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巷深酒香      更新:2021-10-15 20:13      字數:5069
  看到少*婦的情緒激動,拳頭攥得指關節都發白了,身體不住地顫抖,青年急忙摟著她低聲安慰。

  小女孩也在哭泣不已,無論衛顏怎麽安慰都停不下來,少*婦把女兒摟入懷裏,但小女孩到了母親的懷抱反而哭得更厲害,抽泣不已,瘦小的雙肩一聳一聳的,胸部劇烈地起伏不停,小臉和脖子都憋得通紅,伴著陣陣咳嗽,上氣不接下氣,隨時都有窒息的危險。

  如霜看到小女孩的樣子非常可憐,忍不住伸手撫摸了一下她的頭發,她突然使勁掙脫了母親的懷抱,一頭撲入了如霜懷裏,抽泣著道:“姐姐,打惡魔,打壞蛋,外婆外公都給壞蛋打死了。”

  聽到女兒的話,少*婦忍不住又流下了悲傷的淚水,青年陪著流淚,也是滿臉的痛苦,臉部肌肉都有些扭曲了。

  如霜不懂安慰人,她伸手拍著小女孩的背心,小女孩的哭聲竟然漸漸變小,伏在她懷裏,不再哭泣了。

  看到女兒恢複了正常,少*婦鬆了一口氣,伸手擦了一下眼淚,用悲痛的語氣將這件事情的經過了說出來。

  原來,這個少*婦叫吳麗娜,青年叫安俊傑,是夫妻,小女孩是他們的女兒,叫安小雅。

  夫妻倆都是崇寧市的小學教師,五天前,他們一家人和小雅的外公吳江、外婆李靜茹一起到越國旅遊。

  吳江是做外貿生意的,年輕的時候在中越兩國的邊境闖蕩過,經常在兩國之間奔波,後來結識了越國美女李靜茹,兩人互相愛慕,走在了一起,成就了一段異國姻緣。

  有了心愛的戀人後,他厭倦了東奔西走的漂泊生活,便帶著李靜茹回到了崇寧市,結婚成家,從此安定下來。風風雨雨幾十年過去了,兩人不離不棄,李靜茹在越國的父母去世後,她就沒回過越國,在中國紮下了根,語言和生活習慣已經徹底改變,成為了一個地地道道的中國人。

  今年,兩人結婚剛好四十周年,吳麗娜是他們最疼愛的小女兒,外孫女小雅就是他們一手帶大的,看著最小的女兒有了幸福的家庭,回想起前塵往事,這對老夫妻不勝唏噓,決定趁著自己還能走得動,在結婚四十周年之際,帶著女兒女婿和外孫女,一起回到越國他們當年相識相戀的地方,讓女兒女婿為他們拍攝一組結婚四十周年的紀念照,以此見證他們堅貞不渝的愛情。

  過邊檢的時候,安俊傑和吳麗娜曾聽說越國的邊檢人員有向入境的中國遊客索取小費的習慣,為了不受刁難,兩人提前在每本護照裏麵各夾了一百元,但邊檢人員在拿了護照裏麵的錢後,並未完事,又連續四次向他們索要了小費,才讓他們順利過關。

  一家五口到了越國,高高興興地忙著拍攝和遊玩,盡情領略美妙的異國風光和享受著異國美食,過關時被索取小費的那點不快,早已被他們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誰知旅行結束後,回國過邊檢的時候,又被連續兩次索要小費,邊檢人員無休止的索賄,讓吳麗娜忍無可忍,她走一旁,拿出手機,想給一個經常往返中越兩國的朋友打個電話,問清楚到底還要再給多少次小費才能過關回國。

