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文君點了點頭，伸手摟著他的肩頭，道：“好，那就這樣定了，我阮家雖然沒辦法派人參與，但是可以出錢出槍，你若什麽需要就提出來，我一定無條件滿足。”

  其實他表麵上雖然對衛九非常親熱，但心裏卻有著很複雜的想法，之前在桂江市，他們之間是死對頭，後來衛九一舉摧毀了屠龍教，粉碎了他的陰謀，重創了阮鳳兒，就連他自己也差點喪命，令阮家損失慘重，在桂江市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龐大地下王國和周密布局盡數毀於一旦。

  所以衛九也成了阮家除了黎家之外的頭號大敵。

  哪知衛九到了越國之後，一出手就殺了黎哲明，為阮家除掉了最大的競爭對手，用自己的方式扶持阮英雄上位，從此變成了阮家的鐵杆盟友。

  從對手到盟友，阮文君多次見識過衛九殺伐果斷的手段，知道這小子雖然長得陽光帥氣，一張臉龐能把女人迷死，其實心狠手辣，行事難以揣測，雖說與阮家暫時結成盟友，但他的控製欲極強，一切必須按照他的規則辦事，否則他極有可能翻臉不認人。

  阮英雄也正是看透了這一點，才暫時忍住一時之氣，虛與委蛇，委曲求全，對這小子幾乎是有求必應，但是堂堂一國的主席，若長期受到某個人的威迫，成為別人手裏的傀儡，那成何體統，必須想出應對之策，讓阮家盡快擺脫這小子的控製。

  衛九不知他心裏竟然閃過這麽多的念頭，隻是覺得他雖然在表達自己的誠意，卻笑得有點虛假，不過並不計較，而是淡淡笑道：“錢，你們已經多給了二十億美金，足夠多了，不必再給；武器嘛，暫時還用不上，也不用麻煩你們了，你把我需要的馬匹和衣服準備好就行了。”

  阮文君笑眯眯道：“早就準備好了，我馬上讓人給你送進來。”

  說完，他向外麵招了招手，兩個士兵從地宮外麵走了進來，一人雙手托著一疊衣服和兩雙長統軍靴，另一人則牽著兩匹戰馬。

  其中的一匹白馬高大威武，進了地宮後，昂首一聲嘶鳴，從這士兵的手裏掙脫，撒蹄跑到阮美玉身邊，低頭抵住她的身子，不住地磨蹭，嘴裏嘶聲不絕，不停地甩著尾巴。

  阮美玉激動地張開雙臂，摟住了它的脖子。

  這匹白馬正是她的坐騎，上次被衛九扔在路邊，後來被她找了回來，此時相見，當然免不了親熱一番。

  衛九讓如霜上前接過衣服，走到阮美玉身邊，伸手撫摸了一下鬃毛，笑道：“嗨，老朋友，我們又見麵了！”

  然後他笑著對她道：“美玉，我沒想到你會把它送給我。”

  阮美玉幽怨地看了他一眼，冷冷道：“你雖然對我無情，但我不能對你無義，這匹白馬和我相伴了三年，是我的好夥伴，現在我把它送給你，希望你能好好待它。”

  衛九拉起她的手，笑道：“美玉，你想多了，我怎麽可能對你無情呢！放心吧，我決不會虧待了它！走吧，陪我們進去換衣服。”

  阮美玉瞪了他一眼，道：“你發什麽神經，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我怎麽可能和你一起進去換衣服！”

  她嘴裏雖然這樣說，但她還是拉著阮小茶，陪他們一起進去，到台基後麵換衣服。

  阮文君給衛九準備的是一套山林迷彩服，和阮家衛隊是一樣的；給如霜準備的是一套緊身的皮衣皮褲，穿上以後，竟然非常合身，勾勒出身上的完美曲線，配上長統軍靴，更是顯得英姿颯爽，婀娜多姿。

  衛九拉著她的手大讚特讚，直誇得她的小臉蛋紅撲撲的，竟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了，羞澀地依偎到了阮小茶懷裏。

  阮美玉覺得非常不爽，狠狠地掐了他好幾下，才肯罷休。

  阮小茶也換上了衣服，四人一起出來，孩子們知道他要走，呼地圍了過來，爭著抱住他的大腿哇哇大哭了起來，哭聲感染了阿南，她的眼眶一紅，兩行淚水如斷了線的珍珠，簌簌往下落，若不是要照顧這些孤苦伶仃的小孩，她真想不顧一切地跟著他回去。

  衛九把孩子們逐一抱起來輕聲安慰，最後緊緊擁抱了一下淚水漣漣的阿南，朝阮美玉和阮文君揮了揮手，抱起阮小茶，躍上白馬，反手在馬屁股上輕輕一擊，戰馬一聲長嘶，馳出了地宮。

  如霜也躍上了另一匹戰馬，一抖韁繩，跟在後麵馳出了地宮，嗒嗒的馬蹄聲在大殿回蕩不絕。

  阮美玉和阿南帶著哇哇大哭的孩子們追出地宮，衛九和如霜幾度回頭，雙方都依依不舍，直到對方完全在視線裏消失，阮美玉和阿南才收回目光，對視了一眼，發現兩人都已經淚流滿臉。

