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我去見見張帥再說！”

  幾分鍾後方雛兒終於抬起頭，臉上掛起了淡然的笑容。

  萬州和牛大虎瞬間心情大好，萬州再次暴露本性道：“方少這就對了，案子破不破無關緊要咱們自己不愛惜自己才是關鍵啊。”

  “沒錯，死者是胡商問題不大。”牛大虎也跟著笑道，說完有些尷尬的摸著後腦勺。

  “我知道，你們先去休息吧！”方雛兒點點頭，心中雖然有些不甘可也知道自己現在的身份地位等等因素都影響著辦案，希望以後會好一些吧。

  很快方雛兒來到張帥的屋裏，一如既往的昏暗點著一盞油燈。好像張帥不太喜歡光亮，尤其是在公廨的時候。

  “怎麽了？”方雛兒進門張帥老臉上浮現一絲笑意問道。

  “張帥，案子沒法辦下去了！”方雛兒平靜的做到張帥對麵，眼睛則死死的盯著對方。

  “哈哈哈哈哈！”

  沒有氣氛質問，也沒有嚴肅責罵。

  張帥老臉上的笑意竟然再一次擴大最後忍不住捂著肚子狂笑起來，那樣子看起來有些癲狂讓方雛兒一愣。

  “你小子可算是想明白了！”張帥笑了足足三分鍾才收斂起來，然後認真的看著方雛兒道：“案子是我特意交代你去辦的，盧小米離開前找過我。”

  說話的同時張帥伸手從懷裏掏出一個東西，方雛兒看後一臉的震驚。

  “你們也收到了吧？”張帥臉色的笑意再次浮現，見方雛兒點頭才幽幽道：“這是玄鐵甲。”

  什麽？

  方雛兒瞬間站起來不敢置信的看著張帥，可他看到對方臉色的認真與眼神的平靜。不帶一絲波瀾，顯然他沒有說話。

  可是玄鐵甲大唐隻有一人手中所有，這怎麽可能呢？

  “你應該知道玄鐵甲的來曆吧？”張帥再次笑了起來問道，方雛兒也不否認點頭道：“聽我師傅說過，未曾見過。”

  “我有幸見過一次！”張帥臉色突然變得有些不好形容，氣憤中帶著一絲向往和仇恨，總之非常的糾結。

  方雛兒沒有說話而是認真的看著張帥，幾分鍾後張帥才悠悠道：“嗨，土都快埋到脖子的人還在乎那些，果然看不開啊。”

  好像是在歎息又像是解釋，隨後突然從桌子下拿出一壺酒昂頭喝了一大口。

  哈！

  “三勒漿果然不愧是當時最烈的酒！”

  對此方雛兒撇撇嘴有些不屑，38度左右的三勒漿竟然被稱為最烈的酒？

  68度二鍋頭了解一下？

  “嘿，小子想啥呢？”

  “沒，在等待張帥的故事。”方雛兒淡淡一笑，不準備將心中的想法說出來。因為他並不喜歡喝酒，在他看來喝酒容易誤事。

  “哈，我有故事酒不是應該你出嗎？”

  阿勒！

  方雛兒再一次瞪大了眼睛，這話張帥從何學來？

  “怎麽以為本帥乃無知浪蕩子？”張帥似乎很開心看到方雛兒各種震驚的小表情，指了指酒壺道：“本帥請你！”

  “謝張帥，不喜歡喝！”

  張帥搖頭笑了笑然後指著方雛兒道：“就喜歡你這種嚴肅的一本假正經！”

  方雛兒苦笑，並未解釋這話。他甚至有時候也會有這樣的想法，可他不想死那麽早啊。

  “當初本帥跟隨秦瓊將軍大敗宋金剛，當時立功不小秦王有意招攬入玄甲軍。可惜當時本帥因心中一絲執念未曾通過，那些可都是沒有任何感情的屠殺怪。”

  張帥雙眼迷蒙好似陷入了回憶，話也開始慢了下來中間甚至會出現很長時間的停頓。方雛兒耐心的坐著，心裏則在想著其他事情。

  “那應該是一個雨天，本帥被調入玄甲軍。剛到門口就看到一老卒被兩人抬出來，當時老卒的手臂也應該是斷了。”

  “本帥見之不忍，脫下伸手的蓑笠給他蓋上。”張帥將到此突然嗬嗬笑了起來，然後眼中水霧升騰見一顆顆金豆豆掉落。

  啪！

  落在桌麵上瞬間炸裂，好像此事他的心情一般。

  “當時本帥隻想幫袍澤做點事，沒想到換來的並不是感謝與情義。”張帥再次抬起酒壺狠狠的灌了兩口，甚至被自己嗆到了。

  方雛兒起身幫他拍了拍，然後被揮手趕開。

  “嘿，那群人不僅對敵人狠。下手幹淨利索，不帶一絲感情。三千玄甲軍可硬拚十萬大軍，那可不是傳聞或故事。”

  張帥深吸一口氣，緩緩不知為什麽激動的心情才繼續道：“他們對自己也狠啊，每次戰場受傷殘廢或重傷都會有老兄弟送一程。”

  嘶！

  方雛兒聽到這話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他知道張帥所謂的送一程並不是送別離開而是送刀子。

  這是什麽樣的軍隊啊！

  “哈，當時老子還未蓋上就被人揍了。”張帥苦澀的笑著伸出左手，方雛兒這才發現張帥的左手竟然隻有三個手指頭。

  “當時一頓胖揍，得知本帥是新人後一個尉官直接剁了三個指頭驅趕了本帥。”這話說出的時候方雛兒甚至沒感覺到對方話語中的恨意，這可真是。

  “哈，本帥一點也不恨他。”張帥似乎看到了方雛兒的想法笑著道：“不然本帥可能早就死了，又怎麽會喝到如此美酒呢？”

  張帥再次喝了幾大口酒後打著酒嗝道：“本帥離開時他給了本帥一枚玄甲鱗片，他說隻要本帥不死與戰爭可以去找秦王兌現一份軍功。”

  方雛兒瞬間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的道：“這玄甲鱗片可以兌換軍功？”

  張帥搖頭又點頭弄得方雛兒有些茫然，最後才知道原來玄甲鱗片也是分好多種。其中張帥那種看起來有些圓中間又刻有一把劍的是記錄功勳的玄甲，而秦瑯在胡商身上找到的那種則是對敵人下的死亡鱗甲。

  最後一種就是萬州牛大虎收到的那種，那是對他們的一種威懾和警告。

  明白了玄鐵鱗甲的來路後方雛兒算是真的放下了，隻是心中還有一個疑問就是胡商到底在幫誰弄那些東西。

  “明白了吧？”張帥醉眼惺忪的看著方雛兒，沒頭沒腦的一問讓方雛兒笑了。

  “你小子果然聰明，明日本帥會將此案定位懸案。”張帥點了點方雛兒笑著道：“不良人想要活得久必須要懂得適可而止以及明哲保身，否則等待你的將會是無邊的恐懼。”

  方雛兒認真的點頭起身抱起道：“多謝張帥！”

  “哈，你應該謝謝你的師父！”

  方雛兒：？？？？

  張帥也沒有解釋擺手讓方雛兒離開，獨自繼續喝酒看著方雛兒關上的門道：“要不是你有那塊牌子，昨晚本帥也救不了你啊。”

  可惜這話很小聲隻有他自己聽到，所以昨晚方雛兒並沒有做夢！

  可惜這事方雛兒估計不會知道了，此事他正一臉輕鬆的走出公廨準備繼續找人聯絡感情，因為他還得為明年謀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