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的話，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令人無法分辨。

  楚生也皺起了眉頭，拿不準主意。

  心中不斷回憶之前發生的一幕幕。

  許是因為他表現的很冷靜，城主府中情緒激動的康斯坦丁也慢慢平靜了下來，正色說道：“從你進入康斯坦丁之城。”

  “先後經曆了四重考驗。”

  “視覺，聽覺，味覺，觸覺。”

  “隻有通過了這四關，才有資格，殺了他。”

  硬說起來，倒還真的可以這麽說。

  視覺，就是那個看起來和磚縫融為一體的蛐蛐，聽覺就是那個小雞。

  味覺，喝酒。

  觸覺……則是費勁的把康斯坦丁從異度空間之中拉扯出來。

  最危險的，也就是這一步。

  當時如果不是老牛幫忙，楚生都有些難辦。

  “我覺得，那個穿風衣的說的是真的。這個被鐵鏈捆著，怎麽看都是反派啊。”

  “未必吧，難道反派就不能是看起來很和氣的人？”

  “你們注意到沒有，兩個康斯坦丁，在說到一麵和另一麵的時候，態度不太一樣啊。我覺得這個可能是分辨好惡的關鍵啊！”

  “我覺得穿風衣的家夥是反派！”

  “你們別忘了，這個城主府的家夥，好幾次都變成大臉，那麽嚇人，而且情緒很不穩定！”

  “槽！要我說，楚大神不如把這倆貨都弄死。”

  “不管怎麽樣，兩個人，看著都不像是好人！”

  “別忘了，這個康斯坦丁為了造神，把整個城市數十萬人全都化作能量！他的手段，和暗夜血族有的一拚！”

  “嘶……暗夜血族會不會也是這樣在造神啊！”

  “臥槽……臥槽……臥槽……”

  觀眾們，腦洞大開。

  遠古秘境中，楚生卻不置可否。

  這兩個康斯坦丁，不管真假，他都不相信。

  與他們相比，楚生更願意相信那個A++級的老牛。

  恐怕，大部分人都想不到。

  楚生對於這件事情的看法其實很簡單。

  不管康斯坦丁是不是把事情說的像花一樣吹上天。

  歸根結底，他進康斯坦丁之城，是為了探索，不是為了殺人，不是為了造神，也不是為了成神。

  再者說……

  他來，是因為老牛把他丟進來的。

  所以這件事情，最終還是要落在老牛的身上。

  一飲一啄，正是如此。

  “老牛，你有什麽說的？”

  話音剛落。

  被捆在柱子上的康斯坦丁神色驟變。

  眼中閃過異樣的光芒。

  一時間，也分辨不出他的表情究竟是高興，還是失望。

  墨頂犀牛愣了一下，不過緊接著，就“哞”了一聲，直接轉過身，背對楚生。

  楚生苦笑了一聲。

  “老牛啊，你這個惡趣味不能改一改麽？”

  說是這麽說，楚生還是隻能走過去，抓住墨頂犀牛的尾巴。

  下一刻。

  楚生就感覺到一股奇異的力量，將他包裹。

  就好像……混沌行走！

  一愣神的功夫，眼前的景致，陡然發生變化！

  前一秒鍾，還在城主府的大廳之中。

  下一秒鍾，眼前就變成了一個昏暗的空間！

  入目所見，無論頭頂還是腳下，都是青石。

  空中漂浮著許多形狀各異的符號。

  有的金色，有的紅色，五顏六色……

  不知道是什麽力量，促使這些符號在空中漂浮。

  這一幕，著實有些詭異。

  楚生心念一動，脫口而出：“老牛，這就是那個法陣？”

  “是，也不是。”

  墨頂犀牛給了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跟著又解釋了起來：“你再往前，走幾步，就能看到法陣。”

  楚生並沒有走，隻是好奇的看著墨頂犀牛。

  要說還沒說，墨頂犀牛搖晃了一下巨大的腦袋：“不要問我，我不知道，我隻是按照和康斯坦丁的約定做事。”

  “什麽約定？”

  “我不能說。”

  簡短的對話，看似沒有意義，但是卻讓楚生的思路更清晰了一些。

  按照老牛的說法，它做事，都是和康斯坦丁約定。

  這也就是說，老牛是一個知道規則的人……怪物。

  先是四關測試……

  然後又是康斯坦丁的選擇……

  可是……老牛為什麽不讓他進行選擇，而把他帶到法陣？

  難道說，這也是它和康斯坦丁的約定？

  除非……

  楚生的眼睛一亮，猛地想到一種可能性！

  心中不再猶豫，一步跨出，接連向前走了幾步！

  隨著他的腳步，空氣中漂浮的怪異符號，像是受到了什麽刺激一樣，開始快速的移動。

  從四麵八方，湧向他的身前。

  楚生停下腳步，耐心的等待。

  時間不長，怪異的符號，拚湊成一麵牆。

  然後……以一種驚人的速度，非常整齊的向後平移。

  下一刻。

  楚生的眼前，再也沒有漂浮在空中的符號。

  一個半圓形的能量罩，赫然出現在眼前。

  能量罩的表麵，電弧不斷閃現。

  嗞！嗞！嗞！的電流聲，不絕於耳。

  其內，無數生物鬼影！

  有人形，也有非人形。

  每一個生物的神情，都是恐懼……

  這是……真正的法陣！

  感受著能量罩內散發出的恐怖力量，就連楚生，都有些咂舌。

  造神啊！

  造孽啊！

  觀眾們，在這一刻更是瞪大了眼睛，心跳仿佛都停止了片刻！

  這一幕，又一次的顛覆了他們的認知……

  “老牛，你有什麽跟我說的嗎？”

  楚生轉過頭，望著墨頂犀牛。

  墨頂犀牛眼中閃過一絲詫異，歪著大腦袋想了想，悶聲說道：“如果你願意，可以直接接受法陣，吸收那些力量。”

  “臥槽！楚大神要成神了！”

  “我的天啊，我不行了，我不行了，我激動了渾身都開始顫抖了……”

  “媽呀，我不行了我……”

  隻需要一個選擇，就能夠成神。

  這樣強烈的誘惑，沒有什麽人能夠拒絕。

  世界各國的領導人，全都聚集在夏國的直播間，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血壓、心跳更是瞬間飆升！

  “如果我不願意呢？”

  楚生的聲音，輕飄飄的響起。

  透過遠古秘境的直播，傳進無數人的耳朵裏。

  這一刻，所有人，都是一怔。

  不敢置信的看著屏幕。

  楚生……竟然不願意？不想成神？

  他瘋了？

  他傻了？

  癡呆了？

  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

  “如果我不願意，做什麽？”

  楚生再次發問。

  墨頂犀牛巨大的眼眸中閃過震驚。

  它也沒有想到，眼前的外來人，竟然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哪怕，無數年前康斯坦丁和他約定的時候，說了這個選項，它也從來都沒有想過。

  真的會有人，選擇不接受。

  “你真的不接受？”墨頂犀牛收起震驚，神色凝重。

  “對。”

  “為什麽？”

  “我為什麽要接受？”

  楚生聳了聳肩，拉過酒葫蘆，咕咚咕咚的灌了一口酒，隨口說道：“如果成神就是犧牲所有人來成全自己，我寧願當一個凡夫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