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作者:竹係胖噠      更新:2021-10-22 05:07      字數:3827
  天衍沒想到這事兒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樣。

  原本穿過來打算直接殺掉這個女人,在她臨死前聽一聽她屈辱的求饒,可誰知道竟成了別人的掌中物。

  反差過大一時反應不過來。

  他頭發被她扯住,被迫仰起臉看向她的眼睛,無法反抗,無法動彈,這種屈辱感令他微微發抖。

  顯然是氣的。

  他倒是想掙開繩索殺了她,可綁住他的繩索非凡物,顯然添了禁錮符。

  這個……該死的女人……

  少女朝他靠近了些,她香甜的氣息落在他臉上,烏黑的發絲也垂下來,落在他的脖頸處。

  酥酥癢癢。

  語氣卻格外的冷硬危險。

  “說你會乖。”

  天衍怒視著他,這是死也不可能說出口的!

  少女等了片刻,見他一直不開口,終於失去所有耐性,她鬆開他,吧嗒吧嗒往門外去了。

  天衍一怔,在她消失的一瞬間,劇烈掙紮起來,他一定一定要離開這個鬼地方!

  就在椅子被他前後搖晃,幾欲摔倒之際,少女回來了。

  她不悅的擱下手中物,一個閃身出現在他麵前,抬手按住椅子把手,製止了他仰麵摔倒的慘劇。

  但也因此,少年猝不及防跌進了她懷裏。

  柔軟的、香甜的少女氣息撲麵而來。

  他一時怔住了。

  雲冉冉被他撞了個滿懷,情緒更差,按著他的肩膀將他壓在椅背上,湊到他麵前,一字一句的警告道。

  “是你選的不睡,那就不睡。”

  “正巧白日裏有些事兒沒來得及做,那就現在做。”

  “我現在心情很差,你最好乖一點。”

  她鬆開他,氣壓極低遊魂一般的去取剛拿進來的東西,是一盆井水,她將那盆水直接端到了他麵前,隨後丟在地上。

  少女煩躁的揉揉頭發,黑眸愈加混亂。

  “我現在很困,想省事一點兒,所以別給我惹麻煩。”

  她豎起一根手指,措辭嚴厲。

  “從現在開始,不要動,不要反抗,不要發出聲音。”

  “如果要說話,隻可以說‘我會乖’,那樣我會放過你,皆大歡喜。”

  天衍自然不可能受她這個威脅,正要反擊,便聽到少女幽幽的補充道。

  “如果接下來亂動、發出聲音,我會對你使用失魂符。”

  “對你我都好。”

  天衍一瞬間僵住了,不能讓她用,若是用了這個,很可能會發現他的秘密……

  這……

  耳邊傳來“啪”的一聲響,原是少女不客氣的將手帕扔進了水中,她撈起來擰幹,便朝他走過來。

  就在他猜測她意圖的時候,她一把拽開他的腰帶,隨後粗魯的扯開了他的裏衫。

  大片的胸膛裸露出來,白的驚人,也襯的那道傷口愈加駭人。

  少年的神色在一瞬間變得驚愕,甚至隱隱透露出一絲恐懼。

  沒人可以這樣對他……他沒經曆過……

  別說碰他,都沒人可以近他周身三尺以內。

  他雙手被縛,無法逃走,隻能盡力往後縮,整個人都貼在了椅背上,因為緊張和羞恥,露出的脖頸紅了一大片。

  “你!”

  喉嚨裏發出模糊的聲響,卻惹來少女銳利的眼眸。

  “你現在出聲,倒也省了我的事兒,你選好了?”