  但越國的一個邊檢人員以為她要拍照留下證據或是打電話投訴,急忙衝了過來,一把奪過她的手機,狠狠摔在地上,踩上一腳,一個兩三萬塊的手機就這樣碎了。

  吳麗娜愣了一下,心疼自己的手機,一聲尖叫,撲上去推了這個邊檢人員一下,將他推得一個趄趔,差點摔倒在地上。

  這個邊檢人員勃然大怒,抬手打了她一個耳光,她那白皙的臉頰上頓時留下了五道清晰的指印。

  安俊傑非常疼愛自己的美貌嬌妻,看到她被打了,心裏火氣上衝,哪能忍受得住,幾步奔了過來,將妻子護在身後,凶狠一拳,砸在這個邊檢人員的鼻梁骨上,打得他鮮血飛濺,連退了幾步,一跤跌坐在地板上。

  看到自己人被打了,十幾個邊檢人員氣勢洶洶地撲了過來,將安俊傑和吳麗娜夫妻倆團團圍住,拳腳相向,一場激烈的衝突就此拉開了帷幕。

  其實吳麗娜並不知道,越國的邊檢人員雖然有向中國遊客索要小費的習慣,但他們還不至於一言不合就動手打人。

  遇上中國遊客過關時,他們往往會做出索要小費的暗示,一般一問一個準,很少有不給的,有少數人堅持不肯給小費的,他們也沒辦法,最多就是態度惡劣一些,用越南話謾罵幾句了事,過分一點的,就是在對方的執照上塗鴉一通,寫上汙言穢語。

  但對於那些主動在護照本裏夾錢的中國遊客,他們就會得寸進尺變本加厲,一而再、再而三地向對方索取小費。

  柿子都是挑軟的來捏,越國邊檢人員認定了這類人最柔弱可欺,無論向這些人索要多少次小費,都是有求必應,而且這些人一般都會忍氣吞聲、逆來順受,最後掏錢求平安,所以這些主動給小費的中國遊客已經成了越國邊檢人員眼裏任意宰割的溫馴綿羊,也是最受越國邊檢歡迎的人。

  吳麗娜身為小學教師,平時收受學生家長的財物已成習慣,覺得身為公職人員,拿個紅包、收點禮物是很正常的事,因為這是幾十年的習慣了,再嚴的法規也管不到,所以她認為自己過邊檢時在護照裏夾點小費也是很正常的,因為更能博得邊檢人員的好感,過關當然也更順利。

  誰知人心不足蛇吞象,越國邊檢人員根本就是一幫喂不熟的狼!她進關時的主動行賄以及後來的反複得手已經讓越國邊檢人員記住了他們這一家子,把他們列為最受歡迎的中國遊客,最終為他們一家人惹來了殺身之禍。

  安俊傑雖然身強體壯,但哪是十幾個邊檢人員的對手,不用十秒鍾,便讓人家打趴下了,吳麗娜也被兩個邊檢人員扭住了雙臂,動彈不得。

  吳江和李靜茹趕緊帶著外孫女過來求情,但是越國邊檢不為所動,反而押著他們一家五口上了二樓,先把小雅關入廁所,然後把安俊傑和吳麗娜帶入了一間房裏,讓兩個老人留在外麵。

  在房間裏,十幾個人開始輪番毆打安俊傑,吳麗娜被兩個邊檢人員牢牢控製住雙臂,反剪到身後,吳江和李靜茹也被兩個邊檢人員壓住脖子,臉部按在玻璃窗上,讓他們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親人被打。

  吳麗娜苦苦哀求,但這些人卻越打越凶,避開臉部,直往安俊傑身上的各處要害招呼,最後她知道求情無望,便破口大罵,拚命掙紮。

  由於她的雙臂被反剪到背後,掙紮中,衣服被撕開了,一個邊檢人員看得眼露邪光,竟然伸手抓了一把,她嚇得高尖叫起來。

  外孫女在廁所裏無助的哭聲已經讓窗外的吳江聽得撕心裂肺,這時看到愛女受辱,心裏積壓的憤怒頓時如火山噴發,當年闖蕩江湖的血性徹底被激發,他反手拽下了壓住李靜茹那個邊檢人員腰間的電棍,猛地一戳,手指一按,電棍閃出一串藍色火花,將這個邊檢人員擊倒了。

