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戮結束了。

  秦王府門前血流成河，不少傷員在地上哀嚎。

  “方帥！”

  “嗬嗬，李大哥咱們傷亡如何？”方雛兒看著李辰公問道，看著那片血地莫名有些發堵。

  李辰公麵色閃過一絲驚色道：“囚徒死亡高達五成，不良人三成，遊俠兒好些一成多。”

  嘶！

  方雛兒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後槽牙都有些疼了。

  不過想想也正常，他們屬於雜牌軍武器裝備都不如對方。還好一直是順風戰啊，不然......

  方雛兒被自己的想法驚出一身冷汗，這時秦王府的大門突然打開。

  方雛兒和李辰公都站了起來抬眼看去，李承乾有些僵硬的從門裏走出來，身後跟著程咬金以及兩個文人打扮的漢子。

  “多謝！”李承乾一路走到方雛兒身邊，小臉憋得通紅才咬牙吐出兩字。

  “嘔！”

  或許因為說話泄氣了，他忍耐功夫告破直接吐了。

  方雛兒等人麵色嚴肅的等待著，李承乾足足吐了五分鍾才臉色更白的看著眾人道：“讓諸位見笑了，我......”

  “殿下無須解釋！”

  “對啊，不用解釋你小子這膽量還得多訓練。見血多了就好了，哈哈哈哈！”

  “知節！”另外一個文人低喝一聲，然後對方雛兒笑道：“多謝英雄出手相助，秦王府還需要諸位守護一段時間，諸位的功績某定會如實上報秦王。”

  “謝先生，隻要某在秦王府一定不讓逆賊靠近。”方雛兒抱拳回禮，隨後看向李承乾道：“還請世子盡快回府，萬一敵人去而複返可就不妙了。”

  李承乾這次沒說話，緊閉著嘴感激的看了方雛兒一眼轉身跟著幾個侍衛回去了。

  “告辭！”

  “後會有期！”

  程咬金走時點了點方雛兒笑嗬嗬的帶著兩個文臣遠去，李辰公這才靠近過來道：“那兩位想必就是秦王府的房謀杜斷吧？”

  方雛兒點點頭，看了一眼一個個躲在牆角的囚徒道：“組織好人手巡邏，這次想來咱們哥倆功勞穩了。”

  嗯！

  李辰公點頭快步去整頓囚徒，方雛兒則走向了另外一邊的不良人。

  這一日長安城亂套了，四處都是喊殺聲。

  隨處都可以看到血跡，最後謝叔方等人帶著一千餘人掏出長安城才算是告一段落。

  方雛兒等人一直在秦王府外駐守，雖然沒有賊人前來偷襲可眾人都膽戰心驚。

  知道天色快黑時一陣鐵騎聲轟鳴而至，方雛兒帶著眾人緊握著刀兵準備戰鬥。

  “前麵的兄弟，咱們是左武衛前來接手秦王府防務！”

  一聲大吼讓眾人鬆了一口氣，眼中的緊張也消失了。

  方雛兒大步向前，身後緊跟著李辰公、萬州等十餘人。

  “請出示調令！”方雛兒嚴肅的盯著前方的將軍。

  “嗬嗬，沒想到是你啊！”前麵一騎快速靠近，這時方雛兒也看清了對方。

  老熟人！

  李慕瑤，此事高坐馬背上的李慕瑤看向方雛兒的目光也變得很有意思了。

  她昨夜被程處默等人用生日宴纏住，當得知消息時玄武門早已被血染紅了。而且秦王已經拿到了陛下冊封的聖旨，所以她很自然的接了調令前來秦王府守衛。

  沒想到竟然遇到了長安縣的不良帥，而且看對方的樣子顯然是廝殺過了。

  “李將軍，本帥職責所在。”方雛兒一臉嚴肅的看著李慕瑤，雖然眼前這位是自己的未婚妻可是他還是很盡職的伸出了手。

  “給！”李慕瑤從懷裏掏出一塊令牌丟給了方雛兒，眼中異色閃動。

  方雛兒結果令牌仔細查看後確定時秦王李世民的令牌後才拱手道：“如此，王府安危就交由諸位了。”

