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蕩子！

  我？

  方雛兒看著水中稚嫩的臉龐有些不敢置信，如此帥氣的一張臉就算是出道......

  等等，這是武德八年？

  打擾了，告辭！

  一路行來，方雛兒見大家都躲著自己走有些鬱悶。

  咕嚕！

  肚子突然抗議讓方雛兒有些鬱悶，四周看了看最後無奈順著記憶走到了西市瞬間一股熱鬧的氣氛刺激了他。

  “胡餅啊，又香又脆的胡餅！”

  “賣大米，賣，大，米哩！”

  “鹿肉啊，昨日剛捕獲的新鮮鹿肉快來看看。”

  各種叫賣聲混著一股香味傳來，方雛兒感覺胃裏都快要吐酸水了。

  “喂，給我一個胡餅！”最終方雛兒的理智小人沒幹過饑餓的生理反應小人一把揪住賣胡餅的小販的衣襟，讓對方看了看自己腰間的短刀。

  “給，給！小爺，胡餅隨便吃可別傷人。”小販見他餓得冒光的眼神知道怎麽做，急忙伸手邀請。

  而那些行人則大多都驚呼著避讓，好像害怕自己不小心也被這個浪蕩子欺負一樣。

  小販的理解讓方雛兒很滿意，客氣的點頭將對方放下然後抓起一個胡餅開始胡吃海塞。可惜他忘記了，這種貼餅子很幹他又饑渴難耐......

  咳咳咳，所以悲劇了。

  一秒後方雛兒就被噎得咳嗽不止，一手死死的抓著脖子一手卻緊緊抓著胡餅。

  “唉，這孩子也是可憐。”小販歎息一聲然後拿起一旁的水瓢打了水給他灌了下去，可惜方雛兒還沒來得及高興匆匆剛來的武侯已經近在咫尺。

  “拿下！”

  哦豁！

  好不容易喘過氣的方雛兒被兩個強壯的武侯一左一右的架了起來，手中還死死的捏著那個胡餅冷靜的沒有大吵大鬧。

  “嘿，小兔崽子年紀輕輕不學好。”

  “你們放我下來，我跟你們走！”方雛兒雙眼直視著剛剛說話的隊正語氣平靜，眼神淡漠。

  嘶！

  隊正齊初也算是上過戰場見過世麵的人，可那種淡漠到無視生死的眼神他還是第一次在這樣的浪蕩子身上見到。

  那眼神中的淡漠好像帶著一種說服力！

  “好，放他下來。”

  “隊正...”

  “行了，咱們一隊人還能讓他跑了那就都回家種地了！”齊初不耐煩的打斷了手下兄弟的話，轉身帶頭往前走。

  兩個架起方雛兒的武侯見此也無奈對視一眼後將人放下，不過目光卻未曾離開過他的。方雛兒甩了甩手臂不以為意的跟上前方的齊初，不過右手中的胡餅再次塞入了嘴中。

  “嘖嘖，這小子還真是個狠人。”

  “是啊，被咱們武侯抓了還如此淡定也是人才啊。”

  “隊正，你不是看上這小子了吧？”一個激靈的武侯匆匆跑到齊初身邊小聲問道，同時還不忘回頭觀察一番衣著破爛卻還算整潔的少年。

  “哈，你小子。這孩子雖然一副浪蕩子打扮也強搶了商戶的東西，可也就一胡餅能值幾個錢，老板也沒有說要報官。”齊初嚴肅的臉上閃過一絲笑意，不過也隻是一閃而過。

  “那眼神有點像我死去的小弟，不過武侯沒什麽前途啊。”

  額？

  窩草，大哥你可是武侯隊正呢！

  聰明的武侯一臉的鬱悶，嘴巴動了動最後乖乖停下腳步慢慢退到後麵去了。

  一行人往前走了一炷香左右，離開了西市來到崇化坊附近後停住。他們這一隊主要負責西市周邊十三個坊市的治安巡邏，再往前就是延平門他們巡視的終點。

  “你走吧，前麵就是延平門可以出城。”走在最前麵的齊初對著還在於手中胡餅奮戰的方雛兒招招手，等他走到近前指著前方人不多的街道幽幽道。

  “額，我可是犯人！”方雛兒明顯一愣，然後疑惑的看著齊初眼中帶著大量的疑問。

  本以為找到一個長期飯票了呢，這特麽就趕走人幾個意思啊？

  “哈，長安城一百多萬人口近五十坊你這種搶一塊胡餅的都算犯人咱們武侯府監獄還不得被撐爆啊？”齊初不以為意的擺擺手，一副嫌棄的道：“罰款你也不可能有吧？”