  另一個邊檢人員不由一愣,吳江趁機掙脫,五指一把捏住他的喉嚨,令他的呼吸不暢,嘴巴張開,然後將手裏的電棍深深捅入了他的嘴裏,直抵咽喉。

  吳江雖然已經是一個六十八歲的老人了,但他身材高大,一米八以上,至少比這個邊檢人員高出十餘厘米,加上他年輕曾練過武功,身手過人,現在雖然年邁,但一套太極拳勤練不輟,中氣充足,力氣不弱,瘦骨嶙峋的五指如鷹爪般緊緊鎖住了邊檢人員的喉部,另一隻手按住電棍開關,隻要輕輕一按,電流自喉嚨透入體內,直達心髒,這個邊檢人員必死無疑。

  房間裏的十幾個邊檢人員紛紛湧了出來,堵住了走廊兩頭,吳江喝令他們退下,讓女婿進廁所抱了小雅,一家人劫持了這個邊檢人員,下了樓,在眾目睽睽之下,闖出了關卡。

  很快,有十幾個身穿便裝的邊檢人員拿著槍,堵住了去路,不讓他們回到中國境內,他們無路可逃,隻好劫持著人質,爬上了路邊的山坡。

  越國邊檢紛紛追了上來,他們爬了山頂,雙方在邊界附近僵持不下,邊檢人員突然開槍,將李靜茹擊斃,她萬萬沒料到,自己嫁到中國幾十年,以為自己生是中國人,死為中國鬼,沒想到最後還是魂歸故國!

  吳江眼睜睜看著自己相依為命數十載的愛妻喪命,腦裏瞬間變得一片空白,眼前一黑,差點就昏厥過去。

  被劫持的邊檢人員想要趁機掙脫,但吳江一生經曆過無數大風大浪,知道此時慌亂不得,為了女兒一家人能夠逃出險境,他一咬舌尖,強迫自己清醒過來,抱了玉石俱焚之心,哪容他逃脫,手指一按,用力一捅,電棍夾著一股強電流,直插入了他的喉嚨,他渾身一陣猛烈抽搐,當場斃命。

  越國邊檢怒不可遏,正要開槍將這個可惡的老頭擊斃時,他已經拋開邊檢的屍體,拔出帶血的電棍,揮舞著縱身撲上,槍聲響起,他身中數槍,但一個邊檢人員的眼睛被電棍戳中,眼珠都飛出來了,眼看活不成了,有四五個邊檢人員被他撞得一起滾下了山坡,臨死前,他一聲大吼:“快走!”

  吳麗娜先是看到母親被打死,後來又看著父親與對方拚了個同歸於盡,大腦像是停止了運轉,不禁茫然而立,忘了自身的處境,真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這一切。

  安俊傑知道機不容失,強忍住悲痛,抱著小雅,伸手拽住妻子,越過了邊界,亡命逃竄,翻過一座山後到了邊境公路,一家人被越境追來的越國邊檢追上,安俊傑和小雅落入了他們手裏,她逃到公路上,剛好遇上了衛九的車隊,一家人才脫離了險境。

  一個年近七十的普通老人,劫持一個越國邊檢人員,護著一家人,硬是從邊檢站裏闖了出來,最後造成越國邊檢兩死數傷,夫婦倆也雙雙送命,這需要何等的勇氣,其過程又是何等的慘烈!

  這些特種戰士縱然身經百戰,看慣了生死,但聽了這一家人在邊檢站這段九死一生的經曆,仍覺得驚心動魄。

  聽吳麗娜敘說完她這一家人在越國邊檢站裏的悲慘遭遇,宋若藍不由皺起了秀眉,轉頭看向衛九,道:“這真是一件麻煩事,稍有不慎,就會引起外交危機,我們該怎麽處理?”

