無辜之人。

  自己被一顆流星砸中了，然後在這方世界輪回轉世。

  這意味可能還有其他地球人也被流星砸中，卷入了大道風暴，或許也會在這方世界輪回轉世。

  等等！

  該不會青衿也來自地球吧？

  想不到這裏，北長青激動不已，但很快，他又搖搖頭，覺得青衿應該不是，如果是的話，剛才自己說網絡約泡的時候，她就應該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