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曠忍不住的抬起頭看秦九月。

  他一向知道秦九月這張嘴厲害。

  可萬萬沒想到能這麽厲害。

  李威顯然也沒想到。

  被秦九月這三言兩語，氣得臉通紅，“我想靠誰就靠誰，那也是有人讓我靠，有本事你們今天弄死我，否則，明天就是你們全家人的死期！

  江清曠，我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至於你這位姐姐，我要把她送到青樓，讓她好好的嚐一嚐什麽叫做一雙玉臂千人枕！”

  原本臉色已經平和下來的江清曠，聽到這句話之後，整個人好像籠罩上了一層濃鬱的戾氣。

  秦九月皺了皺眉頭。

  自己還沒有動手。

  就看到江清曠直接在地上把人翻轉過來，拳頭落到了李威的臉上。

  一拳又一拳。

  沒有任何的技法可言，隻是單純的發泄。

  很快。

  李威就被打得吐了血，鼻子嘴巴紛紛向外冒著血泡泡。

  他帶來的那幾個狗腿子已經嚇壞了。

  “江清曠，我沒錯了， 你別打了，這樣下去會出人命的。”

  “李威是周府的親戚，要是今天你把他打出個好歹，周家人是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江清曠，你快收手吧，再打下去對你沒好處……”

  看江清曠充耳不聞。

  這些人的求助目光又落到了秦九月的臉上。

  後者歎了口氣。

  慢慢的走上前。

  蹲下來。

  一隻手握住了江清曠揮出去的拳頭，“行了。”

  江清曠側眸。

  秦九月看到了少年血紅的眼睛。

  她纖長的手指輕輕的撩了撩少年的碎發，“夠了。”

  江清曠吞了吞口水，這才從地上站起來。

  他低著頭。

  雙手緊握。

  手背上還帶著血跡。

  都是李威的。

  秦九月拍了拍他的肩膀，看著地上散落一地的宣紙，“再去選一下宣紙，我不太會選。”

  江清曠深吸一口氣，嗯了一聲，轉身隱入了貨架中。

  秦九月看著地上半死不活的人。

  立刻看向狗腿子們，“還不趕緊帶他去找大夫，眼睜睜的看著他歸西啊？”

  幾個愣住的少年紛紛上前，四個人輕而易舉的抬起地上的人，慌慌張張的去尋找大夫。

  秦九月看著躲在旁邊不出聲的掌櫃的，默默的歎了一口氣。

  先把小姝兒抱在懷裏，細聲細語的安撫了一下。

  然後為江清曠新買的宣紙付了賬。

  掌櫃的為難的說道，“那個……李家的人會來問我的……”

  秦九月也不想給掌櫃的添麻煩，“那掌櫃的實話實說就好。”

  掌櫃的哎了一聲，“我會實話實說的，畢竟也是李家那位公子先挑釁……不過……你家這位小公子出手也太重了些……”

  江清曠默不作聲的偷偷看了看秦九月。

  秦九月笑笑，“也沒什麽，總比任人欺負的好，男孩子就是得有些血性。”

  掌櫃的悻悻的。

  這血性也忒大了點吧。

  掌櫃的目送母子三人離開。

  回去的路上。

  江清曠異常的沉默，“我……是不是給你惹事了？”

  李威家裏人是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秦九月趕著驢車。

  抖了抖懷裏怏怏的小姝兒之後，才說道，“沒什麽。”

  江清曠吐出一口濁氣，“其實……原本是可以避免的，是我不計後果的意氣用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