  方雛兒愣了一下，然後尷尬的一批。

  沒想到如此嚴肅一人還有點幽默細胞，認真的看了齊初一眼拱手道：“多謝，隊正！”

  “去吧！”齊初對此不以為意，目送方雛兒大步而去的背影齊初突然高聲道：“你要是沒有去處可以考慮長安縣衙看看，那邊在招不良人。”

  方雛兒的腳步微微一頓，然後拿著還剩一角胡餅的右手高高升起揮了揮好像在道謝或告辭，讓齊初嚴肅的麵上多了一絲笑意。

  果然是個有趣的人！

  “隊正！”

  “好了，繼續巡邏吧！”齊初擺手打斷了身後兄弟的話，繼續帶人開始一天的巡值，很快將今日的事情丟之腦後。

  武德年間的長安雖然也有了一絲盛世的繁華，人口也足有百萬巨可比起貞觀盛世的八百萬之眾還差不少。

  尤其是坊市，此時的坊隻有不到50個。可盛世時達到了110多個坊，由此可見初唐還有待發展呢。

  方雛兒一路漫步行走在人員慢慢稀疏的街道上，心思念轉間他抬頭看了看方向直奔長安縣衙所在的長壽坊而去。

  方雛兒不想再挨餓了，剛剛本以為能有飯票可惜沒成功。自然也不願意再去幹各種殺人越貨或強搶的勾當。

  那麽想要活下去唯一的辦法就是找一份工作，那麽為了能快活一些；唯一的希望就是端上朝堂的鐵飯碗。

  而且，方雛兒心中還有一個想法。

  畢竟目前是武德八年，明年才是武德九年！

  嗬嗬......

  崇仁坊離長壽坊的長安縣縣衙並不遠，方雛兒加快腳步後不到十分鍾就抵達。

  長壽坊原名廣恩坊，因為隋時避諱楊廣之名改為長壽坊，在朱雀門街之西第四街街西從北第八坊。

  北麵隔著懷遠坊便是西市，西市東便是雍州府所在的光德坊。

  不算豪華的縣衙門前，一對高大的石獅讓縣衙顯得威嚴不少。

  “衙門重地，閑人免進！”方雛兒看著縣衙，突然兩名皂衣提著棍棒過來喝道。

  方雛兒靜靜的瞥了兩人一眼，然後懶洋洋的道：“應招不良人！”

  兩人對視一眼，然後看到彼此眼中的忌憚。

  他們雖為皂衣身份或地位比不良人高不少，可對於不良人他們還真不敢招惹。這些家夥可都是一些不要命的遊俠兒或浪蕩子，招惹他們可沒什麽好事。

  “兄弟這是縣衙，你要去前麵衙門後門找不良帥。”

  “謝謝！”方雛兒愣了一下，然後拱手道謝後轉身直奔後門而去。

  相對於縣衙正門，後門要簡單很多了。

  兩扇黑色木板鑲嵌在牆上，怎麽看都有些不協調。想來應該是院子建好後才強行開的門，方雛兒看了看也沒什麽直接上前推門。

  “喲，兄弟是來應征的？”門推開一個滿頭亂發的中年人露著一口大齙牙嘿嘿笑著問道，方雛兒點點頭沒有說話。

  “往前走，最裏麵就是張帥的屋了。”

  方雛兒再次點頭拱手道謝，然後漫步走向對方指的地方。

  這裏是縣衙的後院，看起來麵積不算小不過他感覺總有些陰森。很多屋子裏都傳來一陣陣笑罵聲和哀嚎，也有些嬉戲打鬧的聲音，有點奇怪。

  不良人，方雛兒也有所了解。

  大唐的不良人算是官身，隻是完全沒有品級可算為小吏一類甚至更低。

  相當於後世影視作品中比較有名的捕快，隻不過在初唐幾乎沒什麽良人會從事這個行當。再加上浪蕩子，遊俠兒等三教九流的人消息靈通等原因，深受衙門官員的親耐。

  方雛兒之所以選擇不良人，最主要是的為後續計劃。

  因為身為白丁又是浪蕩子的他，如果沒有一個合適的身份估計想在明年好好活下去都難。明年的大唐的大事可不少，天災人禍各種飛起。

  咄咄！

  “進來！”一個有些沙啞的聲音響起，方雛兒平靜的推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