  衛九也下了車,抬手看了一下腕表,道:“時間還來得及,我們擠一下,騰出兩個座位,把他們送到崇寧市,交給政府處理。”

  宋若藍伸手指了一下躺在公路上的那幾個越國邊檢人員,道:“那這幾個人怎麽辦,如霜下手很重,造成了他們腦部缺氧,深度昏迷,若不能及時救治,隻怕以後永遠也無法清醒過來了。”

  衛九還未說話,蘭勝男從車裏跳下來,笑道:“還能怎麽辦,把他們丟回越國邊界那邊算了,若帶回崇寧市,政府還要倒貼一筆錢來治療他們,雖然是他們理虧,但說不定政府還要好吃好喝招待他們,然後賠上笑臉加賠償恭送他們回國,如霜還殺了他們一個人呢,屍體怎麽處理,若把屍體也帶回崇寧,那幫沒經過什麽風浪的官員不嚇死才怪!”

  衛九點了點頭,道:“好,就這麽辦,下來幾個人,把他們抬上山,連屍體一起扔回那邊去。”

  幾個特種戰士從車裏鑽出來,抬起那幾個邊檢人員,上了山坡。

  十幾分鍾後,他們從山坡下來了,同時還抬回來了兩具老人的屍體,是一男一女。

  吳麗娜愣了一下,呼天搶地的撲了過去,撲倒在這兩具已經冰冷僵硬的老人屍體上嚎啕大哭,這兩個死去多時的老人當然就是她的父親吳江和母親李靜茹。

  小雅從如霜懷裏掙脫,哭喊著“外公外婆”,跌跌撞撞地跑了過去,伸手抱住老人的腦袋又傷心地哭泣起來。

  一個戰士苦笑道:“我們剛到邊界,就看到了這兩個老人家的屍體,看來那邊的想法和我們一樣,也是不動聲色地把人扔過來了。”

  衛九道:“那我們不去崇寧了,韋寒江,你馬上與附近的邊防巡邏隊聯係,這件事就交給他們處理。”

  正好附近有一支邊防巡邏隊,韋寒江與憑祥方麵的邊防部隊聯係上,他們就馬上把這支巡邏隊派過來了。

  雙方見了麵,衛九道:“那就麻煩邊防巡邏隊的兄弟們了,我們先走了。”

  如霜看了小雅一眼,跟著宋若藍她們上了車。

  小雅聽到車門關上的聲音,停止了哭泣,扭頭一看,發現如霜上車了,急忙哭著喊了一聲“姐姐,你不要走”,就轉身追了過來,但是沒跑出幾步,就被吳麗娜一把抱住了,她在母親懷裏使勁掙紮,吳麗娜緊緊摟住女兒失聲痛哭。

  車隊在邊境公路上漸漸遠去,哭聲很快就聽不到了,宋若藍輕輕一歎,道:“這一家人可真夠倒黴的,竟然遇上了這種無妄之災,我們有數十萬裝備精良的軍隊駐守在南部邊境,這些小國卻膽大妄為,來欺壓我們的國民!”

  衛九淡淡道:“我雖然同情他們的遭遇,但這與軍隊的強弱無關,這種事情發生在他們頭上,隻能說是咎由自取!”

  宋若藍不滿地瞪了他一眼,道:“他們無緣無故地被越國邊檢欺負了,你卻說他們是咎由自取?”

  “什麽叫做無緣無故,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這件事的發生絕非偶然!”

  衛九皺起了眉頭,轉頭看著車窗外不停飛逝的景物:“我們的公職人員向來作風散漫、態度傲慢,還公私不分,喜歡以權謀私,各種索拿卡要的現象數十年來屢禁不絕,從而養成民眾送禮送紅包成風,立國至今一百多年,紅包仍是最有效的通行證,甚至從小學時代開始,孩子就被家長向老師送禮的行為影響到了,致使這種陋習代代傳承,根深蒂固,後來這種陋習被國人帶出了國門,如同一股妖風蔓延到了全世界。我可聽說了,剛開始越國邊檢人員並沒有向中國過關遊客索要小費的習慣,而是我們的國民主動給的,人性都是貪婪的,無論他是哪國人,正是國人的這種陋習讓越國的邊檢人員嚐到了甜頭,從而變成了欲壑難填的主動索取,而我們的國民照樣給得不亦樂乎,人人如此,一而再再而三地縱容了他們的惡行,所以無論我們的國家有多強大,軍隊有多精良,隻要這種陋習還存在,這種事情還會繼續發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