  他知道她是指失魂符,瞪了她半天,卻終究沒有繼續開口。

  那雙眼倔強又憤怒,因為屈辱水當當的,叫人瞧一眼,便不舍得挪開。

  但黑暗係雲冉冉不懂這個風情,她隻想搞完睡覺,隨手便將帕子覆在了他的傷口上。

  這一盆是冰涼的井水,大晚上也不好用人家的柴火,再加上她火氣大,哪裏管這麽多,一盆就這樣端了過來。

  這點刺激原本天衍是不屑一顧的,但是小柒不成,一個分離出來的弱雞,身體敏感的要命,就在井水接觸到傷口的一瞬,眼眸便在瞬間瞪大,隨後刺痛與冰冷讓他無法自製,發出了一聲難耐的低、喘。

  雲冉冉不耐煩的望過去。

  發現少年正因為這聲喘、息羞憤難當,想要躲避她的觸碰。

  麵皮和眼尾通紅,鴉羽一般的長睫輕顫,眼眸脆弱無助,顯得楚楚可憐。

  她覺得他要哭出來了。

  眼眸微微一沉。

  “別動。”

  少年神色複雜難明,諸多情緒混雜在一起,叫人難以分辨,似羞辱、似悲憤,像是憤怒到極致想要魚死網破,卻又因為有所顧慮而隱忍。

  這麽多亂七八糟的東西一同湧進他腦海中,他一時都不知該如何抉擇。

  就在這時候,他聽見少女懶洋洋的聲音。

  “身體縮的那麽後麵,是要我抱你麽?”

  這話似驚雷般點燃了他所有恥度,但卻因為那句失魂符不敢妄為,不想讓她碰,就不能退縮,可是不退縮,就得主動……錯雜混亂的情況下,身體無意識的往前送了送。

  在他察覺到自己做出這樣一個行為後,心中有什麽東西徹底被打破了……

  回不去了……

  他崩潰的別開臉,因為疼痛和羞恥沁出的汗水濡濕了頭發,濕漉漉的貼在眼睛上。

  暗黑係雲冉冉根本不曉得少年戲那麽多,她想的格外簡單,反正都不讓睡,那就把藥給他上了。

  她取出從顧亦亭那裏訛來的藥膏,拍拍他的小臉。

  “腰挺起來。”

  少年的表情完全藏進了濕發裏,紅潤的嘴唇微微開闔。

  “我要殺了你。”

  雲冉冉聞言冷笑一聲,粗魯的拽過椅子把手,將他拉近了些,看清了他眼中的憤恨和羞色,因這誘人的神色心情還略好了些,隨後將手中的藥膏粗枝大葉的灑在傷口上。

  少年將含糊的低吟壓在喉間,一雙黑眸望向她,神色翻湧,暴風雨般晦暗。

  雲冉冉完全不在乎,做完這一切,將他的衣衫胡亂合上,叮囑他別吵,半斂著直打架的眼皮往床上去。

  就在這時,門外忽然傳來拍門聲,有人大聲喊著“村長快來,出事兒了。”

  錯雜的腳步聲響起,緊跟著大門開了,隨後腳步聲又漸遠了去。

  雲冉冉混沌的腦子終於被這突變弄的有些清醒,可還是昏沉沉的難受,她便搖搖晃晃去了門外,將腦袋一頭紮進了水缸裏。

  冰涼透頂,她終於清醒了。

  迷迷糊糊的瞧了瞧夜色,看見遠處槐樹下燈火通明,似有不少人。

  忽而看了看身後,臉色一變,小柒呢?

  當即趕回房中,發現少年正被綁在椅子上,衣衫淩亂、身體潮濕、滿麵紅暈,眼神憤怒又崩壞。

  雲冉冉眼眸一瞬間瞪圓,手指顫抖的問:“這是誰幹的?”

  少年臉色幾度變化,最終停留在崩潰上。

  雲冉冉立刻走上去,想安慰的摸摸他的頭發,他卻快速別開了臉。

  啊……這……

  難道……難道這都是她親手……

  造孽啊……

  她起床氣厲害的時候自個兒也混沌,現在那時的記憶漸漸浮現,頓時有些尷尬……

  她一邊解繩子一邊賠笑臉:“小柒,對不起啊。”

  少年重獲自由,站起身來,將自己的腰帶拆開重新係好,惡狠狠的望著她,似乎是想將她這張臉牢牢刻在心裏,隨後冷著臉,悶頭就往門外走。

  雲冉冉摸摸鼻子,抬腳跟上。

  天衍出了門就同她往相反方向走,看樣子是打算直接穿過森林。

  隻不過沒走兩步,就被雲冉冉拽住了手腕。

  他頭也不回,咬牙道:“放手。”

  雲冉冉還有殘存的愧疚之心,聲音柔了不少:“是這邊。

  眼看少年要發脾氣,她急忙補充。

  “若你當真不想同我去,要不……重新綁起來?”