  “招呼弟兄們回家！”方雛兒拱手後轉身對李辰公下達了命令，很快人手召集起來大步向長安縣衙而去。

  “嗬嗬，還真是有個有趣的人。”李慕瑤看著遠處的雜牌軍忍不住輕笑，隨後揮手安排駐守和巡邏的事情。

  一路上遇到不少巡邏的武侯，方雛兒借助懷中李世民的令牌一路暢通無阻的回到了公廨。

  “李大哥安排人去弄些吃食來。”進入公廨後眾人都癱軟在了地上，方雛兒有些喘息的下達一個個指令：“萬州你去將袁真人請來給兄弟們療傷。”

  很快傷員被安撫在公廨辦公的大廳，其餘人則都背靠背的坐在演武場上。月亮不知何時已經冒頭，讓演武場蒙上一層紗衣。

  “方帥？”

  “嗯？”方雛兒剛剛洗完澡，一身輕鬆的出門就看到牛大虎快步而來。

  “剛剛有囚徒抱怨死傷太大，我......”

  方雛兒揮手打斷了牛大虎的話，點了點頭道：“我去看看。”

  快步來到演武場，方雛兒看著一個個抱著頭蹲在地上或趴著的囚徒一陣不忍。

  “兄弟們！”方雛兒的聲音不大，但是所有囚徒都抬眼看來。

  不少人或許還未從殺戮中走出來，眼睛有些發紅。

  幾百人的目光讓方雛兒也有些不自在，不過他深吸一口氣看著眾人保證道：“諸位，今日咱們一起幹了一件大事。”

  瞬間所有人的背脊一挺，都雙目炯炯的看著方雛兒。

  方雛兒揮手，李辰公將一早準備好的金銀用箱子抬上來。

  “打開！”方雛兒的聲音非常的輕柔，臉上也掛著笑意。

  “我方雛兒言出必行，所有參與的兄弟一人十貫！”方雛兒指著李辰公道：“戰死者撫恤三日內必定送達親人手中，若無親人者某為其建牌位日日供奉香火。”

  “另，傷者撫恤加三成。致殘者可來我長安縣不良人公廨，某養之！”

  眾人眼中突然一亮，本來還死氣沉沉的眾人都雙眼發亮的盯著方雛兒，眼中有激動期待以及不信等神色。

  方雛兒大手一揮道：“某不敢保證諸位都有賞賜，但隻要你們願意我長安不良人公廨隨時歡迎諸位加入。”

  “或許不能讓你衣食無憂但可吃飽飯，也能脫離牢獄之災。”

  方雛兒也無奈，隨著這樣做或許會讓一些人不爽。甚至影響他在李世民眼中的分量，但是他不想騙人。

  也做不出那種拔吊無情之事，所以他給出了一個保證。

  眾人眼中的亮光大勝，不少人甚至準備應承下來。

  方雛兒揮手打斷了他們，然後認真的道：“錢財稍後吃完飯發給大家，今夜好好休息如果想回家的明日可回去。”

  “秦王的賞賜下來某會讓人通知大家一起領取，如有疑問可找某。”

  方雛兒回屋了，他感覺很累。

  今日一戰雖然成功了可收益會有大多他不清楚，但是他並不後悔。就算這次賞賜低他也認，因為他還需要一條大腿。

  李靖這條大腿夠粗了，可那還是不夠。

  因為他記得李靖在大破突厥後因擔心功高蓋主已經低調下來了，他需要在大唐未來活得滋潤可以無所顧忌的查案就得有更有利的支持。

  李世民自然就是最好的大腿，隻是他目前還不確定今日此舉會如何。

  或許會有人說他投機取巧但是他不在乎，因為在這個時代沒有好大腿什麽時候被人弄死都不知道。

  想好好活下去他就不得不去做，那怕這事被人知道後惹人詬病。

  那又如何？

  待我死後哪管洪水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