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愛你,你卻愛著她
作者:
歡妳 更新:2021-10-19 07:32 字數:2113
程雙雙死了,死在一場火災裏,屍骨化成了灰,找都找不回來。
十裏長坡燕園內,季寥怔怔地坐在地上看著餘楠至丟給她的那張法院傳票,隻覺渾身發冷。
五天前,他騎在她的身上掐著她的脖子怒聲質問:“程雙雙是不是你放火燒死的!”
季寥沒應,也應不出來。
餘楠至也沒有打算就此放過她,在那五天裏,他逼著她在那片廢墟中扒拉著,試圖要她把程雙雙的骨灰找回來。
最終,無果。
五天後,他在十裏長坡的燕園裏買了一塊墓地,拿了程雙雙以前最愛的衣服和在廢墟中抓的一把土當做她的屍骨葬在了那裏。
餘楠至拉扯著季寥的頭發讓她跪在那裏給死去的程雙雙磕頭認錯和贖罪。
她不肯,被他踹了一腳倒在墓碑前。
季寥狼狽抬頭,程雙雙那笑得明媚燦爛的照片一瞬就刺傷了她的眼眸。
餘楠至居高臨下,把程雙雙的B超單劈頭蓋臉地甩在她身上,“季寥,你這輩子背負了兩條人命,欠她的,你死後一百年也還不清。”
沒錯,是兩條。
程雙雙死之前懷孕了,可孩子並不是餘楠至的。盡管程雙雙已經嫁作她人婦,他亦是當她為純真的天使疼她入骨不改癡心。
而季寥是誰……是餘楠至的正牌妻子餘家明媒正娶的媳婦,可惜,卻入不了餘楠至的眼。
嗬嗬,這身份說出來真惹人笑話。
季寥倔強地凝視眼前這個撐著老式黑傘、穿著剪裁得體的黑色西裝的男人,淅淅瀝瀝的雨打濕了她的眼眸模糊了視線,但她仍舊不改口,“我沒有放火燒死程雙雙,你要我說多少遍才肯相信?”
餘楠至突然蹲下,季寥來不及反應,修長有力的手指瞬間就扣住她的下巴,狠狠的讓她抽痛起來,“你以為現在抵賴還有用嗎?”
季寥顫抖著身子,勉強開口反駁:“餘楠至,我是清白的,就算讓我說到死,我也不會承認自己是凶手。”
“嗬!”話剛落,有力的大手毫不憐惜地扣住她的下巴狠狠地往下摁,砰的一聲,後腦勺著地,季寥的腦子頓時一片空白。
“你和我結婚這麽多年,獨守空房這麽久一定很寂寞吧!”
剛回神,季寥來不及感受疼痛,耳邊就聽到他特有的醇厚嗓音,帶著淡淡薄荷味的氣息吹拂臉頰飄入鼻腔,那是他的味道,也是程雙雙最喜歡的味道。
“怎麽了麽?”她還有些迷蒙,全世界都知道她獨守空房多年,這麽多年以來他從未關心過她的死活,現在為什麽要這麽問?
餘楠至捏著她的下巴,拇指有力地抹著她的紅唇。
疼痛襲來,季寥咬唇怒視他,卻無端墜入他那雙蘊含滔天怒火的眼睛裏,被灼燒了、無法掙紮了,也似乎聽到了來自地獄裏的問候,這個如同修羅的男人似在問她“是不是想我想到發瘋?”
餘楠至身上散發著地獄冰川的寒氣,冷冷地說:“季寥,就算你再嫉妒雙雙得我喜愛,也不應該殺了她。”
一股寒意從腳尖蔓延到頭頂,季寥猛然回神,不禁一顫,他自始至終都死咬著她是殺死程雙雙的凶手。
“我從來沒有想過要殺害誰。”她死咬著不承認。
餘楠至恨極了她,“你還真敢說沒有想過要殺害誰,嗬嗬……殊不知那幾個被抓的歹徒早已經把你給出賣,說你買凶殺人,趁著雙雙進入酒店,你就讓他們點燃酒店裏的煤氣罐要把雙雙炸死在裏麵!”
他的眼裏漸漸湧現殺意,沒給她解釋的機會,捏著她的下巴提起來再重重地摁下。
“啊!!”伴隨著尖叫,這一次,季寥的後腦勺重重地摔在墓碑前的石階上,頓時皮開肉綻,鮮紅的血液混合著雨水凝聚成一道道水流,耳畔男人的聲音在此刻顯得特別的刺耳。
“季寥,我真恨不得以同樣的方式來對待你,可那樣對我來說太便宜你了。”
是啊,真的太便宜了,程雙雙在火場裏所受到的煎熬怎能一筆帶過。
季寥攥著他的手腕,睨著他,這個撐傘的男人宛如死神降臨,正不屑地瞅著她。
他鬆開,順便甩開她的手,厲聲道:“季寥,你就安心的等待法律的製裁,等著入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吧!”
“餘楠至,你聽我說,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嗬嗬…”他冷笑一聲,如同撒旦一般寒氣凜凜,“要我聽你說也不是不可以,季寥,你有決心嗎。”
季寥咬牙,“有。”
“很好。”餘楠至掃視了她一眼,“我記得你爹媽也是葬在這片墓園裏,隻要你肯把他們弄出來證明你的決心,或許我氣消了,願意給你一個小時的機會申辯。”
“什麽!”季寥不敢置信地睨著他,“我父母都已經去世了,你怎麽能這麽說!”
“我說是這麽說,證不證明由你!”餘楠至嫌惡地說完,身後的人就丟來一把鏟子,咣當一聲落在季寥麵前。
他冷笑著轉身,豁然離去。
季寥睨著那把冰冷的鐵鏟呆呆地坐起來沉默了許久。
好久好久以後,她木木地拿了掛在程雙雙墓碑上的白布繞著頭部兩圈包紮好。
然後,在淅淅瀝瀝的天氣下,季寥緊咬著蒼白的唇拾起鐵鏟死死地捏在掌心。
抬眸,她父母的墳墓就在不遠處,擺在碑前的黃菊花在雨水的衝洗下似在為她的遭遇而落淚。
“程雙雙,我有今天的下場你滿意了嗎?都為人婦了,為什麽總還在糾纏別人的丈夫,你男人是死的嗎?不能幫你的忙嗎?到現在你下地獄了,不甘心我還在餘楠至身邊,無論如何也要拉我入地獄陪伴著你,對嗎?嗬嗬……肮髒的小三,肮髒的入侵者!”
鐵鏟削去她墓碑的一角,季寥抬起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朝父母墓地那邊走去。
雨水中,她麵唇蒼白冷得渾身發抖,砰——雙膝磕地,她跪在父母墓碑前痛哭。
“爸媽,你們走了,哥哥失蹤了,家產也被親戚們分割完了,這個家到了最後隻剩下我了,你們說,我該怎麽辦、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