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陳公！”

  “哈哈哈，不錯！走吧去見見王妃再說。”陳公公笑了笑帶頭轉身向一個院子而去，方雛兒摸了摸鼻子再次低頭跟隨。

  前方的陳繆悄然回頭看了一眼方雛兒，見他低眉順眼並未因為自己的話而放肆忍不住點頭表示滿意。

  仗義每多屠狗輩，負心多是讀書人。自古英雄多草莽一點也沒錯，這位如此知進退以後怕也不是一般人。

  陳繆身為李二的近身內侍見過的大人物何其之多，無論智近似妖的文人智囊還是武力無雙的開國武將都見過不少。

  可與此事的這位少年不良人來說，那些人或多或少都能讓他看出點東西。但是這位，講真他看不明白。

  “到了！”

  隨著陳繆一聲提示，方雛兒抬眼快速一掃發現好像是一座獨立小院。院子門頭上有一塊匾額，鐵畫銀鉤入木三分的寫了三字：萬獸園。

  口氣不小！

  方雛兒暗自撇嘴，心中對這位未來大唐的天可汗瞬間有了一個大概猜測。

  “走吧！”隨著陳繆的聲音二人踏入院中，剛進門方雛兒就被一陣陣嘶吼下了一跳。

  進門最先看到的是一個大鐵籠子，裏麵一頭兩米多長的大老虎。雖然懶洋洋的躺在籠子裏，可那狹長的冷眸中不時射出的寒意讓方雛兒有種如芒在背的感覺。

  這頭老虎給方雛兒極度危險的信號，同時他也明白了這完全與後世動物園的老虎不同。這是野生的，凶猛的一批。

  “嗬嗬，無需怕這是殿下最喜愛的大花。”方雛兒瞳孔微縮，臉上出現一絲緊張讓陳繆有些忍不住笑了。

  麵對大蟲，他見過唯一毫無畏懼的隻有大唐猛將秦瓊與尉遲敬德二人。甚至尉遲敬德還曾要求與此虎大戰三百回合，不過被秦王拒絕了。

  方雛兒微微收起臉上的異樣點頭再次跟著陳繆往前，很快又看到一頭黑乎乎的大熊。相對於老虎的凶猛與殺氣騰騰相比這位大佬要平和很大，可是方雛兒知道熊瞎子可不是真像外表看起來那樣無害。

  緊接著就是相對小一些的猛獸，花豹兩隻，豺狗兩隻，狼五頭，金絲猴四隻，梅花鹿四隻等等。其中最多的還是肉食動物，這讓方雛兒想起了後世那些中東土豪養的寵物。

  “嗚嗷，吼！”

  方雛兒一路應接不暇的觀察著動物，突然一聲咆哮讓他腳步一頓。順著聲音望去，方雛兒忍不住嘴角抽搐。

  這尼瑪！

  咆哮的主人豁然是一隻在後世也非常難得的雪獒，全身潔白如雪，一頭鬅鬆的毛發有點呆萌又霸氣要不是見過藏獒或許會誤認為是獅子，可見其威武。

  “嗬嗬，這可是吐蕃特有的大猊。”陳繆的話語中不自覺帶了一絲得意，沒辦法整個大唐也唯有秦王府才有如此一條，對此他們這些秦王府的人都引以為傲。

  “果然不凡！”方雛兒終於發言，心中對這條雪獒還真有些喜歡。

  二人再次往前，這次看到的大多都是一些耳熟能詳的小動物也沒什麽波瀾。

  方雛兒不得不感歎古人會玩，雖然這萬獸園真沒有萬獸可那也足以讓人大開眼界了。尤其是最後的那兩頭大象，一米多長的潔白象牙和接近十米的體長六米的身高。

  震撼！

  “王妃，長安縣的不良人來了。”方雛兒還未從兩頭巨象的震撼中回神，耳邊就傳來陳繆的聲音。

  方雛兒並未驚慌而是尷尬的低頭拱手行禮道：“長安縣不良人方雛兒見過王妃！”

  “免禮，辛苦了。”聲音淡雅清脆如同山澗清泉一般讓人非常舒服又不失親切，雖然沒有抬頭憑聲音都能讓人感受到這是一位溫柔嫻淑的美人。

  “陳公，你可將事情告知方不良了？”

  方雛兒不待陳公公說話就先躬身接話道：“臣已大概知道情況，次來主要是為了查看實地以及了解一下情況。”

  “如此就麻煩方不良了，具體有什麽事情就讓陳公配合。”

  “喏！”陳繆急忙答應下來，然後等待腳步聲遠去後才帶著方雛兒直奔不遠處的一間馬廄指著一間打掃非常幹淨的馬舍道：“方不良，這就是殿下最喜愛的白蹄烏的馬廄也是在此被人暗害了。”