  少年猛然回頭,黑眸中盡是怒火。

  雲冉冉小聲道:“你可以選你喜歡的綁縛方式呀。”

  天衍理智快要崩碎了,可經曆方才那一遭,靈力消耗巨大,想殺她便沒那麽容易,隻得壓抑著道:“不用你管,就此分開。”

  雲冉冉還操心著村長大叔的事兒,不想同他爭辯,反正也哄不好了,幹脆破罐子破摔。

  “要麽跟我走,要麽綁起來,你自己選。”

  “你!”

  雲冉冉不再墨跡,當即拽著他往大槐樹底下去。

  少年被她拽的踉踉蹌蹌,但終究擺脫不了,又氣又無語,最後隻得放棄抵抗,抬腳跟上了。

  槐樹下此刻滿滿當當,站著四個外鄉人,有男有女,年紀都不大,正被村民圍在中間,像是在爭論什麽。

  外鄉人的衣服有些眼熟,正是太華宗的常服,有兩個背著劍,再有一個個子瘦高,三人將一個纖細的女孩護在中心。

  雲冉冉走的近了,看清了中間那姑娘的臉。

  洛玉。

  她不是正在攻略天衍麽?怎麽有空跑到這裏來?真奇怪。

  不過事情更麻煩了,原本就猜不出自己的死法,這下子又來了這麽多人。

  個個對她都有殺機。

  更難分析了。

  村民急急同張存山道:“這幾個娃兒非要現在上山,我們攔不住啊。”

  張存山掃過他們幾個,笑著道:“幾位小神仙為何急著走?”

  瘦高的那個雲冉冉見過,是執劍仙尊的親傳弟子張禾,修為在太華宗也名列前茅,以鋼鐵直男著稱。

  這樣的人居然成了洛玉的護花使者,不得不說這女的有些本事。

  張禾冷聲道:“我們幾個趕著回宗,不甚在林中迷路,稀裏糊塗到了這裏,便想著尋另一條道出去。”

  “可幾位叔嬸告訴我,若要從此離開,並無他路,隻能走林間小路。”

  “我等著急趕路,便打算重新返回林中,可幾位叔嬸說什麽不讓,硬說深夜林中危險,明日再走。”

  張存山接口道:“的確危險,並未欺瞞諸位,不如……”

  張禾一臉不屑:“對你們來說危險,對我們來說也危險?”

  “我等方才從林中出來,一路暢行,妖魔鬼怪哪敢近身?”

  “我們可是修習之人,這點危險何足掛齒?”

  張存山眉心微擰,隻好再勸:“林中黑暗,不辨方向,即便再次進入,也不一定能走出,反而更浪費時間,不若明天天亮之後,我帶諸位走。這山路我熟悉,定然不會繞遠,諸位意下如何?”

  張禾走到他麵前,嗤笑道:“這林中明明沒什麽危險,你卻硬要我們留宿,安的什麽心思?”

  張存山正色道:“斷然沒有。”

  張禾卻不信。

  “既然你說你熟,那正好跟我們走一趟,帶我們出去,報酬少不了你的。”

  張存山麵色一凜,有些難看。

  張禾冷笑:“怎麽?這麽為難?我看你就是別有所圖,既然如此,那便由不得你,跟我們走一趟吧。”

  四個持劍修士,一個山野村夫,自然毫無抵抗之力,他一咬牙,隻好道:“好。”

  村民卻不願意村長被帶走,各個手持鐵鍬和木棍圍上來。

  隻是全是老弱,並沒有絲毫威懾力。

  張存山擺擺手,叫他們退下,安撫幾句後,便打算跟幾人走。

  雲冉冉看著這一切,總覺得哪裏有些奇怪。

  片刻後她走上前,慢悠悠的道:“等一下。”

  ※※※※※※※※※※※※※※※※※※※※

  傷感衍衍:那是風和日麗的一天,沒人知道我內心的山呼海嘯,我從未告訴別人,那一刻起,我同從前判若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