  衛九和如霜策馬馳過地宮大門外的通道，在茫茫林海裏一口氣疾馳了十幾公裏後才停下，讓馬兒歇息。

  三人下了馬，坐在樹下休息，衛九用腕表打通了譚道德的電話。

  大約半分鍾後，譚道德的聲音才從對麵傳來：“小九，你還好吧？”

  衛九道：“總理，我沒事，放心吧，現在事態緊急，我需要知道老山邊防部隊某團某連最近野戰訓練的準確地點，還有馬上準備一支裝備精良的三十人小分隊，他們必須在我指定的時間內準時到達我指定的地點。”

  譚道德也不問原因，那溫和的聲音傳了過來：“好的，沒問題，我會安排好的。”

  “好的，總理。”

  衛九也沒多說，就掛掉了電話，站起來在馬鞍旁摘下水壺，喝了兩口，把它遞給了阮小茶。

  三人歇息了一會，上馬繼續趕路，馬蹄上下紛飛，踏得地麵上的枯枝和落葉紛紛濺起，迎麵呼呼吹來的山風撩起了如霜那頭烏黑的秀發，露出了一張粉雕玉琢的俏臉和一截如玉般溫潤的纖細脖子，一顆顆如晨露般晶瑩剔透的汗珠沿著臉頰滑落脖子，將她的膚色襯托得更加潔白嬌嫩。

  衛九和她並轡齊驅，扭頭看到她臉頰上流下的汗珠，問道：“如霜，累嗎？”

  如霜也扭頭看向他，笑著搖了搖頭：“不累，我是熱的。”

  “我們要在明天中午趕到河江市，必須快馬加鞭，今天晚上還要走一整晚的夜路。”衛九伸手拍了拍身前的馬鞍，屁股往後挪了挪，“過來吧，我們三人共乘一騎，讓你那馬兒先休息一下。”

  這幾天在地宮裏，阮小茶天天教她普通話，現在她已經懂得用普通話進行一些簡單的交流了，聽了衛九的話，伸手在馬鞍上一撐，縱身飛離了馬鞍，再伸腳一蹬，呼地向他橫飛了過來。

  衛九伸手托住她的臀部，將她放在阮小茶身前，擁著她們姐妹倆的身子，繼續縱馬奔馳，兩人那柔柔的秀頭向後飄起，一部分拂著他的臉龐，一部分纏在了他的脖子上。

  突然如霜回過頭，看了一下姐姐，才仰頭看著衛九，臉上泛起了一絲羞澀之色，猶豫了一會，才問道：“你能像親姐姐那樣親我嗎？”

  “小傻瓜，有什麽不能的。”

  衛九一怔，隨即微微一笑，先是低頭在阮小茶的臉上親了一下，又伸長了脖子，伸手撥開她額前的頭發，在她的額頭上親了一下。

  如霜的嘴巴卻高高噘了起來，滿臉不開心地道：“騙人，你和姐姐、美玉她們根本不是這樣親的。”

  她秀眸半闔，射出迷離的目光，臉上的神情宜喜宜嗔，一副小女孩撒嬌時的媚態，想不到隻有短短的幾天，一個毫無人性的冷酷殺手就變成了一個情竇初開的可愛小女孩。

  阮小茶看著自己的妹妹，隻覺得幸福塞滿了心窩，不由在她的臉頰上連親了幾下。

  衛九擁著這對俏麗的小姐妹，在她們臉上各親了幾下，縱馬急奔，覺得人生最大的樂趣，莫過於如此。

  突然白馬一聲長嘶，一雙前蹄高高揚起，身體驟然直立了起來，三人猝不及防之下，一齊從馬鞍上摔到了地上。

  原來前麵橫著一道十數米深的溝壑，兩匹馬同時勒住，驚險萬分地在溝壑邊緣上停止了前進。

  阮小茶和如霜趴在衛九身上，三人的身上均沾滿了碎葉和草屑，她們大眼瞪小眼，突然一齊大笑了起來。

  衛九把她們抱起來，上了馬鞍，拉著另一匹馬，繞開溝壑，繼續向西北方向疾馳。

  阮小茶和如霜轉過身，和他麵對麵，一起蜷縮在他懷裏。

  衛九擔心再發生剛才那樣的危險情況，一手摟住她們，一手提著韁繩，操控馬匹，她們安靜乖巧地伏在他懷裏，隨著戰馬的顛簸，兩人都慢慢地睡著了。

  夜幕漸漸降臨，衛九打開腕表的精準導航功能，設定了目的地，頓時方圓數百裏內的山形地貌以及所有交通幹線（包括林間道路）便盡數出現在眼前，一覽無遺。

  他選擇了一條最近的山路，經過一個夜晚的疾馳，途中換過兩次馬，跑得人困馬乏，終於在第二天早上七點多的時候，到達了河江市。