  方雛兒點點頭，背著手進入馬廄四處查看了一番。

  屋子裏沒有一絲異味，地麵也非常的整潔。顯然時刻有人關注打掃，馬廄前麵的喂馬槽中還有一些草料，方雛兒一眼可以看出都是上好的草料還配了豆餅等貴物。

  “這些都是白蹄烏被害時吃的草料，仵作來查過了草料沒有問題。但是白蹄烏卻是因中毒而亡。”

  方雛兒點了點頭再次仔細的觀察一番後抬起頭指著馬廄道：“不知馬廄一般幾日打掃一次？”

  “一日三掃！”

  嘶，不愧是皇家貴族。

  “白蹄烏死後沒有打掃了嗎？”

  “沒有，王妃說怕破壞了痕跡不利於你們查案。”陳繆麵對方雛兒的詢問沒有任何的含糊，甚至還指著不遠處的一個老奴道：“馬廄一直都是鄭老頭打掃，如果你想了解什麽我可以讓他來。”

  方雛兒抬頭看了一眼對方，一個年紀很大的老者背都有些駝了，白發蒼蒼腳步也蹣跚。顯然是秦王府的老仆，應該沒有什麽疑點。

  “無需麻煩，那喂養白帝烏的人呢？”方雛兒突然看到馬槽下有點東西，四周看了看低頭問道。

  “馬夫已經被賜死了，白帝烏慘死秦王殿下非常憤怒......”

  “哦，那不知白帝烏的草料基本都是幹料嗎？”方雛兒摸了摸手中的幹枯葉子問道，雖然不知為什麽但是他有種預感似乎這就是關鍵。

  “不是，白帝烏喜歡青草草料。所以隻要不是冬日，基本每隔一日就會喂一天青料。”

  方雛兒點點頭也沒急著下結論，再次詳細的觀察了一番馬槽中的幹草料並沒有發現手中相同的草料。

  “不知能否帶我看看準備好的青料？”

  “這邊請！”

  很快兩人來到一間不遠處的庫房，門口坐著另外一個老者。見到二人過來，老者急忙起身行禮。

  “老鬼開門，讓這位方不良看看你準備的青料。”陳繆擺手指著緊鎖的門道，方雛兒則目光緊緊的盯著老者。

  老者沒有任何異樣的點頭答應，“喏！”

  門打開，方雛兒客氣的對老者點頭感謝後才進入。屋子裏相對較暗，方雛兒得到許可後帶出一筐青草料來到屋外詳細查看一番，似乎也沒有找到相似的草。

  無奈的方雛兒看了看老者最後將手中的草料攤開遞給老者道：“老叔，還請你幫忙看看這是什麽草的幹料。”

  老者疑惑的看了方雛兒一眼才湊近低頭細看，看著看著老者的臉色就變了。

  “這，這是狗舌頭草！”

  狗舌頭草？！

  方雛兒對藥理不太多，也不是養馬人並不知道。可不遠處正在打掃的鄭老頭卻抬頭看來，眼中也帶著緊張的神色。

  “老鬼說清楚！”陳繆也發現了異常，方雛兒剛才撿起那幹草的時候他也有注意到。

  “陳公，這，這可是狗舌頭草。雖然幹的狗舌頭草可以清熱解毒對人是良藥，可新鮮的狗舌頭草會讓馬兒中毒。”

  什麽！

  陳繆一聽瞬間就瞪大了眼睛，方雛兒則一直觀察著老鬼的神色。見他麵色激動甚至憤慨，眼中甚至帶著一絲恨意。

  “老叔，你可曾在草場見過這種草？”

  “沒有，王府草場就在秦王府莊園中每日都有人清理這些不能喂馬的草，絕對不可能存在。”老鬼一臉嚴肅的說著還不忘看向陳繆道：“陳公，這事你可是知道的。”

  陳繆點頭，然後看向慢慢過來的鄭老頭。

  “真是狗舌頭草？”鄭老頭的語速很慢卻非常的有力，沙啞中帶著一股子莫名的寒意。

  老鬼急忙點頭，將手中的草料遞給對方。鄭老頭沒接隻是看了幾眼然後歎息一聲道：“難怪最近我感覺白帝烏好像清瘦了了呢！”

  啊？

  老鬼一聽立馬急了，一把抓住鄭老頭的手大吼道：“直娘賊，你竟然發現了為什麽不說？”

  “我也就懷疑，而且白帝烏外表看起來並沒有什麽異常沒太在意。”

  “混蛋，你個老混蛋！要不是你......嗚嗚嗚，是我太粗心了。我對不起秦王殿下啊，陳公我要見秦王。”

  方雛兒：......

  你們這表演有點浮誇啊！

  “唉，讓方不良見笑了。”陳繆拉著兩個老頭去了一邊聊了一會兒後才回來看這方雛兒苦笑道：“老鬼和鄭老頭都是殿下親兵出身，因為酷愛馬匹又一生未娶......”

  方雛兒一聽瞬間收起了心中的不屑和鄙夷，如此看來那老鬼的並非是演戲了。

  “現在已經找到白帝烏的死因接下來就交由王府來辦，晚點咱家就安排人去長安縣銷案，多謝方不良啊。”

  方雛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